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缩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弄得沈久远转悠着,研究怎么下手揍他。
“我交代,交代,梅花鹿受伤了,可能有人下夹子夹坏的,反正不是我,那那……”王富山一脸急切的样子,说着说着指向了梅花鹿。
梅花鹿在雪地上悠闲地走着,像个贵族公子哥骑在马上放松心情,不紧不慢的样子。
他生怕沈久远不信,又指向了附近暗处的几个夹子,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就那,有夹子,咱都林子里的人,不能光想着喝鹿血吃鹿肉,得保护着生崽呢,你得奖励奖励我。”
沈久远目光诧异地看着他,想寻找信得过他的地方,竟然一点都没有,于是脸一沉,拍了拍耳朵,凶狠地说:“王富贵,说什么?风大听不着!你不服气,又骂我?”
说着,看了看地上,这是准备过去薅着脖领子就揍他,心里泛起了一股子浓浓的仇恨:
“因为山鬼,老山鬼,老子连工作都丢了,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儿拿你开刀了。”
他抓起了王富山,嗖得一下子,拳头轮起来了,正要暴打,就听不远处姜子民喊上了:
“老东西,放开他,取完证的。”
姜子民很快到了跟前,他生硬地拽开了老沈,站在两人中间,不再提取证的事,直接充当起了审讯官,先警告起来了老沈:“查清了再说,别一上来就动手。”
“他骂我,我制止他,一直制止到他不骂我,拉倒!我有理。”老沈面无表情地说。
王富山委屈的撇着嘴,辩解地说:“我是见义勇为,做好事,看到梅花鹿受伤了……”
按照他的描述,他大雪天进山,准备拉点小不留的木头,转悠一圈,散散心,竟然意外地碰到梅花鹿受伤了,准备救了呢。
姜子民听了听,打心里不信这家伙的话,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和颜悦色地问:“夹子不是你下的?”
王富山仿佛早有准备,撇着嘴倔强地说:“不是啊,你们看夹子上的手印跟前脚印呗,要不去我家里搜搜也行,做夹子得有功夫呢,要是我干的,得有工具啊。”
姜子民和老沈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都明白了,王富山这是下足了功夫,把自己完全撇清了,找他毛病都找不到。
姜子民告诉王富山,他和老沈会给梅花鹿上药,一会拆除了夹子。
王富山趁着他俩不注意,目光贪婪地往梅花鹿那看了一眼。
老沈一直观察着他,一看他这样子,真就不放心他。
老沈说话了:“鲶鱼王,咱直说了,梅花鹿身上一点皮肉伤,如果刮伤的,死不了,这地方就咱们三个看着了,它身上的伤口就当是记号,以后我天天在鹿苑溜达,要是看不到它了,就把你翻出来,你要是给吃了鹿肉,我把你肠子拽出来。”
王富山一改平时的模样,点头哈腰地说没问题,说着就往山下走,走了一会了,转过身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指着黑瞎子沟方向说:“唉,我看到有大雕飞了,叫的不是好动静,可得好好看着点,要不你俩算失职。”
沈久远没好气地骂了他几句,叫他少操心,然后问姜子民:“在山头上没发现情况啊,咱不是从黑瞎子沟过来的吗。”
姜子民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数落了起来:“黑瞎子沟十几平方公里,你在上面看着大雕就得给你面子啊,得飞起来和你打个招呼……”
在山顶时,姜子民发现西南方有异常,那地方中间有盘山路,能走车,暂时没看到明显情况,先奔着这里来了。
他俩到了跟前,发现这个放单的梅花鹿腿上有两处伤,细看下还好,伤口结痂了,不用再上药,只要以后巡查时观察着点,别恶化了。
他俩顺手拆了夹子,做了无公害处理。
其实就是砸碎了夹子,省得有人继续用就行了。
他俩换上滑雪板,朝着西南方滑去。
不一会功夫,来到了一个叫大马场的地方,眼前是辽阔的开阔地,长着高高的蒿草。
当地林区居民都知道大马场这地方,据说是清朝的时候朝廷驻军养马的地方,因为青草肥沃泉水甘甜,适合养马出名。
厚厚积雪覆盖着的土路,在林中蜿蜒盘旋,一台破旧的吉普车停在路边。
到了这里,他俩看清了,两只大雕在低空盘旋,像两架直升机起起伏伏的,低姿飞着的时候贴着蒿草,气流掀得蒿草一片倒下。
姜子民举起望远镜四处看着,一下子发现了西面林子路边上,有个纸箱子。
老沈看得不是很清楚:“弄箱子干什么?”
箱子不大不小,姜子民凭经验判断出来,箱子很大,一人多高,应该是用了装冰箱之类东西的。
“箱子大个的,里面应该有网子什么的,得防得住金雕进攻,里面没准还有铁架子撑着……”姜子民张嘴就来,在他看来,里面有人,准备捕杀金雕。Χiυmъ.cοΜ
听他这么一说,老沈发现这家伙判断得错不了,指着路上的车说:“车上箱子不少,大小都有,路上也有,是大雕抓下去的。”
不远处低空飞行的大雕翼展四五米,微微翘着的脑袋机头一样的霸气、冷冽,不时地观察着情况,转悠了几下,朝着纸箱子方向飞去。
急速飞翔下,猛地侧起身来,凭借风力,朝着纸箱子冲去,隔着挺远的距离,两个金属钩子般的爪子在空中光彩夺目,一前一后扑向了纸箱子,前一个爪子重重地撞击着箱子,然后悬停在那里,另一个很快赶到,抓住了箱子,巨大冲击下,箱子来回晃动。
“救命啊,救命……”忽然,箱子那传出了求救的声音。
老沈和姜子民对视了眼,尽管都起了疑心,可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多想,两人决定冲过去看看。
好在他俩都穿着白披风,这种色调不容易引起金雕攻击。
致命的缺点也很多,眼前这种情况,肯定是金雕领地受到了侵犯,或者别的威胁。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它们很少主动拼了命地攻击人类。
滑到平缓路段上,老沈低着头,叫着前面的姜子民:“直接过去吧,用雪杖防护,我在前面……”
姜子民头也不回,直接甩下了一句话:“笨蛋,寻思你是小说里的杨过啊,你是凡人,大雕几下子给你毁容了,先上车看情况。”
二三百米外那,大雕攻击箱子里的人,他们的出现,早就引起了大雕的注意。
老沈在这个位置上看不到,姜子民看出来了:大雕这会没动,要是动的话,眨眼之间就过来了,他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说话间,他想起了曾经看到了震撼场景:空中一只大雕抓着一个胖乎乎的东西低空飞行,姜子民赶过去从远处看了会,发现抓的是一头二百多斤的肥猪。
金雕抓住这么重的东西,竟然能飞出去几百米!
到了吉普车跟前,吉普车后备箱敞开着,里面有大小不一的箱子,有的箱子卡在后备箱上,姜子民脑子里想起了大雕攻击的场景,果断地按下去后备箱,催着老沈说:“上车,关门!”
两人卸下了滑雪板,仓促地进了车,把东西放好,姜子民南甩了甩冻麻的手,四头找了一圈,庆幸地说:“不缺油,钥匙也在。”
在他们上车的时候,姜子民余光里发现了,一只金雕往这边飞了飞,在他们进车时,又撤了回去。
老沈推开了车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唉,有人吗!”
姜子民气得拍着方向盘就骂:“滚上来,小心大雕给你毁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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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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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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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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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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