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秦烟找到她爸,那声惨叫就是她爸发出的。
她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加快速度,飞一样跑过去。
当她赶到时,就见到秦烟高高地举起手里的菜刀,眼神冰冷无比。
“小烟,不要!”
时念嘶声大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烟变成一个杀人犯,为了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了秦烟,带着哭腔地喊:“小烟,你冷静点,冷静,他会得到报应的。你不该为了这种人赔上自己的下半辈子,不值得!”
秦烟想挣脱她,但是时念抱得太紧了,死死地抱住她,往后拖,不让她继续砍那畜牲。
“念念,你放手,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他。”
看到地上的秦志已经爬起来,要跑了,她双眸都快凝出了血,恨意翻涌。抓着腰上的手,就用力扯,想将她手扯掉后,去追上去。
但平时没什么力气的时念,这次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念念,松开!”
她暴躁大吼。
两人在拉扯中,意外发生了,秦烟手上拿着的刀,划伤了时念的手背。
鲜红的血从伤口涌出来,瞬间让秦烟慌了,手中的刀“哐当”一下掉落在地上。
“念念,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时念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看到秦烟自责流泪,不再像刚刚一样,眼里只有恨意和杀意。瞬间觉得这伤值得了,要不是受了伤,怕是还阻止不了她。
“小烟,你送我去医院,我手好疼。”
她要让她离开这里,所以故意说很疼,其实也是真的疼,毕竟手背被划开了很长一条伤口,血一直往外冒。
此刻的秦烟也没想着去砍了秦志那混蛋了,心里头着急的都是时念的伤。
她用刀将自己的一节衣袖给割下来,绑在伤口上止血。
镇上有卫生所,不过时念怕秦烟的爸也去卫生所,毕竟他也受伤了,到时候很可能会遇到。
所以她坚持要去医院,秦烟打了车,带着她去了她妈住院的急诊。
而受伤的秦志,的确去了卫生所,他受的伤不轻,秦烟那一刀,都伤到了他手臂的骨头,血肉外翻,鲜血流了一路,整条手臂都被血浸染。
而他也痛得厉害,嘴里头不断骂着秦烟,还有秦烟的妈。
“妈的,简直造反了,竟然拿刀砍我……”
他骂骂咧咧地跑到卫生所,大喊着医生救命,医生吓死了,以为怎么了,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人活蹦乱跳,就手臂有伤,顿时松了口气,步子都放慢了下来。
医生给他打麻药针的时候,他疼得又开始大骂特骂,嘴里骂的很脏。
骂着骂着,他就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亲生女儿要杀自己的爸,这种孽女,他要将她送进监狱了。
警察来的时候,他还在缝针。看到警察就立即把手臂上的伤口给两人看。
“这伤怎么造成的?”警察询问。
“我那白眼狼的女儿砍的,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
提到秦烟,秦志是咬牙切齿,早知道她这么狠,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把她丢水里淹死。
警察露出震惊之色,“你女儿砍得?因为什么事?”
被问什么原因,秦志就心虚了下,支支吾吾避重就轻地说:“我和她妈吵架,她帮衬她妈,后面闹起来,她就拿刀砍我。”
“别隐瞒,你是不是家暴你媳妇了,你女儿才要砍你。”
警察也不是笨的,很多儿子女儿打自己爸,都是因为家暴的原因。又见他一脸心虚,估计八九不离十。
秦志打老婆打了很多次,虽然秦烟也报过警,但警察其实也不太管这种家庭矛盾,加上秦烟她妈,也不追究,所以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处罚。
而这次虽然把他老婆伤的有点重,割了喉,但又没死,所以他依旧不觉得自己会被抓,甚至连逃都没逃。
而秦烟砍伤他,在他眼中就成了天大的罪恶,是十恶不赦的,不能饶恕!
所以他才报了警,想要警察将秦烟给抓了。
“老夫老妻打了几下,也没啥多严重。不是,警察同志,现在受伤的是我,你们总是问我和我老婆的事干嘛。你们赶紧去抓那个畜牲去,别让她跑了。”
“人我们会去抓,但也要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你知不知道你女儿现在去了哪?”警察问道。
“不知道,有可能还在镇上,也可能去医院看她妈去了。”
秦志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受伤的手臂传来巨痛,他扭曲着一张脸嚎叫不断,还骂医生,说舍不得给他用麻药,故意让他疼。
医生被他的突然嚎叫,给惊得手抖了下,针一下子就扎歪了,不得不又重新扎。
“你这是身体抗麻药,忍一下吧,只剩了两针缝了。”
医生边说边将最后两针给他缝完了。
两个警察已经离开。
秦志缝完针包扎后也骂骂咧咧从卫生所离开,他竟又回到了打麻将的茶馆。但没有一个人敢和他打了,怕秦烟又提着刀过来。
“老秦,你不怕你女儿再来找你啊!”
有人问他。
“警察已经去抓她了,来来,都坐下来,再打几圈。”
秦志叫人坐在来,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坐下,都找了借口离开了茶馆。
………
医院的急诊室,时念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处理,好在伤口虽然长,但是并不深,不用缝针。
伤口刚处理好,秦烟的那个亲戚给她打开电话,说她妈醒了。
秦烟和时念两人赶紧去重症监护室。
医生给了秦烟一点时念,让她进去见见她妈。
秦烟进去后,看到她妈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脖子缠着纱布的样子,心疼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早就让她离婚的,让她跟着自己去生活,但是她却一次次说再给那混蛋一次机会。
此刻她虽然万分心疼,但也有恨,恨铁不成钢,恨她为什么就是不离开。
她妈看到她,眼泪也直流。
想说话,但是喉咙被伤到,暂时不能说话。
“妈,你想说什么,你就在我手心写字。”
秦烟看出她想说话,就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
当她妈写下,“别怪你爸”四个字后,时念笑了,笑得一脸心寒,笑得像个疯子。
她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太大,将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
她看着她妈,笑着笑着泪就落了下来,颤着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妈,你真是活该!”
“你和那人渣混蛋就是天生一对,以前我会劝你和他离婚,现在我不会劝了,你们这两个极品,就应该锁死,这辈子就应该在一起。”
她气得浑身发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悲哀至极,痛恨至极!
她恨她妈的懦弱,恨她妈因为不愿意和那个混蛋离婚,让她也遭受这么多年的虐待。
刚刚那“别怪你爸”四个字,彻底让她崩溃了。
她觉得她妈已经无药可救了,而她为她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她突然感觉很累很累,这么多年,压在她心里的巨石,她一直放不下,一直背着。
真的累了!
她疲惫地眨了眨眼,不再看她妈一眼,转身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身后传来急促的叫声,“小,烟……小烟……”琇書蛧
但她没有回头,她一步步走了出去,门外的时念,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她走过去,将头靠在她肩上,低声喃喃:“念念,我好累,有点撑不下去了。”
时念抱住了她,手放下她后背轻抚,“还有我呢,你累了就休息,我会在你身边,给你撑住,不会让你倒下。”
秦烟哭得像个孩子,还好,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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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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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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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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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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