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那上面的女人卡在树杈子中间,穿着的裙子被风一吹,下面顿感嗖嗖凉意。
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被人看了去。
于是,她急了,“南凤,你快放我下来,你信不信我让我哥弄死你!”
“弄死我?”南枫站在她的下面双手抱胸,与她对视,轻飘飘说,“信不信你弄死我之前,我把你先把你弄死!”
“你!”
“省点力气吧!”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要是你就省点力气,毕竟,现在这才十二点多点,是午休时间,距离下午大家上班还有两个小时呢。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可劲儿大声的嚷嚷把人都喊出来,反正到时候人一多你这脸就丢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更何况,这院儿里老嫂子们,正愁没有新鲜的舌根子可以嚼呢。”
“南凤!”
“少特么的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的!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找我麻烦之前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下次你还敢惹我!”一脚踹在树上,卡在树杈子中间的女人被晃了几下,生怕自己掉下去,赶紧扒紧了。
这少说也有三米高,虽说摔下去死不了,可是也绝对可以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南枫警告过她之后头也不扭的走了,任凭她在后面如何的叫喊就是不搭理她,来到楼道里去给掉金豆豆的小家伙擦擦脸,问,“吃包子吗?”
小家伙有些茫然,舅妈安慰人的方式好特殊,给他整不会了,眼中布满了茫然。
“怎么还有些天然呆呢?”上手揉了一把,随后牵起他的手,“走,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让小家伙的心中的升起一阵暖流,他,有家了。
“呐,咱们家在二楼,也就是需要你爬二十个台阶才能到。”到了二楼“到了二楼之后呢,右拐走到最里面面朝北的这一户就是咱们家了。”
小家伙没有全程没有任何言语,静静的听着南枫说,等到了家门口,她指着门板上的划痕说道,“看见没,咱家门上有你舅舅做的标记,这几道看似凌乱却又整齐的划痕也就你舅舅能做出来,所以,以后要是回来找不到家门儿了,就看看这门上有没有这几道鬼画符,记住了吗?”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点头。
“好了,我们进去吧。”
娘俩儿进了家门,一股子热浪迎面袭来。
这,简直比外面还热得让人难受。
小家伙身上本就脏兮兮的,此时被这蒸笼一样的房间一闷,这味儿瞬间四散开来。
“舅……舅妈,我……”小家伙拧着身子,这头都要低到胳肢窝了。
他这跟小家花子一样,生怕舅妈嫌弃他,再不要他了。xǐυmь.℃òm
夹紧双腿,拧着身子,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热啊。”南枫用手当作扇子呼扇了两下,卸下背上的背篓,问小家伙,“舅妈身上出了好多的汗,臭死了,你不会嫌弃舅妈吧?”
“不……不……嫌……弃。”
“等着,舅妈去烧水,咱们洗香香。”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先去把客厅的窗帘子给拉上。
心中不禁暗骂,余修远这个狗男人走的时候就不知道拉窗帘吗?不知道夏天的太阳有多毒吗?
这个点儿他不在家,也就是说他中午午休的时候压根儿没回来。
那他去哪儿了?
热死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想他做什么?
到厨房开始烧水的时候又把买来的东西归置了一下,小家伙就像是她的小尾巴一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她这一个转身,差点儿把他撞倒,急忙扶住他倾斜的身子,“你这小家伙儿,跟在我身后怎么也不出个声,害得我差点儿把你撞倒了……”
“对……不……起,我……”我了个之后就有低着头不说话了。
南枫小时候被寄养在舅舅家,太知道这种小心翼翼了,一股子心酸涌上心头,似乎想到了童年时被舅舅家孩子欺负还不能还手的往事。
成天得被大人说爸妈不要你了,自己害怕地哭了,还要被教育一顿是自己小心眼儿开不起玩笑。
被其他的小孩子欺负了还了手,那就是贱得慌没事儿去招惹人家活该被欺负,还手了那就是十恶不赦,因为你是爸妈不要的孩子。
被舅舅家的弟弟妹妹欺负了,不仅会招来一顿恶毒的口头教育还有数不清的巴掌和藤条,打在身上的时候你疼得哭了,他们说你娇气,你倔强地不哭,他们说你跟他们对着干。
你问为什么自己被弟弟妹妹欺负了,你们这些大人不仅不主持公道还要打自己?
他们说,你只是个外孙女,我会为了一个外孙女去打我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吗?再说了,这是他们几个的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回你自己家去。
是啊,原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没有家的……
逢年过节回不来的爸妈似乎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就连电话都很少打,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寄人篱下的孩子有多渴望家庭,还有那句爸妈不要你了这句话,伤害有多大。
再后来,他们似乎是有能力可以亲自带你了,可是,你却有了两个亲弟弟。你以为你有家了,原来只是换了个地方寄人篱下,然后耳边又是被那句话充斥着‘你是大的,你怎么这么独,就不能让让小的。真是白长这么大了,一点事儿都不懂……’
小的闯了祸你成了背锅侠,谁让你是大的为什么看不住小的。
你为自己辩解,可是却招来更狠厉的一顿巴掌,于是,你变成了一个‘哑巴’,他们又说你是个讨债鬼,养你养了个仇人。
你看,不受待见的人,你哪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会让人不顺眼。
再后来,你没有了亲情,过上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于是,拼命地工作,工作,终于奋斗出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偏偏呐,老天就是爱开玩笑,不过就是踩了个井盖儿,人就没了,再一睁眼,什么都没了。
许是自己的过往与小家伙的经历现在有所重叠,有过相同的经历,才敢说是感同身受吧。
心疼地抱住他,声音略带哽咽,“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舅妈不会赶你走的。”
说着,眼眶热了起来,眼泪不由控制地啪啪往下掉。
感受到自己脖子处有一股子温热,小家伙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哭,舅妈不哭……”
怕吓到小家伙,调整好情绪,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
“豆……包。”
“这么爱吃豆包儿?”抬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那以后,你的小名就叫豆包儿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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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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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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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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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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