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了疑点,扭头看着申组长,生怕领导有什么想法,又补充了句:“我们干这活,多想这点,这事容易经得住推敲。”
申远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忧心忡忡地说:“郑文艺和那个姓孙的,举报姜子民在车上做了手脚,出了车祸,车报废了,不好调查了,要是往坏处想,这个姜子民确实有作案动机……”
在他看来,孙鹏飞这种人没少给姜子民添乱,姜子民都能追到外地抓人,使坏黑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王岩这段时间很大的精力用在案子上,学了不少专业的知识,回到招待所里,拽着申组长开始重新分析。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天明时分。
凌晨时分,几个“山鬼”从龙头崖那往下走,前面的扛着一只狍子,后面的吧嗒着嘴,看着远处的红松河,嘴唇干涩地说:“二狗,你大爷的,光想着傻狍子了,就没带口喝的。”
前面被叫做二狗的家伙,挪动了下肩上的狍子,不乏担心地说:“不是装旅游的吗,进山的东西要都带着了,检查站的人再给姓姜的报个信,那个活阎王不得漫山遍野地抓咱俩啊,要不你喝点热乎的吧。”
说着,二狗拧了拧屁-股,前面的“山鬼”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叫他喝自己的尿,气得踢了他一脚,不服气地骂了起来:“活阎王个屁,估计这会早睡死了,老子才不怕呢,他又不三头六臂……”
说话间,他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美美地抽了几口。
前面的二狗闻着烟味时,气得猛地转过头来,狠呆呆地瞪着他:“你-他-妈的找死啊,防火期呢,这是山里,就怕着火。”
他转头的时候,“山鬼”已经把烟放在了身后,顺手丢在了草丛里,从烟盒里快速地抽出了一根,辩解地说:“狗子,我就闻闻,提提神,又没真抽。”
他俩继续朝下走着,很快下了山坡,到了红松河边,找出了藏好的木船,朝着下面划去,很快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中。
他们丝毫没想到,就在他们上了船的时候,刚才丢烟头的地方,烟头先是引燃了树枝,因为树枝有些潮湿,明火很快熄灭了。
他俩如果看到这个场面,一定后怕得要命,因为一旦着起来,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的树木和动物就遭殃了。
可这只是一时的好运,一阵阵晨风吹来,一个蒙面人从林子里跳了出来,朝着火点又扔了个火把,先是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然后朝着四周烧去。
刚开始的时候,燃烧的都是些枯树枝,时间不长,燃点温度升高,加上山风助纣为虐,一条火舌形成了,朝着东南方烧去。
山风就像魔鬼一样的邪恶,很快转了风向,火舌扑向了西面,几棵枯树又着了起来。
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整个龙头崖已经冒起了火光。
龙头崖靠近红松河,是整个保护区的东南方,从林场这里看得不是很清楚。
这会,满脸疲惫的申远在孙大虎的陪同下,正满脸严肃地和姜子民谈话。
这家伙呆呆地坐在领导们的对面,一脸的冷静,问什么说什么,有的话甚至懒得说。
他是五点多就被叫下了山,申远想早点和他正面接触,把几个事调查清楚,然后做个结论。
姜子民不愿意和领导打交道,尤其申远这种上面来的,因为心里没有鬼,不愿意说得太多。
孙大虎的手机响了,他先是接到了村民的报警电话,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窗户口那,满是虚伪地说:“我就闻着不对劲嘛,着了啊,林区大事,防火第一啊,姜子民……”
话没说完,他满脸生气地看了看姜子民,又看向了申远,指着姜子民说:“保护林资源是天大的事啊,着火了,姜子民,得再给你加一条玩忽职守了,你发现了吗,这是别人看着的啊。”
姜子民的窝棚是专门选好的地方,能俯瞰大部分地方,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
可他是被工作组强行叫来的,要不应该能发现火情的。
他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是我没看好林子,有事以后再说,我叫人上山。”
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孙大虎认真地说:“看看这家伙,挺像回事呢,他下山山上就着了,不怀疑他怀疑谁,这人一直记着仇,他爸爸的那档子事都盖棺定论了。”
申远听了后点了点头,然后马上着急起来了:“老孙,火情是林区最大的事,姜子民的问题先放放,你……”
保护区的资源无比重要,孙大虎这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着刘星赫的号码说:“防火的钱这些年给的不多,除了专业防火队,林都肯定能支持,他们一直是良心企业。”
这时候东北方的龙头崖方向已经起了火苗,着火的速度很快,这里已经闻到浓烟的味了。
这会,刘星赫正站在办公楼前面,眼看着远处火光起来了,已经安排人停工停产,全都把守储木场和各个车间,千万不能着了。
一接到孙大虎的电话,他倒是一点都没含糊,果断地答应了起来:“放心吧,好几年没这么大的火了,咱什么条件都不讲,多出人,一会我带保安队上去。”
火警在林区里就是战斗信号,整个林场的人动员起来了。
十字路口广场那,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孙大虎迈着大步,给防火队训着话,林都的企业防火队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防火员姜子民没来,孙大虎气得直骂:“龙头崖那归他管,这时候死哪去了啊。”
邹阳和李满仓开着一台中巴车停在了路边,邹阳手搭凉棚地看了一圈,一下子看到了场部的楼顶,招手叫起了姜子民:“唉,都等着你呢。”
姜子民刚才直接上了楼顶,通过特殊方法辨别着火场中心位置,心里已经差不多了,赶紧爬了下来。琇書蛧
孙大虎、刘星赫、沈久远、申远这些人围成了一圈,都在研究怎么扑救。
姜子民走了过来,似乎忘了自己现在还被调查呢,指着远处烧起的大火,笃定地说:“火应该是从龙头崖着的,原因现在不知道,过火面积现在有四五平方公里,我觉得先保护动物,然后……”
他就像个指挥员似的,张嘴就来,说起了方案。
这场大火劣势是过火面积已经很大了,没有把火情扑救在萌芽状态,已经烧起来了。
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起码东边是红松河,那边暂时不用放着。
还有糟糕的事,就是今天风向不清晰,不断地变方向。
贾仁鹏站在刘星赫旁边,借着点烟的光景,悄声说:“机会不赖,过火木能赚一笔,动物……”
刘星赫拿着烟,品着他说的话,脸色不变,一副震惊的样子。
孙大虎他们听着姜子民的话,开始犯愁现在人手不够了。
姜子民虽然听不清贾仁鹏说的什么话,可觉得不对劲,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拽掉了他嘴上的烟,顺手把刘星赫的烟也给没收了,扔在了地上,气呼呼地责怪了起来:“谁抽烟谁用打火机,别怪我揍他,火情大部分都是私带火种引起来的。”
刘星赫当时就急了,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抓住他脖领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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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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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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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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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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