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熘肝尖,烤野猪肉串,鲍鱼捞饭,还有够劲的苞谷烧。”姜子民炫耀地介绍起来,指着野猪肉串说:“黄金柳柳条子串着烤的,什么也没放,也没有佐料,原汁原味。”琇書網
听着菜名就超级阔气,老沈低头辨认了会,看着野猪肉串吸溜了下鼻子,笃定地说:“家猪和野猪子的二代,能吃,不犯毛病。”
至于鲍鱼捞饭,是姜子民在山里找到的一片野生土豆,长得像鲍鱼,再配上粗粮饭,品相倒不错。
“油盐酱醋一直都缺,这就不错了,欠点就欠吧,我不嫌弃。”老沈包容地说。
姜子民露出了一脸的狡黠,跑出去待了会,就听土灶那传出了刺耳了声音。
沸腾的植物油一下子浇在东西上的特有动静。
他端了一个豁口子大碗,里面放着些辣椒油:通红鲜亮的辣椒、金黄的芝麻粒、人参片、胡椒粒……
老远的,就闻到了辣椒油的刺鼻的鲜香。
姜子民倒在了鲍鱼捞饭上,闻了闻,自我陶醉地说:“够味。”
老沈早就专注地看了好几眼了,有些矜持不住了,脸色笑得尽是褶子:“你脑子够用,看林子行,弄吃得比山下红白喜事上的厨子厉害。”
“沈叔,今儿不是才认识吗,要是知道你大驾光临,铁板烧、杀生鱼,都给你准备上,来!我敬您一杯,相机都主动留给我了,那就不谢了。”姜子民恭维的话,张嘴就来,一点都不客气。
老沈早就看出来了,姜子民心眼不少,为了相机,什么客套话都说了。
他心疼地看了看相机,刚想说自己弄这么个取证的玩意不容易,又没好意思张开嘴。
不过,他看到了,姜子民的手机正震动呢。
姜子民拿起了电话,朝着屏幕上扫了一眼,刚说了句“商店要账的”,定睛一看,看清了尾数是“110”,马上接了起来。
手机里,孙大虎场长上来就表扬上了:“扣下了,三四车,木材堆积成山,全是合抱粗的好木头,大小动物一个都没少,在笼子里好好的,就是有点小遗憾……”
孙大虎场长接到报警电话后,林场护林队和派出所民警分头行动,好几伙人顺着松花河查找,没费多大劲就发现了盗伐车辆。
“小姜啊,这回有些冒失了,我们这边一喊,那些家伙撒丫子就跑,开了两枪,一个没抓住。”孙大虎抱歉地说着,心里萌生了一丝侥幸:“和这些家伙最好别硬来,省得叫人盯上了,和你老爸死的不明不白。”
姜子民高兴地放下了电话,酒杯里倒满了包谷烧,慢慢地举了起来。
老沈“啊”了一声,正准备对方敬酒呢,姜子民仰头干了一大杯,然后又倒满,大口地痛饮。
“失恋了心情不好,喝点行,别这么玩命喝。”老沈以长辈的口气劝了起来。
“错了,是把木材拦截回来我高兴。”姜子民吐着酒气说。
“高兴,我也高兴。”老沈口是心非地附和着。
“失恋了我不高兴,大山作证的爱情就这么廉价吗,守山人就不值得喜欢吗,我觉得……”两口烈酒猛地浇进胃里,本来身子是凉的,一冷一热下,他扑哧一声吐了出来。
老沈冷冷地看着,深有感触地说:“你不负大山,大山不负你,爱情这玩意啊,姜子民,来咱俩喝起来,一会再说。”
外面寒风呼啸,夕阳照在这片大地上,山脉巨龙般蜿蜒。
窝棚里不时传出了俩人一见如故的畅谈。
可今天偏偏就是个多事的日子。
鹿苑旁边的山梁上传出了咔咔的动静。
姜子民穿着单薄的衬衣跑了出去,老沈望着门外的寒气,不由地嘲讽了句:“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啄木鸟也能听出是成年的还是幼崽。”
下一刻,姜子民的表现叫他吃了一惊。
姜子民满脸的雪,看起来怪怪的。
不等他发问,姜子民坦白地说:“这样能清醒,耳聪目明,我看到了,两个家伙,砍树呢。”
老沈冲他摆摆手,叫他先别说话,侧耳一听,闻了闻,大胆地判断了起来:“刚才刮了一阵东南风,有那么一点点的油味,他们应该带着油锯。”
姜子民没吱声,一脸的佩服。
姜子民先看向了纸箱子做成的餐桌,然后目光转向了护林枪。
意思很明白,自己要去处理了。
林子里往往平静无比,可一旦出事就是大事,经常出的事是有人作案和火情。
哪年春防、秋防实行和军事管理差不多的办法,整天不能睡觉,炉灶不能冒烟,瞪大眼睛防火,一有情况紧急出动。
他这种作风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他拿到了手机,刚塞到衣兜里,就见老沈已经跑了出去。
俩人顺着山梁跑,把山梁当成了赛道,你追我赶,谁也不服谁。
跑到了一半的时候,姜子民紧随其后,眼看着前面有两棵小树。
旁边有树杈露出雪面,姜子民正想提醒老家伙小心点,老沈一只脚已经越过去了,后脚别在了上面,一下子摔了出去。
“老东西,没摔死吧。”姜子民调笑着,脚下用力,跑到了他跟前,过去就扶。
没想到老沈拽起了个树枝子,扭头冲他打来,姜子民扭头躲过,只觉得眼前有东西打来,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打下了山梁,在厚厚的积雪滑了下去。
一阵“老东西,忒损了”的叫骂声中,老沈面露得逞的坏笑,朝着目的地跑去。
姜子民跑到跟前,发现两个胖乎乎的男子一脸害怕地看着这边。
再看老沈,根本就没发现人影。
姜子民才和鲶鱼王他们斗过,胆子大了不少,拽了拽护林员的袖标,厉声喝道:“护林员姜子民,才把鲶鱼王他们收拾了,你们也想试试……”
两个家伙手里提溜着锋利的斧子,旁边点着一小堆火,看样是取暖用的。
他俩刚刚看着姜子民一个人,商量着把他打倒了就跑,木头就不要了。
不过,叫姜子民这么一吓唬,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敢发作,其中一个商量地说:“砍点柴火,大的不动,就弄点绊子烧火用。”
姜子民查看了下,他们砍的树木不多,大部分是普通的柳树,这些东西想严肃处理有点不够。
就在这时,就听着山坡上有人咳嗽了一声,从雪堆后面站起了一个人。
这人自然是老沈,他举了举一个卡片相机说:“别狡辩,你俩这就够处罚的,带油锯了,想伐大树。”
这一刻,姜子民佩服他的老谋深算,和老道的经验,不过细看下,只有火堆,没有油桶。
老沈走到其中一个家伙跟前,猛地指着旁边一个雪堆,大声问:“说,油锯是不是藏里面了?”
这人哆嗦了下,辩解地说:“我俩商量好了,要是没人管就伐几棵,这不没动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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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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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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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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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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