他下意识的抓住薄被一角,筋脉清晰的手指尖泛白,“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你在外面瞎晃什么?老子为了救你跑到这里来,被蓝月看见当场闹掰了!”
记忆……没有回笼。
桃花白只记得自己在车内喝酒壮胆,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看他振振有词,脑仁的青筋凸起,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她相信了。
“你闹掰了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让你来救我的,何况我也用不着你救啊!”
她底气不足的理直气壮。
气的闫之白起身下床,阔步朝她走过去用一张薄被紧紧裹着两个人的身体。
将她圈在怀里往窗边压,前有手摁着她的头往楼下看,后有带着温度的身体抵着她背脊逼着她身体前倾。
好巧不巧,这块地势最低,积水没过了车轱辘,车内已经进水了。
昨晚桃花白要是醉酒留在车内,很可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淹死。
“我的车!”桃花白一声惊呼,转身想跑却纹丝不动。
背部传来的温度,提醒着她什么,她耳根瞬间红了纹丝不动,“那是你的车吗?老子不带你上来,那是你的棺材!”
说话间,他身体前倾,压的她弓着腰,却更为清晰的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桃花白恼羞成怒。
但她恼羞成怒的声音如风铃般动听,瞬间就让闫之白的反应更大了。
索性他下巴抵在她肩上,薄唇里吐出几个字来,“赔我一个女朋友啊!”
“你做梦——啊!”
桃花白的肩膀一痛,闫之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看到她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低头就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齿印清晰,痛意之后是酥酥麻麻的痒感,被他滚烫的身体扰的理智全无。
毕竟是个三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又睡了没几次的女人。
哪儿能沉得住气?
尤其,昨晚还是桃花白醉酒之后,更为主动,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动权,情到深处闫之白嘴里就一句话,“你别动!听话——”
——
蓝森。
昨天的瓢泼大雨仿佛洗刷了整座城市,正午的阳光明媚,照射在建筑物上反射出参差不齐的光芒。
舒池野挺拔的身影被阳光笼罩,他身体倾斜靠在窗沿,看着舒竞远在茶几旁摆弄几个拼好的积木。
“爹地,这真的是你拼的?”舒竞远问了第n+1次,始终没有得到舒池野准确的答复。
“谁拼的重要吗?”舒池野扫了眼那些积木,脑海里浮现闫小咪倒在飘窗旁熟睡的容颜。
心头有些烦躁,压不住的情绪翻涌而来,他拿了根烟放在嘴里,看了烟舒竞远,没点。
“重要啊!”舒竞远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是你给我拼的,我就开心。”
舒池野脱口而出,“换了别人呢?”
舒竞远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别人……得看是谁了。”
他知道,舒竞远在意的是拼凑这个积木的人是她的亲人。
例如说:他的妈咪。
办公室门被敲响,随着舒池野一声低沉的应声,严科推门而入。
“舒总,查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关于乔夫人的。”
舒池野站直了身体阔步而来,将烟丢回办公桌上,“说。”
“乔夫人……在乔武孔入狱以后,找过几个小鲜肉,骂闫小姐害的她这样,还说了白先生跳楼的事情是乔枝安的手脚,活该白先生变成残废这种话,有个小鲜肉心比较细,把她的话都录音下来了……”
严科已经找到了那个小鲜肉,在谈买下那个录音的价格。
那个小鲜肉录完音以后本打算敲诈乔夫人的,但自那以后乔夫人没找他,他也不敢主动找上门。
现在竟是有人找上他,他赶紧就把录音拿出来了。
“我已经谈的差不多,十万就可以买!”
严科是来汇报一下,要钱的。
熟料,舒池野忽的抬了抬手,眸光隐晦不定道,“替别人办事儿没有自己掏钱的道理,把人看紧了,等我消息。”
怔了几秒,严科才点头,“是,我这就去把人盯紧了。”
他慢悠悠的走出办公室,后知后觉的怀疑:舒池野调查这些耗费人力物力就花了多少钱……在乎这十万么?
“送你回舒家?”舒池野侧目,看着舒竞远。
舒竞远小眉头一皱,“太奶奶和奶奶总是亲我,你还是送我回家吧。”
“家里没有人。”舒竞远回来的太突然,舒池野许了六婶和章伯三天假,今天最后一天。
“不是有老黑吗?”舒竞远指的是那条把闫小咪吓的不敢出屋的狗。
舒池野蹙眉,“它不是会把你摁在地上舔吗?”
对比之下,舒竞远还是决定,“那还是去找奶奶她们吧,不过你今晚就要来接我。”
“成交。”舒池野拿了车钥匙,将外套搭在臂弯,等着舒竞远小心翼翼把积木全部装进箱子里,阔步离开蓝森。
这会儿还没到午饭的时间,他送舒竞远的路上就给闫小咪发了消息,约闫小咪见面。
闫小咪花了半小时时间把闫颜送到桃母那里,开车直奔舒池野所说的餐厅。
她到的时候,舒池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摆弄手机。
修长的双腿叠放,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的气息。
一道暗影在他身边映下,他关了手机,屏幕上倒影出闫小咪巴掌大的小脸。
她赶过来的太急,下了车一路小跑进餐厅,浅短的马尾松散下不少碎发。
脸颊有些泛红,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馨香,她四处打量了一圈问,“那个人还没到?”
“什么人?”舒池野眼皮微抬,视线落在她松垮垮的衣服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说,“就那个有乔夫人指控乔枝安害景宁哥录音的小白脸啊!”
舒池野把手机放在桌上,嗓音淡漠却有着足够的镇定,“谁告诉你我约了他?”
闫小咪愕然:“……”
“人是找到了,但一些细节需要跟你说清楚,下午我带你去见那个人,谈谈价格。”舒池野下巴微抬,“坐,点菜。”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带我去见他的路上不就可以说了吗?”闫小咪没坐,有些迫不及待。
舒池野棱角分明的面容一沉,“所以,你不该请我吃个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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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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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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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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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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