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神念下,元婴初期、中期、甚至后期的生灵都无处藏身,清晰捕捉。
境界低微的,他更是一感应便知对方修炼的是何属性功法。
不过,一道朦朦胧胧的感知令陈平瞬间警醒,立刻撤掉了神识。
如他所料未差,贵宾阁顶层内坐镇着一名元婴大修士。
好在对方没有刻意的布开神识,大概率应未发现他的窥视。
寻思了一会,陈平敛息术一开,往城内坊市大步迈去。
刘玉泽、吴初含、以及刚巩固完境界的贺永明都在其内接待贵客,他打算先去问问情况。
……
“金丹修士也多了一倍左右。”xǐυmь.℃òm
一进坊市,陈平扫着街道上的人影,不由暗里说道。
除了本土的一众金丹,如今的坊市里又多了几十位陌生者。
他心中一动,走进了一间大型商铺。
半炷香时间后,陈平若有所思的回到正街上。
刚才,他已向掌柜打听过了。
无念岛之所以高阶修士汇聚,是因为九鼎商会将要在此举办一场拍卖大会。
拍卖的物品琳琅满目,但压轴品只有一样。
五个昼极宝域的入场证明。
要知道,昼极宝域就好似一处宝物堆积的超大秘境。
不可能人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按照惯例,每当昼极宝域出世之际,东域众海的最强势力将直接获得三个名额。
有金丹修士的势力,则拥有一个固定的名额。
剩余的五个名额通过拍卖方式分发出去。
自然,每届的几个名额拍出的都是天价。
这回,九鼎商会将拍卖会的地点设置在无念岛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根据预测,极昼宝域的最终停落点就在镜阳海域。
而镜阳海臭名昭著,邪魔横行。
除去正派的无念宗,森罗盟和羽刹殿压根不受众修的信任。
一个月前,当拍卖会消息传开后,附近海域的高阶修士便纷纷启程,赶到了无念岛。
诚然,大部分没有资格觊觎宝域名额,但来此见识见识,结交道友也未尝不是一件难得的妙事。
……
“咦?”
这时,陈平眉毛一挑,下意识的看向坊市中央的贵宾楼。
那里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十几位元婴级别的遁光扎堆飞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周围的小辈们惊慌失措的呆了半晌。
机灵点的赶紧双膝跪下见礼,不敢直视天上。
而金丹境的修士则鞠躬俯身,心脏狂跳。
“那是羽刹殿的山魔真君,他和我们无念岛不是素有旧仇吗?怎么堂而皇之的从贵宾楼里出现了?”
一名金丹初期的马脸修士震惊的嘀咕道。
他是常驻于无念岛上的散修。
在坊市里开了一家小小的材料店谋生。
“嘿嘿,周老弟的情报落伍了吧。”
身旁,一名身着大黄褂的矮个头男修低声笑道。
“请楚道友指点。”
周姓的马脸修士马上摆低姿态问道。
这楚道友乃是金丹中期的境界。
他精通炼器,在城中的人脉很广,远不是自己能够比肩的,无疑得到了许多隐秘的消息。
“无念宗传法峰的副峰主是楚某的贵客,他同我讲,九鼎商会已暂时不允许镜阳海内斗,山魔真君有恃无恐的在无念岛现身,显然是受到了九鼎一方的保护。”
果然,楚姓炼器师是知晓内情的人。
三言两语就把疑惑解开了。
“难怪啊,连森罗盟的邪修统领祝真君也在这里,平日森罗盟实力垫底,却是万万不敢轻易踏足无念岛的。
”
夹在两人中间的也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他苦着一张脸讲道。
同时,几大金丹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丝惧怕。
森罗盟贯来是普通修士谈之色变的势力。
无辜死于祝真君手上的金丹小辈,据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此人的恶名,还超越了魔道宗门羽刹殿。
“无念宗当代昌盛至极,足足四位元婴前辈,我等不必太担忧,况且剩余的数名元婴也非魔门邪修,他们不会容忍祝真君等人在此兴风作浪的。”
周姓的马脸金丹宽慰道。
“情况还真不好说。”
楚姓炼器师壮胆抬头,微微瞄了上方一眼。
原来,十二位元婴修士的站位竟不知不觉地分成了相隔半里的两派。
九人靠的比较近,其中祝真君和山魔真君更是亲密的挨着肩。
森罗盟、羽刹殿结盟已久,两大首修狼狈为奸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但令人忧虑的是,刘玉泽、吴初含、贺永明三大无念元婴却是隐隐被孤立出来,形成了另一方弱势的阵营。
三人的面色都十分难看。
尤其是性子耿直的剑修贺永明,一双浓眉上剑光扭曲的拧结,仿佛在拼命压抑着怒火。
“十几位元婴前辈们不会要在岛上大打出手了吧?”
周姓金丹也看清了局势,声音颤抖的道。
他不喜争斗,这才搬到无念岛一住就是三百载。
无忧无虑的修炼生活莫非要在今日被狠狠地打破?
“不至于,九鼎商会举办的拍卖会还未开启呢。”
楚姓炼器师勉强的笑道。
他嘴上说的轻松,可心中却是万分的忐忑。
如果真的发生元婴大战,为避免殃及池鱼,他这种小人物要第一时间告别无念岛。
和楚姓炼器师抱着同样念头的修士不知凡几。
就连无念宗的麾下势力也生出了观望的心思。
片刻之间,坊市中央的小辈修士越聚越多,几乎把正街的宽敞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他们关心的唯有一处,天上的十二位元婴老祖!
……
“道友,你踩着我的宝靴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陈平冲旁边的一位元丹修士斥道。
小胡子元丹闻言,一低头,果然看到对方鞋子上留着一个新鲜的半边鞋印。
再感受着此人元丹初期的境界,他干笑两声,抛去一块中品灵石道:
“不好意思,卢某观道友的这靴子只是普通的布制材料,小小赔礼不成敬意。”
“你姓卢?”
陈平冰冷的眼神一瞥,收起灵石后不再计较。
“在下是卢沟岛的修士,整个岛上大半的人族都姓卢呢。”
小胡子元丹点点头,兴奋的道:“这回听说九鼎商会要在无念岛举办拍卖会,卢某便赶来凑个热闹了,岂料一次性当面见到了如此多的元婴真君,也算不枉此行。”
说罢,他还等着对方回应什么。
可惜那人置若罔闻,神情冷淡的只顾打量天上。
小胡子元丹撇撇嘴,暗道碰上性情古怪的道友了。
回忆起先前踩鞋的那一幕,他忽然觉得有点诡异。
他以为踩中了一块坚硬的高阶矿石,没想到却是软软的布鞋。
不过此时的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大圈了。
只要陈平的脚背稍稍动一下,元婴境的肉身反震开来,会直接把这元丹小子震成粉末。
“贵宾楼里面的大修士会是谁呢?”
陈平目光一闪,推敲道。
眼下局势诡秘,但他不急着现身与师兄、师弟们汇合,实际是顾忌那位勘破不了真身的元婴大修。
应当不是凶牙洞的阚烨衢。
大概率会是九鼎商会的那两位大修士之一。
因为已暴露的十二位元婴,暂时没有九鼎商会的长老。
低调的眼神在元婴同道们身上一一扫过,陈平冷冷一笑。
除开宗门的三位,另九人中,有五名是元婴初期,分别来自镜阳海附近的几大海域。
而剩余三人达到了元婴中期,包括羽刹殿的山魔真君在内。
唯有一位身披金甲,年近不惑之年的元婴后期修士。
此人静静伫立,身上隐有金焰燃烧。
附近的山魔真君等人都对他保持着一定的恭敬之色。
“菩提府的白文程。”
陈平掌有无念宗的情报,一眼就将此修的身份道破。
菩提府,菩提海域的元婴势力。
与镜阳海三大宗派并立节制不同,菩提府坐拥一片完整的海域,下辖两座五级岛屿,实力极其的强大。
菩提府传承了四万年,和无念宗相差无几,也是出过元婴大修士的势力。
虽然此代已无大修士诞生,可宗门内五大元婴汇聚,赫然是撇开九鼎商会和凶牙洞后,梵沧东境最强的人族势力之一了。
而白文程则是菩提府首修,天品火灵根修士。
此人还身怀一种排名十七的火属性道体,修出菩提圣火的他,神通比起戴疯子都高了一筹。
白文程在无念岛露面,显然是为宗门夺取第二个宝域名额而来的了。
……
空中元婴约莫对峙了数十息左右,贵宾楼中异光再起。
一蓝一青两束遁芒划过,从中走出一前一后的两人。
落后一个身位的,是一名面色清冷,身材玲珑的女修。
正是当初和陈平切磋过神通的九鼎长老云秋容!
短短二、三十载,此女的修为倒无变化,仍旧是元婴初期。
但另一人的出场,则彻底的把坊市里的小辈们给惊的低下头颅,敛容屏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他是九鼎商会的范前辈!”
下方,一名金丹大圆满结结巴巴的道。
“新成的元婴大修士啊,主持拍卖会的定是他老人家了。”
“九鼎两位元婴大修,诸多事宜安排下去,东域一众谁敢不从!”
“以往第一的凶牙洞前辈们呢?怎么一个未至。”
“嘿嘿,无念宗举一宗之力杀了戴前辈,和凶牙洞已结死仇,两方势如水火,怎么会冒然进入对方的核心领域。”
围观的上千元丹、金丹修士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在元婴面前,往日威风八面的真人们也只是一头偶尔八卦的蝼蚁罢了。
……
“各位道友剑拔弩张的做甚,老夫让尔等比划,又不是生死相斗。”
高空,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穿大红长袍,头扎一个古怪银环的披发男子,容貌竟清秀的仿若女子一般。
声音平平淡淡,但十二位元婴仿佛听了不可违背的指令,气氛登时缓和了几分。
至少表面上的情绪收敛殆尽了。
不错,发话者正是九鼎商会的新晋元婴大修士范星纶!
“比斗?”
范星纶的话语并非传音,听了真切的陈平眉头一皱,一时不明所以。
无念宗的元婴为何和众宗门发生了分歧,莫非是当年云秋容口头答应的额外名额吗?
“范道友,云道友和韩师弟切磋不分胜负,已当场允诺了一个名额,贵方出尔反尔,似乎有些掉了九鼎商会的威信。”
刘玉泽颇为愠怒的道。
本来各方势力涌进无念岛,他是十分欢迎的。
可临近拍卖会举办之前,范星纶竟随口提出了一个不利于宗门的建议。
那就是让无念宗元婴和其他道友比试神通,来保住多给的第二个名额。
“云道友可以解释一下否?”
随后,吴初含也面带不悦的道。
听了此质问,云秋容黛眉一蹙,摇摇头没有接话。
她回商会后,确实与长老会商议过了,而且已为无念宗争取了第二个宝域名额。
但范星纶突然改变结果,导致她失信亦是毫无办法。
谁叫前些年无念宗众修的所作所为触怒了九鼎高层!
“云长老需要和你们解释什么?”
范星纶顿了顿,娇艳的五官登时一寒,漠然的道:
“老夫三番五次的强调,可尔等视九鼎的喻令而不顾,强杀凶牙洞的戴道友,使海域的高阶力量减弱了一分。”
“若非看在宝域即将开启的份上,本商会绝不容你无念宗如此的胆大包天!”
在实力的碾压下,他言语间尽显霸道,更未多此一举的绕弯另寻理由。
“唉。”
刘玉泽的面色骤然一变,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虽是戴疯子先手用强,但在这节骨眼上杀了东域道友也是事实。
九鼎商会没拿无念宗杀鸡儆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刘老儿,范大修士的提议你无念宗胆敢违抗不成?”
山魔真君冷不丁的道。
他本想将事情挑拨的更严重些,可一念及刘玉泽手中的浑天劫土,他不觉声音小了几分,把凶悍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老儿不好惹啊!
万一被逼急了朝他甩出劫土,他恐怕要去下一世轮回了。
“老夫并未剥夺你无念宗的名额,只要尔等胜了在场的道友,名额依旧是伱们所有。”
范星纶嘴角一翘,淡淡的道。
无念宗是扇了九鼎商会的脸面,可所杀的却是凶牙洞元婴。
商会和凶牙洞争魁数千年,摩擦从不曾间断。
因为自己破入大修士,好不容易才略压后者一头。
戴疯子一陨落,商会长老们明面上动怒,实则是拍手称赞的。
他这番重定名额,一来照顾了商会的面子,二来敲打了无念宗,完全是两全其美。
“就依范道友的意思。”
刘玉泽识趣的点了点头。
吴初含、贺永明还欲开口争论,但被师兄及时传音阻止。
力不如人只能低头。
“很好,废话不讲了,按照老夫所言,对名额抱有兴趣的道友可以开始了,注意,只可选择同境界的斗法。”
范星纶眼睛一眯,冲着另九位各宗元婴道。
规则简单至极。
宝域名额如今在无念宗手上,首先,刘玉泽、贺永明、吴初含三位要抽出一人守擂。
另九大元婴可上台挑战,败了自然什么没有,胜了宝域名额转让,再与下一人较量,直至最后一人脱颖而出。
这样一来,最吃亏的必定是极有可能会遭遇车轮战的无念宗。
……
“好一个九鼎商会,是真的未把本宗放在眼里。”
弄清状况的陈平嗤声一笑,生出一股强烈的反感。
不觉间,加入仅数十年的无念宗已在他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
“尔等想好派谁出战了?”
几息后,范星纶从容不迫的道。
“吴师妹,你先去守擂。”
刘玉泽再三斟酌下,吩咐道。
他把争胜负的境界定在了元婴初期。
没办法,如果他亲自上场,对上的必定是唯一的一名元婴后期,菩提府的白文程。
自笃输面占据了九成,实则毫无意义。
总不能为了一个名额就浪费掉浑天劫土。
而且,白文程的传承也很强悍,指不定隐藏着抗衡的手段。
“白某就不掺和了。”
白文程抱抱拳,退开一边观望起来。
刘玉泽选定了元婴初期的争斗,直接排除了菩提府,他倒没有多失望。
没有名额,在拍卖会上买下一个就是。
每次的极昼宝域之行,菩提府所派元婴都超过了一位。
“各位欲比斗的元婴初期道友先表态一下吧,过了三息尔等就不可退出或加入了,以免有浑水摸鱼之嫌,当然,吃亏的守擂一方另当别论。”
范星纶转过身,开门见山的道。
他告知的是除云秋容之外的五位元婴初期。
“可惜无念宗没有元婴中期的家伙。”
山魔真君啐了啐,朝身边之人暗示了一下。
“禀范道友,祝某人决定参与名额的争夺。”
随即,一道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开口者长的白白净净,犹如凡间的一位赶考书生。
正是森罗盟的祝真君。
他主修冰属性,对自己的神通无比自信。
“妾身也不自量力的求道友们指教。”
接着,一名相貌普通,但眼神凌厉的白裳女修上前半步。
此女浑身气如长虹,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余昊英,附近海域的元婴散修。
她之所以争取极昼宝域的名额,是因为她的道侣亦是一名元婴修士。
只不过道侣要事缠身,暂未来得及赶到无念岛。
“裴某算一个。”
在余昊英之后,一道清冷的男音悠悠响起。
另两位尚未表态的元婴初期立刻面庞微垮的一叹息。
这位冷酷的长衫男修,名唤裴岩,道号“剑归真君”。
正如其名,裴岩出身于一个剑修门派。
而他本人在六十载前便破入了剑道第四境。
在同阶中神通傲视群雄,尤其的不好招惹!
是以,当裴岩第三个加入擂台战后,另两位元婴初期识趣的走到了一旁观战。
“哎,输赢估计已定。”
见状,刘玉泽苦笑的吁了吁。
裴岩一出,吴师妹和贺师弟败北的可能性委实太大。
他脑子中情不自禁的浮起一道紫袍人影。
韩师弟今日若在岛上,以他堪比元婴后期的神通,打这三人不和戏耍似的吗?
遗憾的是,韩师弟一走七载,连魂灯都不愿留下。
讲句难听点的话,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
“抽签吧。”
范星纶倒也雷厉风行,袖袍一挥,三面裹着红雾的玉签悬浮出来。
裴岩自信满满的一笑,当先抓了一根。
手指和玉签一碰,红雾立马散去,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一”字!
他竟是抽到了很可能深陷车轮战的一号!
饶是以裴岩的自傲,也不由面色一沉,继而才舒缓开来。
散修余昊英、羽刹殿的祝真君则分别抽中二号、三号。
“桀桀,天助我也。”
祝真君忍不住咧嘴一笑,镜阳海域历代邪修老祖的气运一向不错。
……
于是,擂台战的形势霎时明朗。
无念宗一方派出的是吴初含。
她首先面对的敌手是剑修裴岩。
若胜了,就要接着迎战余昊英,祝真君。
败了,就由师弟贺永明补上。
贺永明也输了的话,无念宗即彻底失去额外的宝域名额。
“元婴斗法波及太广,老夫便为尔等免去后顾之忧。”
范星纶淡淡的说着,手指一晃之下,念念有词起来。
在咒语声中,八道颜色不同的阵旗从丹田一一喷出,并在空中交织,释放一片片的灵光符文。
结果一小会功夫后,各种颜色的符文密密麻麻,遍布下方一座巨大的广场,声势惊人至极。
接着,方圆百里的虚空猛然一阵无形波动后,漫天符文重影迭迭的凝聚一起,幻化成了一片光雨直坠而下,落了广场一地。
“范前辈祭出的是何手段?”
“王某怎么感觉没有玄异发生呢!”
数十万小辈们啧啧称奇,但皆都看不出丁点的变化。
而一众元婴俱是识货之人,眼中泛起羡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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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贪婪等情绪自是收于心底,万万不敢表露的。
“虚空重迭阵!”
隐藏在人群中的陈平舌头一舔,暗暗道:“这九鼎商会掠夺东域无数岁月,积累的宝物远超我想象啊!”
所谓的虚空重迭阵,本质上是一套罕见的五级空间阵法。
布置完成后,笼罩区域将自成一方秘境。
肉眼看去,那片广场还是只有几十亩大小。
实际上的空间却足足扩大了千倍之多!
范星纶是闻名海域的阵法大宗师,弹指间布置一座五级阵法不在话下。
“范道友考虑周全,刘某感激不尽。”
刘玉泽松了口气,抱拳道。
若直接在坊市斗法,无念岛都要被诸位元婴轰沉一半。
虚空重迭阵一成后他就不必担心了。
除非是堪比大修士的神通,否则绝对打之不破阵法的堡垒。
“再请范道友施法布置迷雾,我等元婴的斗法,就不必让小辈们观看了。”
刘玉泽带着一丝恭敬的含笑道。
他预计师弟师妹会输的很难看,届时,展示在一岛修士的面前,绝对会损失极大的宗门威信。
哪知,范星纶冷漠的摆摆手,声如洪钟的道:“难得碰上盛事,众修一同参与吧!”
话音一落,坊市里到处响彻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范前辈英明!”
“九鼎商会大气,不愧是东域第一势力!”
大部分观看的低阶修士都兴奋不已。
对他们而言,见证元婴修士之间的斗法是百年不遇的机缘。
而且是好几位一起,可能一辈子就这一次啊。
亲近无念宗一方的少数修士则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自家老祖的面子今日是落定了。
“欺人太甚!”
刘玉泽、吴初含等三人脸色一阴,愤慨的咽了咽喉咙。
范星纶对此视若无睹。
他确实有打压无念宗之意。
无念一门四元婴,已有脱离九鼎商会控制的端倪。
如果刘玉泽将来突破大修士,此宗便是第二个凶牙洞。
他出手遏制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嗖”
“嗖”
范星纶屈指连弹,十几张蓝石座椅飞射而出,浮于半空。
吩咐道友们坐下,他当即宣布擂台战开始。
比拼神通的都是老谋深算的元婴修士。
各种规则不必强调阐述。
相信在九鼎商会的大修士面前,这些人还不敢互相伤及性命。
“呼哧!”
裴岩意念一动,漫天的白色剑气舞于身边。
他整个人被剑气包裹,一跃跳进广场。
“来!”
单指一点吴初含,裴岩轻飘飘的吐出一字。
“吴师妹小心,事不可为立刻认输,宝域开启后,师兄定要一去多年,你是留宗主力之一,万万不能身负重伤。”
刘玉泽神情严肃的叮嘱道。
默默的一颔首,吴初含飘然落下,站在了裴岩的百丈之外。
与此同时,随着“嗡”“嗡”几声翅膀飞拍之音,灵宠寰骨灰蝶显现而出。
……
“那是吴老祖驯养的五阶灵宠,哎,一上来就放出底牌,看来老祖的对手给了太大的压力。”
一座两层半的阁楼下,一名青袍的年老金丹忧心忡忡的道。
他叫蒙温,乃是无念宗驯兽峰的峰主。
这次恰好来坊市办事,就看到了元婴对抗的一幕。
对大多数修士来说,这是精彩的真君大战。
可无念宗一旦败的很惨,对宗门声誉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蒙师侄,你速速回宗传本长老喻令,上至金丹大圆满,下至练气一层,凡是能跑能动,不是重伤在身躺床或正突破境界者,全部拉到坊市围观斗法。”
“九鼎商会的范大修士好心好意的让小辈们增长见识,我等自然要竭尽全力的响应嘛!”
“对了,一众海族奴隶和开启灵智的灵宠也一并拉上,全部带到坊市里来!”
坐立不安的蒙温耳边忽的传入一道温和声音。
“是韩老祖!”
他当即惊喜交加的环顾一圈。
这强大神识的主人正是宗门的外聘长老,韩竖!
但他根本没发现人群里的老祖身影。
“愣什么,时间紧迫快去筹备!”
一道命令再次于耳边炸开。
“是。”
虽不清楚老祖安排究竟何意,但蒙温也急急忙忙的起身,朝内城飞去。
“今日斗法还有变数!”
蒙温心中激动的道。
他好歹是宗门的掌权人物。
韩老祖的神通远在吴初含之上,这已经是金丹晚辈们的共识。
“留几个金丹看守阵法,预防被宵小之辈趁虚而入。”
在那道人影消失不见前,陈平又提醒道。
五大元婴斗法,他已经决意插一插手。
九鼎商会和其他宗门都踩在头上作威作福了,以他的性格又神通大进后,实在难以默默忍受。
镜阳海虽和元燕群岛毗邻,但后者好像因为某条协约,一直属于无相阵宗的管辖。
外势力一向不准进入。
这亦是元燕群岛几乎在镜阳海无名的根本原因。
总之,短时间内,他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拉上宗门修士,当然是给自己立威了。
他是没有取代刘玉泽当首修的恶念,不过,若能更轻易的掌握宗门大权也是一件喜事。
……
“无念宗的吴前辈败势已现,元婴剑修竟如此强悍,一人抗两大同阶都轻轻松松!”
围观的人群中,卢姓元丹倒吸了口冷气。
他境界低微,虽看不清元婴之间的斗法细节,可吴初含前辈被一柄褐色灵剑压的接连退让,吐血不止,明显是大落下风。
那头蝶妖的情况更为不妙。
被禁锢在漫天剑影之中,天赋神通尽出都难移半步。
汇聚在坊市里的修士越来越多。
见平日威压全岛的吴老祖节节败退,都流露了复杂的情绪。
原来元婴后,同一个境界的差距也能这般大。
“这姓裴的剑修确实有几分真材实料。”
陈平轻声的评价道。
第四步剑修都不好对付。
裴岩的本命灵宝是上品,和其自身主修功法的属性契合,吴师姐恐怕支撑不了一炷香时间。
“疯了,他疯了,那可是一位元婴剑修!”
卢姓修士听身边道友说出大不敬的称呼后,脸色“唰”的一下煞白,赶忙躲的远远保持距离。
范星纶、云秋容、白文程等一众观战元婴则面色淡然。
裴岩乃是上元婴榜的人杰。
即便处于末尾,也非是吴初含能够匹敌的。
这一战绝没有悬念。
刘玉泽、贺永明两位表情哀苦,无能为力。
……
渐渐地,吴初含的肩上和腹部出现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剑痕,深可见骨。
“姓裴的划了师姐十三道口子。”
陈平面无表情,牢记于心。
就在这时,吴初含娇叱一声,面庞隐现一丝猩红之色。
“师妹不可动用那伤及根基的秘术!”
场外虚空,刘玉泽立刻爆喝的传音阻止。
下一刻,吴初含吐出一口污血,身上异象消失。
一柄褐色的五尺长剑架在脖子上,裴岩轻描淡写的道:“吴道友,你输了。”
吴初含神色黯然的收回蝶妖,从一个通道冲出阵法。
“师兄……”
她刚欲告罪就被刘玉泽打断,后者强行微笑道:“师妹疗伤去吧,无需自责。”
……
“接下来,贺道友上场守擂。”
范星纶眼眸一斜的道。
新晋的元婴罢了,他一掌即灭,倒是没有什么礼数可言。
贺永明一言不发,在储物戒上一拍,一柄水晶状的灵剑横飞出来。
他整个便与此剑融为一体,射入广场大阵之内。
“人剑合一只是第三步剑修的神通,看来贺道友离天地为剑境还差之甚远!”
裴岩单手提着褐色灵剑,语气居高临下的道。
“请指教!”
贺永明话不多说,水晶剑横空一劈,一道旋转不定的剑芒成型,并朝着裴岩一倾而下。
“在真正的大剑修跟前驭剑,贺道友是怎么想的?”
一声嗤笑,裴岩站于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他整个人似乎和周围的剑气彻底融合,气息都隐藏了起来。
令万修诧异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贺永明的水晶剑在斩到裴岩身上时,忽的急促大鸣,接着,一道人影狼狈滚落。
不正是和灵剑合一的贺永明!
他居然被硬生生的解除了化剑状态。
更恐怖的是,水晶剑此刻就在裴岩的手掌心里跳动,仿佛是他的本命灵宝一样。
“本座玩剩下的东西罢了。”
与万修的震撼截然相反,陈平嗤之以鼻的一哼。
第三步和第四步剑道的差距一天一地。
裴岩以剑意蒙蔽了贺永明的剑心,自然能把对方的灵剑夺下,暂时归为己有。
……
“刘道友,贵宗的那位韩长老呢?”
云秋容黛眉一舒的问道。
贺永明初入元婴,剑道又不济,还不如吴初含的表现,估计很快就要败给裴岩。
“韩师弟在闭关修炼秘术,不方便中断。”
闻言,刘玉泽勉强的回答道。
“云丫头,你和那位韩道友切磋过几招,他与裴道友同是第四步剑修,你觉得哪个更厉害些?”
范星纶微微转头的随口道。
当初云秋容回长老会禀告,吐露无念宗的新元婴神通之强不弱她分毫,着实令一众长老吃了一惊。
随后九鼎商会投入一笔资源,对此人的来历展开调查。
可是一无所获,韩姓修士仿佛真的是从遥远外海迁居过来的,神秘非常。
“他二人不藏招的情况下对拼,秋容觉得是五五之数。”
云秋容略一欠身的回复道。
“云丫头你的眼光一向很高,这么讲那韩道友的神通的确不错。”
笑了笑,范星纶不继续询问了。
元婴初期修士再强也入不得他的法眼。
……
广场内,无剑护身的贺永明硬是与裴岩拼斗了十数招。
“贺道友你的剑心没有灵性!剑无灵则无意!”
“错了,此剑招太过凌厉,反而落了下乘。”
裴岩倒也不急着碾压,一剑一剑的挥出,口中还貌似善意的指点道。
但反观受点拨的贺永明的眼中却如一潭死水,神采正一点点的退散!
这姓裴的在坏师弟的剑心!
做过此类恶事的陈平心知肚明。
同是剑修的他更清楚剑心对一名剑修的重要性。
“此人罪无可赦!”
陈平瞳孔一缩,幽幽的道。
“你不想活了,元婴老祖的神识一扫就是上千里,你讲的话裴前辈可能已经听进去了!”
卢姓元丹吓得身子一抖,颤颤巍巍的道。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
这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元丹修士竟缓缓腾空而起,与老实站立的万修格格不入。
紧跟着,整个坊市中掉落在地上的不值钱材料,或是角落的一块下品灵石,甚至是众修呼出的浊气都疯狂扭曲起来!
一变,再变,瞬间凝聚成了一柄柄奇形怪状的各色灵剑!
密密麻麻,如天空中下着的倾盆剑雨。
这些灵剑似乎受到了召唤,统统往一个人的脚底汇聚而去。
那个演万物成剑的修士,不就是他身旁的大胆同阶?
“他是几十年新加入无念宗的韩前辈!”
“原来韩前辈也是一位第四步剑修。”
“韩老祖终于现身了……”
万众瞩目于一身!
这一刻,万修将目光暂时抽回,落在了乘剑而起的紫袍人身上。
“我……我之前踩了元婴老祖一脚?”
卢姓修士捂住嘴巴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口出狂言的同辈分明是一位元婴伪装的。
……
“师弟!”
刘玉泽从椅子上站起,面带激动的招呼道。
一旁疗伤的吴初含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无念宗太上长老韩竖,见过范大修士,见过各位道友!”
拖着一片剑气流星,陈平一步步的挪向高空。
万物化剑如此强悍的异象,刚一出现当即引来了元婴修士的神识探测。
任由十几道神识在身上扫视,陈平紧锁神魂,将魂魄强度压在二十五万丈左右。
这样既不惹眼也不显得太差劲。
“韩道友姗姗来迟,是也准备进入阵中斗法吗?”
见陈平彬彬有礼,范星纶报以微笑的问道。
无念宗是守擂的一方,随时可再上元婴初期修士。
“不错。”
陈平一点头,干脆的道。
“韩道友好久不见。”
云秋容远远的朝陈平鞠了一福。
“云仙子的姿色更动人了。”
随意夸赞了一句,陈平朝范星纶道:“请范大修士打开阵法通道,我代贺师弟认输此战。”
“哦?”
范星纶不由冲刘玉泽一瞥,见他点头后,便大袖一挥,阵法上出现了一个丈许高的大洞。
见范大修士都同意了,山魔真君、祝真君等人纵有不满也只好憋着。
“轰隆隆”
陈平不假思索,身子倾斜射出,与数之不尽的灵剑卷成一体,朝着广场上狂冲杀去!
“有意思了,无念宗居然还藏着一位第四步剑修!”
同时,裴岩放弃压制贺永明,将褐色长剑召回了手中。
“本座的师弟,还不需你这小剑修指指点点!”
眼睛里猛然迸射一股寒芒,陈平的先天剑心一动,裴岩先前夺取的水晶灵剑立刻脱手而出,化作长龙射回贺永明手里。
紧握失而复得的灵宝,贺永明眼眶攸地泛红,恭恭敬敬的冲陈平拜下,道:“韩师兄,您来了!”
“什么,韩前辈不也是元婴初期吗,为何贺前辈对他执晚辈之礼?”
“定有我等不知的缘由。”
不仅是台下的万修,便是观战的一众元婴也一头雾水,暗感不可思议。
以贺永明的地位,即便见到元婴大修士也不必如此吧。
“韩师弟选对人了。”
知晓内情的刘玉泽、吴初含心有感触。
“贺师弟,你已成元婴之身,你我当同辈论交。”
陈平扶起贺远明,温和的道。
这小师弟很给他面子,让他很舒服,不枉他冒然插手一场。
“两位情深义重,总不会想以一打二,欺负裴某孤身一人吧?”
裴岩警惕的道。
姓韩的绝对是劲敌!
从水晶剑被轻易化走他就清清楚楚了,此人在第四步的感悟上或还压了他一筹。
“本座修炼至今,从不屑做下三滥的事。”
轻笑着一摇头,陈平说道:“我代师弟认输,接下来,韩某亲自陪你论一论剑道!”
“师兄,那师弟我先告退了。”
贺永明见状,马上移动身形就要往外飞去。
“这姓裴的是个好靶子,你在阵中观看揣摩吧,任何情况都莫动手便是。”
单指一点裴岩,陈平语气不屑一顾的道。
数次被言语羞辱,饶是裴岩活了几百年也怒火攻心,冰冷的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剑道是否如嘴皮子一般犀利!”
话毕,褐色灵剑一分为四,嗡鸣声大起的冲向陈平。
“等会!”
陈平眉头一皱,挥手甩飞一片剑气,将褐色灵剑挡在了外面。
“你是何意?”
裴岩已按捺不住要击败陈平,冷笑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等一下,等一下。”
陈平朝他挤眉弄眼的拱拱手,视线不停看向内城方向。
怪异的举动让范星纶、云秋容、刘玉泽等修士全都莫名其妙起来。
“呼”
“呼”
终于,斗法暂停十几息后,从内城方向响起了一连串翅膀大扇的巨鸣。
“呜呜呜!”
三艘神武不凡的大型灵舰破空飞来,直入坊市广场。
灵舰的船舱中人影重重,甲板上竟全是带着锁链铐的海族,以及数千头不同品种的二、三、四阶妖兽。
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地里遁的一一到齐!
“是我无念宗的修士?什么,连练气一层的都有?”
“那鬈鸦王不是守护药园的灵兽吗?谁把它领来了?”
刘玉泽和吴初含又惊又怒,正要拿带头的蒙温追问,却是被一道意念给抚平了怒火。
“亏师弟他想的出来!”
两人哭笑不得,嘴皮狂抽了数下。
不知情的万修猜测纷纷。
要不是三艘灵舰停在空中静止悬浮,还以为无念宗要发动倾门之战,与外来者玉石俱焚呢!
……
“麻烦裴道友久等。”
观众就绪后,陈平舒了口气,继而冲贺永明语重心长的道:
“师弟你看好了,即便同是第四步剑修,差距也可以大的犹如云泥!”
此话刚落,裴岩掌持的褐色长剑突兀的一悲鸣,竟在主人手中疯狂的撕扯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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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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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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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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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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