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中那明显的愚蠢,南枫无可奈何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冲他摆摆手,“行了行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最后一道菜猪肉炖粉条一上,就齐活了。
众人起哄让余修远讲两句,就连刚刚挨了收拾的许宁骁,也跟着起哄。
挨不住众人的热情,他只能站起来端着酒杯讲两句,“咳咳。”
“吃好喝好,我干了,你们随意!”
他这敷衍的两句话刚说完,众人不干了。
陈陟第一个持反对意见,“嘁,不算不算,队长你这算啥讲两句!”
“重来重来,队长你好好的说。”
“就是啊,就算对我们没啥说的,跟嫂子说两句也行啊!”
“对对对,队长,你跟嫂子结婚的时候我们连喜糖都没吃,更别提闹洞房了。要不,今天补上?”
“唉,这主意不错!”周建平附和,“正好也让你们队长今天当一把新郎!”
对于他的话,余修远无法苟同。
在心里暗暗的反驳,‘老子夜夜都在当新郎!!!’
许宁骁拍着手大喊道,“哦哦哦,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大哥嫂子你们喝交杯酒。”
随着他的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
南枫爽快的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拉过余修远的胳膊,把交杯酒一饮而尽。
有了这顺利的开头,不得了了。
得寸进尺,整齐划一的喊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够了够了啊,你嫂子脸皮薄,一会儿小心惹急了她把你们扔出去。”余修远才不想他们得逞,说,“那么多的好就好菜堵不上你们的嘴是不是!?”
“哎呀,亲一个嘛!”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让我们看看呗,队长,你不是说嫂子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吗?怎么亲一个都不愿意啊!”
“嫂子,这该不会是我们队长在跟我们吹牛的吧!?”有个大胆不怕死的向南枫求问。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就连亲自‘造谣’的余修远也正在紧张的看着她。
仿佛,她要是说了一句不对,那么今天这事儿就大了。
就在她沉默的这一分钟,陈陟他们猴急的不行,“嫂子,是不是啊?”
“嫂子,这个问题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啊?”
“嫂子,该不会,真的是我们队长在吹牛吧!?”
“不是!”眼看她再不说话,这事情的发展走向就要离谱了起来,赶紧说道,“你们队长说的对,我爱死他了。”
“我稀罕他稀罕的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他,恨不得天天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南枫的这一番话算是变相告白了,余修远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陈陟他们接着再起哄,“哦哦哦,原来真的是嫂子你先追的队长啊!”
“嫂子,你太猛了!”
“就是啊,嫂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队长这样的大龄男青年,要不是你出现把他拿下,组织上都要头疼死了!”
“唉唉唉,你们说什么呢?”余修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队长,今天是坦白局,你就别瞒着了!”
“陈陟说的对!这会儿趁我们还清醒没喝醉,把该说的都说了,省得一会儿喝多了给忘了……”
“哈哈哈,对!今天主打的就是揭了我哥的短,来,走一个!”
许宁骁这个傻狍子成了这饭桌上的主力军,一杯下肚之后,不停地跟他们诉苦。
说小时候余修远是怎么收拾他的,现在他大了还是逃脱不了被支配的命运。
就今天下午,又被削了。
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裤子给他们看上面的皮带印儿。
好在周建平眼疾手快拦住了,“骁子,这可不兴脱啊,不然明天你醒了哭都哭不出来!”
“你起开,我委屈还不行了啊……”
越是有人拦着这家伙就越起劲儿,俗称的人来疯。
这裤子,他今天是脱定了!
好几个人愣是没摁住他,打着酒嗝,撅着腚非要被人看看不可,“嗝,我哥下手可狠了,你们看看,看看,有这么打弟弟的吗?”
“呜呜呜,可疼了……”
白雪薇紧闭着双眼,还被周建平伸出的手给捂住。
余修远则是直接摁着南枫的头捂在自己的胸口,对着陈陟说,“赶紧把他的裤子提上!”
“我不!”听见要给他提裤子,大叫着,“要是谁没看见,我都会伤心的!”
他那白生生的两个屁股蛋子肿的老高,上面有着不少的皮带印子。
陈陟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好白啊!”
“啊,不是,看过了看过了,赶紧穿起来吧。”
说着,就要给他提裤子去。
许宁骁躲了过去,喝酒上脸的他这会儿脸红的不行,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说,“都看见了吧,还有谁没看见!?”
“看见了看见了,都看见了!”
“我哥是不是很过分!?”
“是是是。”
在众人的一唱一和之下,终于是哄得他提上了裤子。
余修远看着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正扑在陈陟的怀里嘤嘤嘤,就后悔刚刚怎么没直接把他丢在外面。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你不是最爱吃肉了吗?”陈陟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给他往碗里夹菜哄着他,“你看嫂子做的红烧肉,还有酱肘子。”
“你再不赶紧吃,一会儿全让小六他们几个吃光了。”
说再多没用,就最后的这一句有用。
这不,立马支棱了起来,照着肉胡吃海塞。
在场的众人都看傻了,这,这什么情况?
南枫挣脱余修远的大手,抬头一看,这傻狍子化身一个没有灵魂的干饭机器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着桌子上的肉。
“快快快,把这个大白菜放他跟前儿,不然一会儿谁也甭想吃肉了!”
“他现在喝醉了,不知道饥饱。”
“把这大白菜给他!”
刨去许宁骁这一出儿,接下来为了防止这醉鬼再出幺蛾子,众人那是一边吃一边防着他。
不过,就在散席的前一刻,这傻狍子直接倒下了。
陈陟他们也喝了不少,对余修远采取的车轮战,成功的让这个家又倒下了一个。
唯一清醒的就是周建平了,他提出来的喝酒,结果一轮到他就拿出自己媳妇儿怀孕了这件事挡了过去。
吃饱喝足,把他们挨个的送走。
南枫看着家里的两个醉鬼,好在许宁骁这会儿睡得跟死猪一样不闹腾。
不然,她真的要动手给扔树上去了。
把睡着的小家伙安置到对面的房间里,许宁骁睡沙发。
至于这个最难缠的,打晕过去不现实,主要是自己舍不得。
被他从背后抱得紧紧的,俩人就像个连体婴儿似的。
轻声的哄着他,“余哥,你先松手去床上坐着等好不好?”
“等我收拾完这些东西就去找你,咱们睡觉觉!”
“嗯~不好,现在就去睡,媳妇儿,今晚我要做新郎……”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先放开我,我去个厕所。”
“那我在门口等你。”
“算了,憋回去了。”
“那我们去洞房!”
“你喝醉了,别闹!”
“媳妇儿,我没醉,你看,我能硬……”
拉着南枫的手摁在他的小飞棍上面,嘴硬道,“喝醉的男人才不能硬,我硬了,所以我没醉!”
说完,蹲下身子就把南枫扛了起来,踉跄着往房间去。
就他这走两步歪三下的样子,可是把南枫吓的不轻,生怕自己被他摔了。
等到了房间,他倒是喝醉了还记得把门给锁了。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在空中浮现,南枫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抛在了床上。
“哎哟,我的屁股……”她捂着被摔疼了的屁股哀嚎。
他一个饿虎扑食,“媳妇儿,我来了!”
满嘴的酒气让南枫受不了,不停地推搡着他,“刷牙,去刷牙!”
“你喝酒了,有味儿。”
“你不是也喝了吗?”
然后,不由分说的堵上了还要继续挑刺的嘴。
小舌不停地交缠在一起,脱衣服神速的余修远已经把南枫扒得干干净净。
而他自己还是衣冠楚楚的样子,南枫不服气,也要扒了他的衣服。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这手来到了这腰间。
那皮带就跟长了反骨似的,任凭她怎么弄就是不开。
最后,还是余修远自己动手解开了。
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今天的余修远很卖力。
站着、坐着、躺着甚至是再高难度的他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点儿不感觉到累。
在最后一个a上b下的姿势猛烈的进攻下,一直在嘎吱嘎吱作响的床发出了一声不一样的声音。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床散架了。
而身上刚刚还在运动的男人,竟然特么的在这时候睡过去了!
两人此时还在负距离的接触着,南枫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遇到这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还有这男人,都睡过去了,还硬着呢?
南枫也是累的不想动了,就这么着吧。
反正身下的褥子挺厚,冻不着。
这一夜,南枫就在这塌了的床架子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盯着黑眼圈儿的她把身上的这个醉鬼强制性的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睡得不省人事的余修远,想着他一定是累到了。
于是,给他套上了小裤裤遮住那皱皱巴巴的小兄弟之后,又给他把被子掖好,她就起身跨过那床架子去衣柜里找衣服去了。
小家伙到点儿就醒了,这会儿正在客厅拿着鸡毛掸子上的一根毛戳睡在沙发上的那只傻狍子的鼻孔玩呢。
本来应该在家里休息的,但想到昨晚上余修远的苦茶子上破了一个洞都还在穿,这让她鼻子酸酸的。
这男人,节俭过头了。
就连衣服,都是部队发啥他穿啥。
除了那些橄榄绿的衣服,都没一件说得过去的私服。
倒是给她买东西那叫一个舍得,不买对的看得上眼的贵的。
所以,她就着今天这休息的空儿,去给他置办两身衣服去。
“豆包,走,跟舅妈出去玩去。”
“好~”
因为今天是元旦,所以,南枫从昨天就给小王跟铁锤放假了。
店里因为过节这两天关门,二号再营业。
反正也是到镇上,所以就拐了个弯儿准备去瞧上一眼。
谁知,刚一到就看见了令她厌恶的几个人。
那一家三口,像个逃难的流民似的。
低着头,坐在店门前的墙角处,一副谁见了都得给俩的样子。
脸上乌漆嘛黑的一层灰,头发都打了结。
身上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都是油点子。
看见南枫的一瞬间,老婆子立马哭丧着脸,一边嚎一边往她身边去。
上前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就开始卖惨,“哎呦,闺女啊,你咋才来啊!!!”
“我跟你爹还有你弟,吃了饭没给钱,被人扣在人家饭店刷了好几天盘子了。”
“我们动作慢一点儿就要被他们打,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几天过得多惨……”
“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看看你弟,都饿瘦了……”
老婆子说着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紧接着又说,“凤儿啊,你赶紧去开开门,让我们进去歇歇。”
“我没有钥匙。”南枫冷着脸拒绝。
“再说了,你们吃饭不给钱还有理了?”wWW.ΧìǔΜЬ.CǒΜ
“打你们那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你们吃饭不给钱了。”
“咦!”老头子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指着她的鼻子就大声的嚷嚷,“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生你养你,就是让你这么对我们的!?”
“我们吃我们喝没给钱那是因为啥?还不是你男人说了,记账到时候他付钱。”
“结果呢,啊,人家压根儿就不认!!!”
“害得我们被人打,我们是你爹是妈是你亲弟弟!”
“你连你最亲的人都算计,你还是个人吗!?”
“就是!”南大龙那个混不吝,抬起袖子蹭了一把快要留下来的鼻涕,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赔钱货太狠毒了,早知道你这么对我,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应该打死你!”
他这狠话一撂,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你想打死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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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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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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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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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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