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土娘娘美目威严,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她背后的一条条泥手极力探前,阻挡着寒枝戳刺。
她当然意识到了敌军意欲何为,可灰烬寒树好像将全部能量注入了分枝中,势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皇土娘娘已然将妖技·泥菩萨的强度开到了最大,却依旧被寒枝阻碍着、拖延着泥手的行动。
而那一条被寒枝包裹着的、熊熊燃烧的至圣·白玉龙,眼看着就要杀向她的面门。
皇土娘娘瞪大了一双眼眸:!!!
“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小小的身影,赫然拦在了皇土娘娘的脸前。
来者手中拎着太虚斧,宽大的金乌衣袍猎猎作响——杜愚!
尽管他的身躯足有179米,但是在皇土娘娘与灰烬寒树之间,他依旧是一位渺小的生灵。
“小愚!”皇土娘娘心中一惊。
她自己遭受攻击,可能还会有活路。
但是杜愚?
他如何能挡得住这毁天灭地的大自爆?
莫说是至圣·白玉龙的自爆,单说那些密密麻麻的寒枝,就能将杜愚戳得千疮百孔!
“杜愚!”
“杜神将!”一道道声音自战场各处传来,冉浪张大着嘴,口中的哨子都掉落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幅无比壮观的画面!
小小人族挡在神明面前,直面无尽寒枝......
而回应众生惊呼的,则是杜愚抡起的太虚斧!
“呲!”
斧刃掠过,撕开了一条足足百米长的空间裂缝。
霎时间,寒枝包裹着白玉龙,径直撞进了空间裂缝之中。
就连周围开路的寒枝,也一股脑的扎了进去。
“还给你。”杜愚面色阴沉,口中吐出了三个字。
之所以有此言,因为杜愚将裂缝的另一端,开在了灰烬大陆·无底深渊之中。
那是杜愚第一次流亡灰烬大陆时,被疯斧太虚送去的位置。
正是幽寒之树本体所在位置!
至圣·白玉龙重重撞击在纵横交错的幽寒巨木上,本就状态极不稳定的它,轰然炸裂开来。
“轰隆隆!”
裹着龙身的寒枝被炸得碎烂,漆黑的无底深渊瞬间被点亮,爆炸的气浪与火光吞没周遭一切。
关于声响,裂缝外的杜愚听不到。
但是气浪却能波及到...不,也波及不到他!
早在杜愚撕开裂缝的第一时间,他便闪烁离去了。
只留下了背后一双双泥手,阻挡着从裂缝中翻涌出来的气浪。
皇土娘娘也没有抵抗太久,在杜愚离去之后,迅速收束了空间裂缝,也截断了无尽寒枝。
“嗡!!”
遥遥雪山,山体一阵震颤。
杜愚伫立于高空寒雾下方,转眼望向南方。
幽寒之树...疼了?
被自己精心准备的致命一击所轰炸,滋味不好受吧?
至此,杜愚也获取到了一则讯息。
那一株伫立于雪山之巅、捆绑妖息之树的寒树,并不是灰烬寒树。
那个一直藏在山体内的寒树,才是真正的灰烬寒树!
它一直躲着,专心操控分枝。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青门众人说不定会错认寒树,到时候很可能会再起祸端。
阴呐,
幽寒,你是真阴呐!
杜愚面色愈发的阴沉,抿了抿嘴唇。
“轰隆隆!”
山体轰然炸裂。
灰烬寒树气炸了!
它的分枝从焚阳大陆,穿梭到灰烬大陆,直接给了本体狠狠一击。
疼,只是一方面。
更多的是怒!
雪山之间,灰烬寒树疯狂生长着,寒枝胡乱摇晃。
那寒枝如鞭,一鞭又一鞭,狠狠抽打在妖息之树的身上。
“嗡!”
妖息之树虽口不能言,但它那瑟瑟颤抖的身躯,却表明着它的痛苦。
妖树想要躲闪,却被另一株幽寒之树死死捆绑着,只能继续忍受对方的凌辱。
灰烬寒树竟然将对杜愚的火气,统统撒在妖息之树身上?
“幽寒......”杜愚攥紧了太虚斧,身体也有些颤抖。
刚刚还扳回一城的他,与灰烬寒树有着相同的心理——怒不可遏!
“师弟!”付剑州脚踏寒湖剑,于杜愚头顶掠过,洒下点点冰霜,“冷静啊师弟!”
“嗯。”杜愚发出了一道鼻音,艰难的偏转视线,看向皇土娘娘。
只见娘娘面前的寒枝,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力道与速度。
灰烬寒树无疑是愤怒到了极点,也转移了注意力,聚焦于本体处。
杜愚随手挥下一斧,另一道裂缝开在了二十公里外的高空中。
正自由落体的寒三,顺着裂缝飞出,被杜愚一手握在手里,仰头扔给了付剑州。
与此同时,杜愚的视线不可避免的望向更高空。
在那浓浓寒雾之中,疯婆娘似乎不那么疯了。
它依旧张牙舞爪,嘶声尖叫,但已经不再自残了。
似乎,它不再与寒族圣臣拉扯,而是变回了一头彻头彻尾的寒兽。
但也正因为此,天圣泥婆开始胡乱的进攻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下方的至圣青还是至圣楠,亦或是在极远处施法的祸斗,都被它无限延展的泥手乱抓着。
这样下去可不行。
就算泥婆远离地面、大多数妖技无用武之地,仅存的进攻手段也没什么章法,但它好歹是一尊天圣!
对付这样的生灵,青门众人的容错率太低了。
“青师!”杜愚瞬移至女子身旁。
不远处的至圣楠,满眼担忧的看着杜愚,手中不忘推射出阵阵暴躁的风浪。
“我开启空间裂缝,让天圣泥婆去异界撒野。”杜愚语速奇快,“妖火已经染上它的身体了,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送它去幽寒界!”杨青青当机立断,“已经被我们摧毁了寒树的幽寒界!”
“是!”杜愚仰望着天圣泥婆,手中攥紧斧柄,“你俩先撤,离开这,让祸斗也走!”
二人果断执行命令,身影瞬间消失。
杜愚再三确定了天圣泥婆的下坠路径,而后脚下雾气喷射。
白玉京妖技·尘雾闪!
“呲......”高速移动下的杜愚,手中拖着斧刃,于寒雾中大肆行进开来。
天圣·泥婆神塑的体型无比宏伟,高达三千米。
再加上它那扩散开来的泥手,整个人的面积极大。
它又不是竖着向下掉落的,而是以侧躺着的姿势落下来,不能像刚刚的至圣·白玉龙那般,一头扎进裂缝中。
所以,杜愚就只能尽量延长空间裂缝的长度。
更加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一般情况下,杜愚只会挥舞斧刃、开启百米长度的空间裂缝。
但这一次,杜愚似是要把天都撕开!
极力施法之下,杜愚的眼前突兀睁开了一双虚幻眼睛。
太虚面色刚毅,借主人杜愚之口,一声厉喝响彻天际:“开!!”
“呲......”
斧刃所过之处,空间裂缝无限延长,更是前所未有的宽阔,如若夜空中的一条浩瀚银河。
为何用“银河”来形容?
因为那本该一片虚无的裂缝中,涌现出了大量的寒兽。
各式各样的妖技,泛着各种各样的光泽,星星点点。
甚至还有些美丽?
“糟了。”杜愚抬起头,计算着天圣的身体面积。
竭尽全力的太虚斧,撕开的裂缝足够长,却依旧不够宽。
天圣泥婆的肩膀太过伟岸,这......
“我去吸引泥婆注意力!”一道清冷的声线突兀传来,杨青青去而复返。
她虽然走了,却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事实再一次证明:当杜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永远都在杜愚的身旁!
杨青青一边说着,将碧玉葫芦塞进了杜愚的手里。
仅一個动作,杜愚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计策。
“我来,”杜愚罕见的抗命,并未去接葫芦,而是身上电流弥漫,“金乌啼日。”
杨青青用一个传递葫芦的举动,告知了杜愚作战计划。
而杜愚也只用了两个词汇,告诉了青师,为何该他去。
“滋滋~滋~”
杜愚再度出现时,已然取消了至圣真身,化作1.79米的小小人族。
他的面前,正是天圣泥婆的耳朵。
“奈!”气海穴内,白玉京高声鹿鸣。
不仅任由杜愚取用她的妖技,更是竭尽全力的辅助。
杜愚脚下又是一阵雾气喷射,他宛若一发炮弹,径直炸进了天圣泥婆的耳道内。
他张开嘴,厉声怒喝道:“哑!”
清月辉·金乌啼日!
由人族之口发出的怒喝声中,竟隐隐带着金乌的啼鸣声,震人心魂。
当头棒喝?
不,
当金乌啼日的功效开到最大,那一根棒子就变成了数不尽的闷棍。
只为将目标敲晕,震傻。
砸到意识模糊!
咆哮之际,杜愚还在往天圣泥婆的耳道里窜,声音也愈发嘹亮:“哑!!”
他的穴位家园内,焚阳金乌张开了一双遮天羽翼,高昂着尊贵的乌首,放声啼鸣:“哑!!!”
至圣愚,贴脸开大!
不对,贴脸只是距离敌人近而已。
杜愚和天圣泥婆之间的距离,可不能用“近”来描述,而是“进”。
“嘶!”天圣泥婆扭曲的面目顿时一僵。
它那疯狂的动作,也猛地定格。
杨青青眼眸一凝,一步便迈到了天圣泥婆下方,高举手中碧玉葫芦。
顿时,天圣泥婆的宏伟身躯不断缩小,再缩小......
“嘶!”
“吼!”脚下银河中不断窜出寒兽,放声嘶吼。
杨青青完全不予理会,区区爬虫之妖技,伤不得至圣大人分毫。
她引着持续缩小的天圣泥婆下坠,一前一后,没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呼~”
被撕开的天,缓缓愈合。
浩瀚的星河,消失无踪。
“汪~汪!”
祸斗不断叫嚷着,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
主人呢?
我的主人...呀!
祸斗睁大了一双祸斗之瞳,分叉的狗尾再度左右摇晃了起来。
只见一道小小的空间裂缝悄然开启。
杜愚一手拎着太虚斧,一手环着杨青青,飘了出来。
天圣泥婆,最终也没有进入碧玉葫芦之中,当它堕入幽寒界后,杨青青便取消了施法,离开了天圣下方。Χiυmъ.cοΜ
杜愚也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女人身侧,紧紧环住了这个在他需要时,永远都在的人。
“好了,好了。”杨青青柔声安慰着,稍稍用力、挣着杜愚的手臂。
杜愚的手臂却是环的很紧,就好像是......
像是在为下一秒钟可能会有的生死离别,而提前告别。
在这一方极度凶险的战场中,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没有人知晓,谁会在下一秒钟暴毙而亡。
幸运的是,杜愚从上一座鬼门关前爬回来了。
他也从险象环生的境地里走出来了,一次又一次!
战况会渐渐好转吗?
不知道。
但杜愚知道的是,自己刚刚重创了寒树。
自己更是要用朱砂赤妖焰,将幽寒一方的最大杀器收入囊中。
天圣?
“呵。”杜愚遥遥望向雪山之巅,看着那狂怒不已的灰烬寒树。
你的天圣泥婆很强。
以后,
它是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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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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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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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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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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