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本欲再汇报一个徐家的,可一想徐家又没有金丹修士坐镇。
整个屠了也不算违背无相阵宗的禁令。
足足十几息后,他仍未等到舒穆妃的回复。
通讯旗的感应却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舒穆妃和仙裔鬼族已离去万余里。
这下,陈平不再犹豫了。
拖着伤势,持剑往一边墙角飞去。
“他要杀窦瀚海?”
一瞄陈平落地的方位,顾思弦瞬间明悟,嘴角不由噙起一丝弧度。。
曾经的斐鸦岭邪修差点灭了空明岛。
仇怨传开后,导致高阶修士人尽皆知。
“戈道友好像有些意见?”
顾思弦心中一动,冲戈安澜笑着问道。
此人脚底正酝酿着一缕缕光晕,准备腾空阻止。
“那是窦长老与陈前辈的私人恩怨,戈某不便横插一脚。”
戈安澜郁闷至极的哼道,身形停了下来。
他若执意阻拦,顾思弦会第一个挡住他。
丹宗今日损失一位金丹长老是在所难免。
“老实点好,舒真君已不在望琴岛了。”
顾思弦大有深意的讥道。
他当然乐意看见陈平与望琴丹宗交恶。
毕竟,戈安澜一伙人之前趁着深渊和天兽岛局势不稳定,突然宣布立宗,狠狠扇了揽月宗的脸面。
如若不是无相阵宗护着,丹宗早被两人联手瓜分掉了。
……
“嗖!”
一束冰色的光梭冲向高空,一道人影慌不择路的往上方逃去。
“他来了,他真的要当万修的面找我算账!”
包裹在冰灵盾中,窦瀚海如惊弓之鸟,脸上写满恐惧。
这半个时辰,他一直在寻机会逃离。
但苦于阴灵大军把神女城围的水泄不通,即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于事无补。
先前上宗元婴未走前,他还有点底气。
现在轮到猴子称王,窦瀚海顿时撇下一切冲了出去。
“轰隆!”
然而,冰梭法宝撞在几百丈的空中时,只听一声巨响迭起。
一层碧绿光幕忽的光华大作,将其反弹了回去。
光幕本身只是轻轻泛起一丝涟漪后,毫无变化。
舒穆妃引走鬼族前布下的竟是“封印阵”!
所谓的封印阵是阵法的某个小类别。
此类阵法特征鲜明。
既阻挡外界强敌的入侵,内部的修士也极难出去。
某些大型宗门为避劫封山时,经常用这类阵法笼罩整座灵山。
但封印阵并非鸡肋。
就拿眼前的这座五级阵法而言,改成封印阵后,防御力至少提升了一倍。
不过,对急于逃亡的窦瀚海来说,这阵法就是实打实的夺命之物!
“窦道友,今日阳光明媚,也该算一算老账了。”
踩着一朵灵焰迅速靠近,陈平脸上的煞气若隐若现。
以窦瀚海之薄能,决计打不开乌龟壳子般的五级封印阵。
同时,他神魂牢牢锁定着此人,布置了一片又一片的隔音禁制。
防止其临死前大喊大叫,乱传秘密。
“陈道友,你我之前有无和缓的可能?窦某愿付出自由的代价加入平云宗,为道友你效犬马之劳!”
一边沿着绿色光幕疯狂逃窜,窦瀚海一边传音求饶。
在他的眼里,平云宗是新建势力,正缺金丹修士的镇压。
陈平这人以利益为重,说不定真会接纳他的投诚,从而保住小命。
“哦?”
一挑眉,陈平仿佛意动的回道:“窦道友愿意与我立下主仆契约?”
“陈道友明鉴!窦某听信乌高歌谗言得罪了贵宗,这些年始终沉陷在悔恨当中,后半生愿竭尽全力的去弥补过错!”
窦瀚海一听似乎有戏,忙不迭的回应道。
“乌高歌真是可怜,死了数十载还要被你搬出来挡箭。”
心底冷笑不止,陈平趁窦瀚海这会稍有松懈之际,浩瀚如洋的魂力覆盖出去。
简简单单的形成了一块板砖,对准其识海就是一震!
“啊!”
窦瀚海口中惨叫,迷迷糊糊的从半空掉落。
“区区金丹初期不够我一指碾的,就你也配当三姓家奴?”
瞳孔中的狰狞之色狂闪不定,陈平毫不客气的一剑刺去。
他只是肉身重伤,神魂并没有衰弱。
这一道纯粹的神魂震慑,就是金丹中期修士也不好受。
莫提是初期境界的窦瀚海了。
当然,普通震慑和珊瑚法相的威力差距如隔天渊。
仅仅两个瞬间,窦瀚海已然清醒。
见陈平直接痛下杀手,他深感绝望的同时,双目通红的咆哮起来。
……
一尘不染的回到城墙上,陈平双手背负,面无异色的盘腿坐下。
从今往后,元燕群岛的本土金丹又少了一位。
窦瀚海肉身灭了,一身宝物易主了。
神魂更是被陈平收入封经瓶里。
他可不准备让此人舒舒服服的离开人世。
不折磨个数月,难泄他当年的心头大恨!
一众金丹分布在四周。
风天语倒还正常,顾思弦、戈安澜、楚清凌三人却神情变幻,各有心思。
窦瀚海陨落的太快了!
同是金丹,在陈平手下只挣扎了两、三招。
要知道,陈平目前处于重伤的虚弱状态,一身实力仅余一半。
若恢复至巅峰,在场众修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还有一头猖狂的水玄龙鹰。”
陈平摸着下巴,眼色一闪。
那头龙鹰正在剿灭已进入城内的阴灵,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在旁窥视。
当日双城海域,水玄龙鹰杀光了一座岛屿的修士。
大概已忘了陈平这位不起眼的人族。
所以,一人一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琢磨一阵,陈平决定先缓缓再出手。
龙鹰妖魂分裂的原因他颇为好奇。
再者,和人族不同。
这种大妖驯化后,完全能送回平云宗当一只看门鹰。
“噗嗤”
“噗嗤”
各种法宝符箓源源不断,轰向闯进城的阴灵大军。
由于城外有阵法的隔绝,这批倒霉的阴灵已断了后路。
在无支援的情况下,两柱香时间后,神女城内的阴灵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吼!”
外面的一头四阶阴灵见势不妙,一声狂啸发下,接着,密如潮水的大军急速撤离,消失在了望琴海域。
“神女城守住了!”
“我们赢了?”
“多亏了舒真君和陈真人。”
幸存的修士纷纷欢呼雀跃起来,眼中迸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在五十万阴灵大军,十几头四阶尸族的围剿下保存性命,这等奢念是众修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一呼百应般的气氛迅速蔓延。
甚至感染了几位心志坚定的金丹修士。
“众弟子就地休整,切不可放松。”
戈安澜的喻令传入每一名修士的耳里。
他并不打算派遣弟子追击出去。
一来,五级封印阵他没本事破开。
而且,即便能通过阵法,也无追杀的必要。
和阴灵斗法不像抵抗兽潮那样,人族修士很难主动的提起士气。
因为纵然胜了,亦没有多少好处可得。
不同于浑身是宝的妖兽,低阶阴灵的用处还未被人族研究出来。
……
陈平缓缓绕着四面笼罩的绿色护盾飞了一圈。
最终,他眉头一皱的落了下来。
舒穆妃不愧是元婴级别的阵法宗师。
随手布置的阵法都做到了滴水不漏。
当下,神女城犹如一只被罩在网中的雀儿。
无论从哪个方向突破,都等于是在挑衅整个阵法的循环。
不错,陈平本欲即刻离开神女城。
阴灵大军虽仓惶退离,可那头五阶鬼族的凶威太盛。
已被仙裔鬼族盯上的他,远不如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
如今这念头暂时是无法实现了。
一则破阵仙雷法作用在刚刚形成的五级阵法上,效果不可知。
另外,若真的用仙雷法破了这座大阵,后果显然更加的严重。
瑰宝雷法泄露出去,他绝对是死路一条。
幸亏有个惊喜的发现。
五级封印阵没有元婴生灵注入法力,强度正在一点点的衰退。
倘若阵法的力量削弱到某个地步后,舒穆妃仍未返回的话,他就能用仙雷法强闯出去了。
那样,雷法的品质最多被别人判断为天品。
而不是恐怖的瑰宝功法。
“先恢复伤势吧。”
陈平只得强行静下心来。
舒穆妃引走仙裔鬼族,没有选择固城硬守,必然是另有算计。
至少她认为自己不会死在鬼族手里。
否则此女布下不能出去的封印阵,一旦鬼族返回,就是在拿众修的性命开玩笑。
以她的秉性当不该如此。
因而,陈平觉得舒穆妃可能是有秘法联络招邪,或是其他元婴。
将鬼族诱走,是为了同道友们汇合共抗强敌。
“晚辈准备了一间静谧之地,请陈前辈移驾。”
这时,戈安澜笑容满面的走上来,恭恭敬敬的道。
他对窦瀚海的死绝口不提,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有劳戈宗主了。”
陈平抱抱拳,出人意料的飞上了半空。
“各位道友,本座海昌真人!”
“阴灵败退,是大家的功劳,本座搁置金丹大典,不辞万里的赶来支援,也勉强算是雪中送炭……”
洋洋洒洒的讲了十几句后,陈平的身形瞬间消失于众人眼帘。
他主要强调了两个主旨。
首先,金丹大典还没办。
其二,舒穆妃未回岛之前,望琴岛的一应事务全由他一人做主!
……
望琴丹宗的一处灵山中。xiumb.com
这里葱葱绿绿,到处遍布奇花异草。
灵气充沛的令普通修士瞠目结舌。
在这片恍若仙境般的地方中间,却该有一座占地十几亩的华丽宫殿。
远远看去,宫殿中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但若站在上空朝下望去,就可发现,此宫殿里正有三人举杯畅饮。
不,准确的讲,是一头形若巨型天牛的长角妖虫和两名年纪不大的男修。
“本座是火属性修士,这沐家到底怎么回事,居然送了一颗极品的水灵石过来。”
“大灰,你将我的意思挑明传下去,贺礼收是肯定收的,但送的一方也不可随意。”
“通灵道器级别的灵剑是第一好物,另外,四、五阶矿石、火灵石、雷灵石什么的越多越妙。”
一袭青裳的陈平敲打着玉石桌面,一口气吩咐道。
“唧唧!”
大灰两眼放光的一嘶鸣,赶紧领命飞出了灵山。
“哈哈,陈老哥,你这是贼不走空呐!”
端起一根手臂粗的鸟腿,风天语嘴巴鼓塞塞的打趣道。
陈平近几日的行为令他大开眼界。
半个月前,海昌真人的战后发言迅速传播。
望琴岛内,只要是排的上号的势力,皆争着抢着涌进丹宗,眼巴巴的呈上贺礼。
这可是元婴之下第一人啊,谁敢怠慢?
“为高阶修士贺,是人族自古传承下来的美德。”
陈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很不喜欢“贼”这个贬义字。
“小弟我晋级金丹,也没见你送何宝物。”
撕开鲜嫩的鸟腿,风天语埋汰的道。
“你送我,我送你的大可不必,我俩扯平了。”
陈平面无表情的道。
“扯平?”
听了这话,风天语气极反笑,伸出了一只油腻腻的大手,抱怨道:“不说分账,那三枚极品火灵石的本钱,你倒是先还给我啊!”
“金丹修士张口闭口就是灵石成何体统。”
陈平咧嘴嘀咕了一句,淡淡的道:“你莫急,待我将岛上的贺礼收完,目前储物戒里的中品灵石却是不够了。”
他身上的灵石基本全扔进了周天万绝剑阵。
吃相难看的搜刮望琴岛,实是无奈之举。
而且,此岛毗邻深渊,天知道何时就不复存在了。
谷鱟</span>尽孝心要趁早!
……
“风道友你回避一下,本座的客人来了。”
突然,陈平开口赶人。
“你才是客人,这里明明就是戈道友自个的地盘。”
没好气的嘀咕一嘴,风天语慢悠悠的遁光射出了大殿。
除养伤中的陈平外,城里的几名金丹都要轮值守城,以防阴灵大军去而复返。
一个时辰后,就是他和顾思弦交接的时间点。
……
“他……他哪里是来帮忙的,明明是想灭我宗道统的屠夫!”
戈安澜局促不安的坐在陈平对面,神情一阵青一阵红。
刚刚才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前辈,对方竟又提出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要求。
夷平徐家全族!
戈安澜差点没晕厥过去。
前几天,他在陈平的示意下,才狠心灭了投靠来的斐鸦岭一众,导致丹宗实力大减。
窦瀚海带来的部下尽是邪修,死了就死了。
但徐家一直是神女城老牌的元丹势力,德高望重。
并入宗门后,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派系,掌握着许多重要职位。
徐家若再除名,宗门人心和凝聚力定会一落千丈。
最关键的一点,徐家当代的族长徐月寰是他的侍妾之一!
当初建宗后,徐家老族长将此女嫁给了他。
虽有攀高枝的心思,但徐月寰一贯表现的乖巧伶俐,渐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陈前辈,别人晚辈不管,能否饶内子一命?”
戈安澜举杯恳求道。
“我杀的就是她,其他人只是陪葬的附带。”
陈平没有隐瞒,冷言冷语的道。
徐月寰已被戈安澜收入房中的消息,他前几天才知晓。
不过这丁点不影响他的报复推进。
冷冰冰的话令戈安澜浑身巨颤。
他不知徐月寰何时触怒了陈平。
居然要以灭族的残酷手段打击回去。
如果面前的是位普通金丹,哪怕是顾思弦,他都敢严词回绝。
但如今陈平的伤势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
元婴之下几乎无人可制!
“怎么,戈宗主不舍得?”
陈平抿着香茶,寒冽的视线直直一盯。
他特意将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后才挑明了这一段仇怨。
戈安澜若敢反抗,他不介意顺手屠了丹宗道统。
“望琴丹宗背叛揽月,应是灭门的结局,顾道友可是私底下与我商议过多次,但均被陈某反驳了,毕竟牵涉的人命太广。”
陈平起身一指,方圆数里内的灵气、花草树木、乃至酒杯酒壶全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剑气,往戈安澜身上涌去。
“轮到你做选择了,戈宗主!”
星罗棋布罩下的剑气忽的一止,陈平轻笑道。
距离戈安澜最近的一丝剑气,已赫然抵住鼻尖,击碎了流下的一滴冷汗。
“他杀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戈安澜面露苦笑,战战兢兢的道:“就依陈前辈所言,晚辈另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归入平云宗麾下年年纳贡。”
形势所逼,他的寿命还有数百载,大把的享受还等着他。
低头是唯一的结果。
“你日后可派遣使者和陈向文定一定份额,两地相隔甚远,每十载纳贡一次即可。”
寻思半晌,陈平点点头的道。
戈安澜托庇于他,是为了抗衡顾思弦。
这正和他的意。
揽月宗一家独大,对平云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眼下深渊之乱尚未平息,望琴丹宗能否渡过这一劫,都是未知数。
“参见老祖!”
戈安澜打蛇上棍,不顾金丹尊严的半膝跪下。
“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心里评价着,陈平声音一变的道:“徐家现在有多少族人?”
“包括内子……不,徐月寰在内,元丹期修士六名,筑基五十七位,练气四千三百余位,凡人的数量则高达百万。”
戈安澜脱口而出。
既是灭族,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神女城接下来要血流成河了。
果不其然,陈平吹了吹茶杯飘逸的热气,淡漠的道:“从上至下,一个不留。”
“是!”
戈安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陈平皱眉想了一会后,又补充道:“徐家的那些练气修士废除修为,于岛上划一片穷山恶水之地,不准生育,囚禁到寿元耗尽为止。”
“至于徐家所属的凡人也照此做法。”
听到这里,戈安澜微微松了口气。
只针对筑基境界及其以上修士,这一来就减少了大半的杀戮。
“请老祖给徐家安一个罪名。”
戈安澜小心翼翼的道。
“徐月寰与窦瀚海暗生孽情,欲谋害本宗主夺取大权,该遭灭族之罪。”
模仿着戈安澜的语气,陈平微微一笑的道。
……
当夜,一座奢华的洞府里。
戈安澜和侍妾颠鸾倒凤的寻欢后,在对方不解和不信的眼神中,一掌拍下封印住了她的修为。
“夫君,月寰犯了什么罪过?”
美人如玉,白皙的双肩颤抖不停。
“哎。”
望着那双熟悉的清眸,戈安澜深深的一叹。
此女是他颇为宠爱的小妾。
但和道途一比,什么都不是了。
戈安澜想了很久,终于洞彻陈真人为何要狠手灭徐家。
一百多年前,徐家曾大张旗鼓的通缉一名筑基小辈。
并声称那小家伙掌握着一门神魂功法和天品剑法。
起先,确实引起了望琴海域不少修士的兴趣。
但那被通缉之人始终没有消息,慢慢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线索一整理,戈安澜惊骇的发现,当年的那位筑基小辈极有可能是陈平陈真人!
难怪了,徐家欲夺人性命,这仇谁能不报?
何况陈平已成长为揽月海域,甚至是本土修炼界的第一修士,徐家活该落到此境地。
“为什么!”
徐月寰颤巍巍的一张玉口,已是泪眼婆娑。
她一介元丹,在金丹中期的戈安澜面前,压根无一丝还手之力。
更别提有心算无心的偷袭。
“因为你早年做下的一件蠢事!”
就在这时,洞府某片空间模糊的一闪,一名面容寡淡的青衫修士踏步而出。
“老祖!”
戈安澜立刻抱拳,谦卑的道。
“陈前辈?”
呼吸一窒,徐月寰满脸的不可思议。
夫君擒住她,竟是得到了这位大能的指令。
可她思来想去,都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
两人根本没有打过任何交道。
“徐家姑姑,还记得晚辈吗?”
陈平调侃的一挑嘴,五官和肤色瞬间变得截然不同了。
“是你!”
下一刻,徐月寰双目一凝,一股极强的怨恨泄露出来。
“混账,我非挖了你的眼珠!”
戈安澜见状,抡起带着灵力的肉掌,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了下去。
“原来是你。”
徐月寰被扇的脸蛋肿胀了几圈,但仍不屈服,嘴里只是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这名男子面容的出现,即刻解开了她心底封印百多年的痛苦回忆。
徐承剑,她曾爱的奋不顾身,爱的头破血流的侄子,就是陨落在陈平手中。
孤独、无边的痛楚一直折磨着她。
被族叔徐远安排嫁给戈安澜后,她再不敢表露对其他男人的一丝想念。
偶尔清闲的夜深人静时,才有她追忆挚爱的空间。
以及那个千刀万剐的筑基修士,徐月寰恨不得梦里撕裂那人的身体。
但事实无比的残酷。
仇家就站在她的跟前,她却失去了提剑的资格!
连戈安澜都视作前辈的人,哪怕填上整个望琴岛,也不够杀的。
一瞬间,徐月寰心如死灰,瞳孔里的恨意也一点点的消失。
“杀了我吧。”
徐月寰目光呆滞的呢喃道。
她刚被戈安澜临幸,脸上还残余着一丝嫣红。
再配上无一丝赘肉的小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的要求有些高了。”
在女子身上打量几眼,陈平冷漠的嗤笑道。
当年他在望琴岛上参加了一场由徐家组织的拍卖会。
中途遇见托就罢了,暴露财物的他还遭到了徐家族人徐承剑的觊觎。
他本不愿惹是生非,但徐承剑不依不饶,一路跟踪。
陈平忍无可忍,只好杀了此子。
结果宰了小的,引来了大的。
暴怒的徐月寰现身追杀,一路把他追出了望琴岛。
若不是精通各种秘术,他的道途早早便断掉了,也不会成就今日的海昌真人之尊。
探究因果,他才是受迫害的一方!
“嘎啦!”
陈平的一脚,直接把徐月寰的肋骨踢断大半。
再手掌一按,搜魂术开启。
十几息后,陈平饶有兴致的挑起徐月寰下巴,嘲讽的道:
“我说杀了徐承剑后,姑姑你为何暴跳如雷,原来那英俊小生是你的情郎。”
“戈宗主人高马大的不好用吗?这么多年了,姑姑你还惦记着徐承剑呢!”
戈安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同时,一股心悸的感觉随之浮起。
实力可怖就算了,陈真人还擅长攻心,当真是不能招惹的修士。
果然,听陈平屡次提及徐承剑,徐月寰的恨意又被挑动,咬牙切齿中夹杂着一丝绝望。
“大灰真人,干活了!”
陈平意念一动,刚返回的翅恶王径直飞入洞府。
“当年本座是筑基修士,而你是元丹初期。”
“后来本座算了算,你追杀了我一万四千三百五十六里。”
手指划开徐月寰的皮肤,陈平一字一字的道。
“这也太能记仇了!”
戈安澜不禁咽了咽喉咙。
“这样,我的虫儿是四阶,也高你一个等级。”
顿了顿,陈平满是揶揄语气的道:“若你能在逃了一万四千三百五十六里之前活命,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徐月寰凄凉的摇摇头,接着死气沉沉的道:“杀了我。”
“不配合的话,徐家的修士种子全要给你陪葬。”
眉尖一挑,陈平轻描淡写的道,说着,他解开了此女身上的法力封印。
“陈前辈身份尊贵,定是一言九鼎。”
闻听此言,徐月寰面色悲哀的一笑,化作一道轻盈的遁光急速往洞府外射去。
“大灰,虫族最擅长的攻击手段是什么?”
转过身来,陈平似笑非笑的问道。
此时,徐月寰已飞了近三十里。
“唧唧!”
大灰兴奋的回应道。
“不对,法术只是妖虫所用,一般的虫儿喜欢撕咬,喜欢野蛮冲撞。”
展颜一笑,陈平循循善诱的道。
讲话间,徐月寰又遁远了百多里。
不过,由于五级阵法的禁锢,她只能在神女城内乱飞一气。
大灰若有所悟,已迫不及待的展开了双翅。
“若真让她逃了一万四千里,大灰你往后自生自灭去吧。”
陈平说罢,轻轻一踹虫背。
“唧唧!”
大灰心中一凛,急匆匆的也化作一道灰气,朝那遁光杀去。
……
徐月寰不惜燃烧寿元,施展各种底牌逃命。
大灰则一边狂吼,一边吊在此女身后,时不时的痛咬一口。
到最后,那绝世佳人已变成了一个白骨可见的血人。
跟了陈平这么多年,大灰很懂主人。
在徐月寰将近绕了一万四千三百里时,猫戏老鼠的它一口咬断了此女的脖颈,并灭了轮回的魂烟。
与此同时,徐家首修徐月寰勾结窦瀚海的消息传递至全城。
戈安澜震怒之下,灭了徐家一众筑基和元丹修士。
望琴丹宗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刻和徐家撇清干系。
半日后,这个在神女城经营数千载的古老世家,一夜之间崩塌干净。
戈安澜震怒之下,灭了徐家一众筑基和元丹修士。
望琴丹宗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刻和徐家撇清干系。
半日后,这个在神女城经营数千载的古老世家,一夜之间崩塌干净。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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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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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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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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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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