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外面推开,陆景洐走了进来,看到时念低垂着头,手里拿着水杯,似乎刚吃完药,并没什么异常。但他的心,为什么会突然很不安、很慌!
他走到时念的身边,目光打量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手掌放上去,感到了刺骨的凉意。
“怎么这么凉?”他语气里满是关心。
时念没回答他,而是头往后仰了仰,避开他的碰触,凉声道:“我有点累,想睡觉,你能出去吗?”
陆景洐以为她今天去医院累到了,等她躺到床上,闭眼后,他轻手轻脚地从房间走了出来,再轻轻关上门。
晚上,陆景洐亲自煲了汤,又做了几道适合孕妇吃的菜。将睡了一下午的时念,从被子中拉了出来,然后一手托着她屁股,一手穿过她腋下,搂紧她的后背,像抱小孩一样地将她抱在怀里。
时念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等到意识稍稍清醒后,手赶紧从他脖子上放了下来,身体也开始抗拒地挣扎。
“正下楼梯呢,别乱动。”
陆景洐轻斥了声,手掌还在她翘臀上拍了拍,以示惩罚。
自从知道陆景洐想将她肚子里的孩子,送给苏晚养后,时念就厌恶他的亲昵,更厌恶他这个人。她压抑地低吼:“让我下来,我有腿有脚,可以自己走!”
她这幅样子,又和之前没两样了,冷漠又疏离。
陆景洐压着心里的不爽,怕她挣扎的动作太大,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将她放了下来。
时念脚一沾地,就快步下了几个台阶,和他拉开距离。
陆景洐紧皱着眉头,长臂一伸,紧紧抓住她胳膊,低喝道:“走那么快干嘛?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他的关心,落在时念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神色很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陆景洐,你的每一句关心,都让我觉得恶心,你真的太虚伪了!”
陆景洐立刻沉下了脸,冷喝:“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关心你和孩子也有错吗?时念,你真是不知好歹,非要我对你冷言冷语,你才高兴?”
时念冷嘲:“你的关心,我无福消受,你还是去关心你的晚晚好了。”
最后陆景洐被她气得晚饭都没吃,直接开车出去找了几个兄弟去练武场。
江鸣一看陆景洐那阴沉沉的样子,赶紧将身边的宋子城往前推了推,说:“你陪陆哥练下,我肚子突然不舒服,等我拉个屎再来。”
看到一溜烟跑掉的江鸣,宋子城脸都黑了,突然他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凌风,嘴角狡黠地往上扬了扬,勾住一脸面瘫的男人,“风风,和陆哥对练这种美差就交给你了,我也先去拉个屎。”
转眼,只剩下凌风一人,陆景洐叫了他一声,他面瘫的脸上,肌肉细微地抖动几下。
场地中央,打斗十分精彩,陆景洐的攻击凌厉也很凶猛,而凌风的防守也做得滴水不漏,不过,还是最后被陆景洐找到了破绽,一个鞭腿,将凌风击倒。但这只是对练,所以点到为止。
凌风下去后,陆景洐冷冽的目光扫向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江鸣身上,“上来!”
江鸣顿时苦哈着脸,认命一般地跳了上去。
才几分钟,场地就传来了他的求饶声,“陆哥,轻点,轻点,疼!”
江鸣狼狈趴在地上,陆景洐则泰山压顶似的压在他背上,手臂横在他脖子上,只要稍用力,他立马会窒息。
宋子城看到台上被打得很惨的江鸣,当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但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陆景洐盯上,让他也上来。
“陆哥,你应该很累了,要不,先休息休息。”
“别废话。”
不多久,宋子城和之前的江鸣一样,狼狈地趴在地上。
下面的江鸣大声嘲笑他,“子城,你这身体怎么这么虚!我给你买点海参补补吧!”
“敢说小爷我身体虚,你上来,我们俩打一场,我要把你打得叫爸爸。”
宋子城其实是怕再被陆景洐打,所以才喊江鸣上去。
打了三场的陆景洐发泄够了,洗了个澡出来,看到台上的江鸣和宋子城两个人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谁也不先松手。
他有点没眼看地将目光转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凌风身上,沉声道:“把他们分开,我们去喝酒。”ωωω.χΙυΜЬ.Cǒm
凌风立即上去,面无表情的对着两人的腋下就开始挠痒痒,没几秒,两人就分开了。
几人转换场地,来到酒吧,老板看到这几人来,立即安排了最好的位置给他们。
“需要小妹来陪酒吗?”
老板站在边上,微微弯着腰问。
“不用,拿几瓶好酒过来就行。”
江鸣知道陆景洐有严重的洁癖,女人一般不能碰他,以前就连他女友苏晚碰了他的手,都要用消毒的纸巾一遍遍的擦,更别说其他女人了。
所以,和他出来喝酒,他们从来不会叫女人来陪酒。
陆景洐一瓶酒喝完后,又拿起了第二瓶,旁边的宋子城想劝劝,但被江鸣拉住,小声道:“让他喝吧,他什么事都压在心底,喝醉发泄下也好。”
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最后陆景洐明显是醉了,凌风喝得最少,将他扶出了酒吧,江鸣和宋子城也醉得不轻,嚷着还要打一架,分出胜负。
凌风一回头,就看到两人又互薅头发,他腾出一只手,上前,熟练地挠了几下他们的痒痒,顺利分开两人后,让老板派人送他们回去。
之后凌风将陆景洐送回了家,见他醉得不省人事,直接扶上了楼,敲了敲卧室的门,喊道:“嫂子,陆哥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来了。”
过了一会,时念打开卧室的门,陆景洐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刚刚还闭着眼的人,猛地睁开,漆黑地眸盯着门口的时念,下一秒扑了上去,抱着时念粗声粗气地喊:“念念,不准讨厌我,不准说我恶心!”
说完后,就捧着她的脸,开始狂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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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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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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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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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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