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怀疑身边的一切,就算沈久远也不值得信任。
自从沈久远辞职回来以后,在很长的时间里他觉得老沈时回归到了正义的阵营里,可时间长了又觉得他总是怪怪的。
沈久远的辞职,刘星赫他们就像狐狸露出了尾巴,随时容易来一场大地,把他们置于死地。
他悄然起身,先是躲在了门旁,抓起了一大块石头,忽然扔了出去。
什么动静都没有,唯有冷风习习,和山里特有的动静。
姜子民仔细听了听外面,觉得沈久远已经走远了,然后裹了裹大衣,悄然走了出去。
四处都是柴火堆和雪堆,他先是去了房后,然后耐心观察了起来。
东南方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大雪堆,是自然形成的,得有两米多高,月光照在上面,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姜子民发现左边的那个什么地方忽然动了动,再往下看去,隐约看到两行还算清晰的脚印,不由地担心了起来:“老东西给谁报信去了?老子就一个护林子的,竟然有人开价要买我的人头。”
他说得没错,有一会在大富贵吃饭遇上了丁凡和贾仁鹏。
那天是孙大虎过生日,整个酒店里摆了二十多桌,全都是人。
他和老沈算是一股清流,不会庸俗到给孙大虎舔屁-股,两人自顾自地喝着酒。
贾仁鹏和丁凡过来敬酒,老贾摸着姜子民的脑袋,忽然声音严肃地说:“有人说了,姜子民浑身上下都是胆量,值钱呢,这颗脑袋就值五十万。”xǐυmь.℃òm
丁凡举着酒杯,遥望大厅里的人,板着脸说:“只要谁能叫姜子民脑袋掉了,院子里就会丢进去50万现钞,呵呵。”
他俩就跟变戏法似的,随即狂笑起来。
可谁都听出来了,这是有人出价了,只不过没挑明了。
这会,姜子民重新看了一圈周围,除了下坡山梁的脚印,其他地方大雪覆盖,连动物的足迹都没有。
不用说,沈久远应该是下山,然后又回来了。
他看好了左边的雪堆,先静静地看着,忽然发现大雪堆里动了动。
他不再迟疑,冲着雪堆里面就是一记勾拳。
拳头穿破了厚厚的积雪,他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里面似乎传出来什么的动静。
绝对不是人的。
一瞬间,他猛地收手,一下子抓了起来。
当他抓出来发现是个大猫般的家伙猞猁时,刚刚沉稳的眼神一下子冷峻起来。
不用说,这是中计了。
他猛地甩出去猞猁,然后看去,猞猁四条腿被绳子捆着,想跑跑不了,但是能弄出动静来。
这是有人做了手脚。
当他继续看向里面时,右边雪堆有人甩掉了身上厚厚的雪,抡起一把尖刀砍来。
姜子民听着刀风袭来,朝着旁边一侧身,一下子躲闪了出去。
这人正是沈久远,他似乎早就想到了姜子民反应快,根本没停手,砍刀打斜砍来,只听刺啦一声,活生生把大衣给劈开了。
大衣惨不忍睹,根本不能穿了,姜子民嘴里骂着“冻死我拿奖金去是吧”,痛快地甩掉了大衣。
这下子他就利索多了,挥拳朝着沈久远打去。
老沈挥舞着刀背阻挡了下。
没想到这是姜子民的虚招,他一下子扑了上去,扑倒沈久远的时候,硬是夺了砍刀,顺在了自己手里。
他拿着砍刀玩了几个花式动作,一下子指向了老沈的胸口:“老不死的,想起悬赏的事了吧……我先阉了你。”
两人距离很近,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给沈久远躲开的机会。
说话间,他一个大开大合的动作,朝着对方裤裆刺去。
沈久远没想到这家伙越来越狠毒,一手捂着裤裆,一手化作拳头,准备寻找机会反击。
姜子民压根就没继续刺下去,而是对准了他的大衣,手法娴熟地劈了起来。
碍于姜子民挥舞着利刃,沈久远嘴里嚷着,也只是疲于应付。
只是一会功夫,姜子民用砍刀把他衣服砍成了好几块,棉花乱飞,沈久远怨恨地暗道:“兔崽子,算你狠。”
姜子民看着他狼狈成了这幅模样,都看到里面的衬衣了,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回再阉了你。”
沈久远知道自己占了下风,捂着裤裆,用头当武器,不要命地撞了上去:“弄死我得了你。”
眼看着这家伙来狠的了,姜子民不由地收回了砍刀,沈久远佯装跪在了地上,一下子冲了上去。
他拳头对准了姜子民的手腕,闪电般地打出去了几拳。
姜子民手里的砍刀跌落了下去。
这下子好了,两个人穿着单薄的衬衣,四目相对,摆出了死磕的架势。
星光下,刺骨的寒风里,两人自然少不了一顿生死较量。
这一仗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
起先的时候,两人还都穿着单薄的衬衣,动起手来很快就赤-裸起来了。
沈久远看准了他的套路,进攻了一阵子后,失足倒在了地上。
姜子民看出来有诈,佯装去扶,等他一脚踹上来时,立马站稳了脚跟,抓住他的一条腿,用上了七成力,活生生地抡了起来。
沈久远憋着一股子劲,等摔在地上时,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先是大蛇一样地翘了翘头,然后就脑袋一耷拉,声音凄凉地说:“子民,以后我不用再当陪练了。”
姜子民机灵地跳了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感觉了下,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再看看旁边的石头,他发现这家伙撞得不轻,便伸手去摸他的鼻息。
这光景,沈久远一下子起来了,抱着他朝着山坡下滚去。
姜子民尽管时刻提防着这个狡猾的家伙,不过多少还是放松了警惕。
两人滚下去的时候,下面全是凹凸不平的地方,沈久远看到下面是几块石头的时候,死死地抱住他,推着他往下滚去……
两人一直打到了山谷里,起来的时候,相互看着对方,皮肤铮亮,都有些血迹。
姜子民抹了抹伤口,随意地把血迹抹在了身上,甩了甩头,毫不畏惧地说:“你不是买我命的?那是50万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久远牙齿撞碎了,他试了试,这牙彻底掉了。
他一口血,连同那颗牙吐在了姜子民身上,粗犷地笑骂道:“山里男人的感情,金不换,区区五十万,要是给五百万,我真的动心了。”
姜子民听他刚才说陪练了,一下子想起来了:“打不过你就说当陪练,老子从来就没想过没事的日子。”
沈久远的神色蓦地严肃了起来,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交代什么事:“别的都差不多了,挑战极寒的科目,不教你我放不下心,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好好练吧。”
说完,他不等姜子民反应过来,指了指山梁上,不容置疑地说了声:“走啊,谁上得慢,谁是孙子。”
姜子民一股子野性上来,丝毫不犹豫,撒丫子就跑。
从起跑开始,两人谁都明白,跑着上山不会那么轻松地,不停地偷袭对方,下绊子,打得惊险、刺-激。
等差不多一起跑到山坡上时,沈久远看了眼自己的双脚,畅快地说:“我的快了十秒钟,超出你半米呢。”
姜子民盯着他裤裆那地方,豪放地嘲笑道:“老灯,小多了,蔫了,要不是怕你死了,早超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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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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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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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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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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