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过头看向车外的女人,眉头皱了皱,“念念,进去。”
怕她淋到雨受凉,他语气带着一丝强硬。
时念瞳孔缩了缩,略微苍白的小脸上浮现惊讶之色。
没想到陆景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眼神略显复杂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分毫。
“你快进去吧,别着凉了。”陆景衍催促道。
“……”
时念可能确实有点冷,也可能是单纯不想见到他,离开阳台返回屋内,关上玻璃门,重新坐回到床上。
外面的雷声轰鸣,伴随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时念看了看阳台的方向,陆景洐应该还没走,她心里五味陈杂。
之前睡不着,现在更睡不着了。
过了会儿,她拿过床头柜上放置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一点了。
她轻叹一声,把手机丢至一旁,然后闭上眼睛。
但她始终都是失眠,整个人都很疲惫,脑袋昏昏涨涨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铅,根本无法合上。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总归还是控制不住,思维飘得特别厉害。
过了会儿——
她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再次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雨比之前更大了点,狂风大作,树枝被吹得摇曳着。
停在院子里的小车还在,车窗已经升了起来,隐隐能看到车内模糊的身影。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照亮了车内人的脸,映衬得他俊美的面容如刀刻般立体。脸上的孤寂和疲惫也看的一清二楚。
时念静静凝望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看着他。
雨水冲刷着她的视线,她却看得格外清晰。ωωω.χΙυΜЬ.Cǒm
火光熄灭,陆景洐嘴里咬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后,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暼到了再次站在阳台的时念。
她身形消瘦,身上的睡衣随风飘荡,仿佛整个人下一秒就会被吹散在风里。
陆景洐瞬间心脏仿佛被铁锤用力锤了下,闷闷地疼,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扔了烟蒂踩灭,打开车门,迈步往阳台走去。
时念没想到他会突然从车里下来,站在原处愣了一下后,她才回过神,赶紧转身退回屋内。
正要拉上玻璃门,陆景洐竟轻而易举就从院子里翻进了阳台,还没等到时念锁门,玻璃门已经被他给稍稍用力就给拉开了。
他高大的身躯靠过来,从背后抱住她,薄唇贴在她耳畔:“你跑出来干嘛?不怕感冒?”
时念抿着唇,没说话,挣扎了下,试图推开他。
陆景洐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倏地收紧,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眸看向他,“还是想见我?”
时念瞪他,气吼吼地说:“谁想见你了,你快松开,我要睡觉!”
“是吗?”他唇微微勾起,“那你第二次跑出阳台做什么?嗯?”
当看到她第二次站在阳台的时候,他内心涌起喜悦,她一定是出来看他的。
“你管我!我想去阳台就去!”时念气愤地说。
陆景衍的双手环紧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际:“念念,你明明就想见我的,我看到你跑出来的画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时念都被气笑了,这男人可真够厚脸皮的。
她用力掰开他箍住自己的手,怒道:“谁想见你啊!陆景衍,我告诉你,你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时念便伸手推他,想将他推开。
但男人坚固如磐石,纹丝不动,她反倒险些跌倒。
她索性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张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肩膀上咬去。
他身子绷紧,但依旧稳如泰山。
时念气愤地用尽力量咬下去,牙齿刺破肌肤,血腥的味道蔓延至嘴巴里。
但她并未松口。
她咬的极用力,甚至咬出了鲜红的血液。
时念发泄心里的那些愤怒和委屈。眼眶越来越红。
陆景洐任由她咬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看着她泛红的双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她不肯松口,他也没有吭声。
良久,直到她咬累了,咬得口腔酸涩不堪,她这才放弃。
她松开他的肩膀,低垂着头,眼角还噙着泪花。
陆景洐伸手抚摸她的发顶,嗓音沉哑:“我们谈谈吧。”
时念猛地抬眸,对视上陆景衍的目光,“没什么好谈的。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她扭过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直接将身侧的那扇玻璃门打开。
意思不言而喻,让他赶紧走。
陆景洐没动,深邃的眸子一直紧盯着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此时听到声响,睡到另一个房间的秦烟和顾笑醒来了。
“声音好像是从念念房间传来的。”
秦烟一把掀开被子,焦急地下床,就要出门去看。
但被顾笑给一把给拉住了,“不用担心,应该是陆景洐过来了。”
“陆景洐?他半夜过来干嘛?不行,我要去看看,念念别被欺负了。”
秦烟皱眉,还是担心,坚持要出去。
顾笑无奈,穿上鞋和她一起离开房间。
两人来到了时念的房门前,听到里面又没有了声音,两人不禁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秦烟正要敲门,被顾笑一个眼神制止,压低声音说:“或许陆景洐已经走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小念睡觉了。”
秦烟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确实没有任何动静了。
她犹豫一下,准备返回自己房间时,里面突然传来时念的惊呼,“陆景洐,你混蛋,唔……”
秦烟差点就要进去了,但听后面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立即刹住脚,回头问顾笑:“怎么回事?”
顾笑眼神暧昧,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在接吻呢!我们走吧,他们夫妻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秦烟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那闷闷的呻吟声,确实像是在接吻。
她有点囧,尴尬地挠头,“那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房间里。
陆景洐将怀中女人抵在墙壁和他的胸膛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撩拨着她耳边凌乱的发,他声音低缓,带着淡淡的蛊惑:“念念,不要这样抗拒我。”
说罢,他便俯首攫住她粉嫩的唇瓣,细致地描绘着她唇型,舌尖探入她口腔,勾起她的丁香缠绕。
她本能地躲闪,但陆景衍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追逐着她柔软甜蜜的小舌纠缠着、吮吸着。
时念被逼得连喘气都困难,脑袋空白。
她气愤不已,张口就要咬他,可是他早有预料,躲避开了,同时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她根本无法招架这样激烈的吻,渐渐地,失了理智。
他顺势含住她圆润饱满的耳垂,舌尖挑逗似地舔弄她耳廓敏感的部位。
时念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缩紧了身子,陆景洐趁机攻城略池,攻占领土。
她浑身瘫软,双手情不自禁地攀附上他结实精壮的脊背。
这个吻足足维持了几分钟之久,最后时念被他放开时,只剩下喘气的份儿,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而她刚松了口,陆景洐便捧着她娇嫩的脸颊,继续深情地凝视着她迷蒙的双眼。
她的睫毛因为缺氧变得卷翘,眼睑泛起水色,嘴唇被他吻得红肿。她脸颊通红,眼睛里透出水雾般的湿漉漉的情愫,格外诱人。
“念念,别生气了。”
陆景洐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充满磁性,他轻啄她嫣红的唇瓣,“跟我回家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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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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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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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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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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