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邪物却没有一个再理会余子清。
因为余子清身上有玉化墓的力量,被他们视为同类。
同理,余子清觉得那几个邪道也没有引起邪物暴动,估计是因为他们一身邪气,也被视为同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抵达这里之后,也吸收了弥散在洞天里的玉化墓的力量。
那些邪道没引起邪物的反应,余子清很理解。
余子清有些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甲寅城那边没什么动静,而且那些邪物这么安静。
安史之书上的记载,余子清大概猜测,完全的假消息,估计是没法记录上去的。
所以想要篡改,就只能玩春秋笔法,明明记录的都是真的消息,却因为缺失了一部分,结合上下文之后,含义便完全变了。
记录上说邪物无数,这里的邪物虽然多,估计加起来能有个二三十万了不起了。
这么点数,还好意思吹其数万千。
实际的封印跟记录有偏差,余子清倒是早有心理准备。
可偏差太大了,就不太正常了。
余子清穿过邪物群,直奔甲寅城而去,他想去甲寅城看看。
一路赶到了甲寅城北,尚未进城,便听到城门口传来吵闹声。
一个守城门的卫士,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意思?进城要交税,不明白么?一个人一钱灵玉,少一分都不行,一个人头算一个。”
随着那个城门卫士开口,立刻见到其他卫士,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对准了城外的人。
那人面色铁青,最后还是拿出来一小块灵玉抛进旁边的木盒里。
守城的卫士看着后面的人神色各异,冷笑一声。
“别看我,城北出现了邪物,我甲寅城首当其冲。
那些邪物的数量越来越多,若是冲击甲寅城,我等便是要拎着脑袋去拼命的。
这么长时间了,朝廷也没有精力来管,我等的俸禄都八个月没有发了,难道我等的妻儿老小都不用吃饭么?
你们别看我,这是县守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所有进城的人,统统都要交税,你们都不交税,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那以后出什么事,也别怪我等。”
人群继续排着队,交了人头税,依次进城。
余子清也顺手拿出一小块灵玉丢进了木盒里,进了城池。
进了城池,里面看起来还很热闹,可是对于余子清上一次去过的甲寅城,萧条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最直观的就是人少了。
而且余子清也敏锐的看到,城中最宽的那条大道,也跟曾经见到的不同了。
修的路,铺的砖都不一样,中间的大道上,寥寥几个人,全部都是修士。
而其他所有的走卒贩夫,还有所有的凡人,都走在侧面的道上。
凡人和修士之间隔阂,已经明显的出现了。
跟余子清在大兑早期的封印里,见到的场景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修士跟凡人,一起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吃着素面的场景,在这里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些修士的实力未必有多强,可是其神情,已经有一种明显高人一等的认知了。
那些凡人,行走在侧面的小道上时,也都会尽量靠着边缘走,尽量不去靠近中间的大道。
再继续向前走,位置最好的地方,最高的楼,装修看起来最华丽的,目前看到的,全部都是修士会去的店铺。
各种灵药、丹药、法宝、材料的店铺,唯一一个酒楼,应该也是修士开的,进出的人,明显的非富即贵,而且还有些是修士。
而给凡人开的店铺,却都不靠在主路上,都是在侧面的分支小路上。
最重要的,余子清进来,慢慢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却没有发现卖菜的卖肉的之类的人,主路附近,根本看不到那种小贩。
窥一斑而见全豹,再加上余子清曾经去过乙丑年间的甲寅城。
这有了对比,余子清心里便大概对这个时代的大兑,有了点印象了。
果然,到了大兑后期,各方面都得开始变得乱起来了。
甲寅城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大城了,甲寅城附近出现了众多邪物,朝廷上竟然没有抽出力量来驰援。
要么就是朝局糜烂,扯皮到现在还没做出决定,要么就是他们真的没有精力,没有多余的力量来这里驰援甲寅城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余子清不得而知,但只是看到底层和修士之间,仿若割裂开来的两个世界,连行走的道路这种毫无鸟用的面子,都要如此严格,余子清便知道,大兑迟早要完蛋。
如今的大震、大离、大乾,随便哪个,甭管实际是如何,起码放在明面上的事,却也没敢做到这种地步。
抬高修士的地位,割裂阶层,慢慢发展下去,那二者之间的隔阂便会化作巨大的裂谷,再也无法愈合。
上面做了一,下面就一定会揣摩其意,做到二,层层加码到最底层的凡人这里,终有一天会化作无法承受,无法活下去的负担。
所以有些头是不能开的。
看着这里的凡人,对修士的态度,那种畏惧永远排在第一的情绪。
而那些修士,却基本都是在漠视,看向那些凡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蝼蚁。
从这里,就足以余子清看出来很多很多问题了。
余子清估摸着,这里的修士,若是杀一个凡人,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大罪了。
甚至这种例子,应该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只是一座城,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余子清便看到了一个神朝的末期的一部分气象。
到了这个阶段,他们就已经有点烂在根上了。
明明不正常的事,自上到下,却都觉得稀松平常,那就没救了。
就算是权贵权势最大,皇室权柄最强的大乾,也没有出现大兑的这种情况。
人家大乾每年还都会在菜市口,公开砍几个犯事修士的脑袋,让下面的平民出出气,消消积攒的怒火。
大乾都没敢把大道分成修士的道和凡人的道。
就算是大乾帝都那条出名的,名义上只有乾皇出行,才能走的中央大道,平日里也都是谁都能去走,无事的时候,那条宽阔的大道两旁,还允许大量的商贩在那里形成集市。
这种惠而不费,却能很轻易的安抚民心的事,大兑都懒得做了,那就真的活该到末期了。
余子清思绪万千,心里对这个时期的官员,大概也有了点猜想了。
肯定是不能用牧守常那种存在作为参照了。
在神朝的末期,牧守常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肯定会有,却也不会有那么多了。
真要是这种人足够多,也不至于进入到神朝末期。
不过,鉴于这位县守,最后还是牺牲了自己,去封印了其神,他应该不是那种纯粹的贪官污吏。
按照之前看到的,各城自行收税,来豢养官吏守军,估计到了这个时期,也已经变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余子清一路来到了县衙,拿出了丁亥城县守大印。
“丁亥城县守卿子玉,请见徐县守。”
余子清的声音传了出去,不稍片刻,便见一人出来,引余子清进入县衙。
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县守官袍,正站在里面静候着余子清到来。
“卿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里面请。”
徐航很是热情,见面见礼之后,便带着笑容,引着余子清向里面走。
“徐大人,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知道,卿大人请坐。”
徐航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散去,他叹了口气。
“我已经在此等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
卿大人可是为了前面那些人而来的?”
“既是因为邪物,也是因为前面的人,徐大人见过前面的人了么?”
“见过,他们为邪物而来,如今我的,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也不想阻止了。”
徐航说的很平静,让余子清有些吃惊。
“你牺牲了自己,封印的邪物,他们想要将其带出去,你不想阻止了?”
“大兑都已经不在,我苦苦坚守的最后一丝意义,也没有了,再者,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
徐航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无力,他的心气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余子清有些沉默。
没法站在高点去说什么了,因为徐航说的的确没错。
他封印邪物是为了大兑,大兑都没了,他也没有力量去阻止,那又何必继续再耗费力气。
“我不是想劝你,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否定曾经的自己,做出的牺牲,做出的努力。”
“我不知道,我家时代都未大兑效力,我的先祖也曾经镇守在甲寅城,曾经也牺牲在这里。
自从那些邪道来了之后,他们告诉我,大兑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他们没说谎,邪道能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我也曾经想要阻止他们,可是如今的我,根本做不到了,我只能希望他们能顺利的将那邪物封印,结束这一切吧。”
徐航一副躺平的样子,跟余子清想的截然不同。
他曾想过徐航是宁死不退,也曾想过,徐航曾经可能是贪官污吏,却还有一丝热血难灭,才封印了邪物。
就是没想过,徐航会躺平了。
“你身上还有甲寅城的大印么?”
徐航随手拿出一个大印,然后抛给了余子清。
“大兑都灭了,再要这大印又有何用。”
余子清触碰到那大印的瞬间,便见大印骤然崩碎,化作漫天的齑粉。
余子清微微一怔,徐航也骤然睁开了眼睛。
“你身上也有甲寅城的大印?!”
余子清拿出甲寅城的大印,便见那漫天齑粉,闪烁着荧光,汇聚到余子清手中的大印里。
“这是曾经的甲寅城县守徐杨的大印,他将其传给了我。”
徐航看着那大印,神情骤然变得有些复杂,脸上满是挣扎。
片刻之后,他恢复了平静,缓缓道。
“那是我的先祖,他曾经为了挽救甲寅城而牺牲。”
“他的确做到了,等来了人,化解了当时的灾难。”
“我的确不如我家的先祖,愧对先祖之名。”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余子清道。
“能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你是怎么封印掉那个邪物的。”
徐航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回忆了良久之后,缓缓道。
“那异域从天外而来,洞穿了世界,坠入到那里。
其内涌出了大量的邪物,我率领甲寅城,还有周围几个小城的兵力,与其交战。
可是那邪物实在是太多了,后面还有一个最大的邪物。
我上报朝廷,可是朝廷当时正与大乾交锋,大战正烈,一边还要防备着南海,防备着大离。
根本没有大军能抽出来,驰援甲寅城。
朝中众位整日争吵不休,也没商讨出来个结果。
我们甲寅城,和周围的几个小城,便只能孤军奋战。
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了问题,那异域与此界的联系并不是多紧密。
我便设计,攻入其中,以身引诱那邪物,它果然上当了。
可惜,我实力有限,最终我只能将其神封入我体内,与我一起,被彻底封印。
它还想挣扎,我告诉他,我发现了那个异域最大的破绽。
若是它不愿意被封印,那我便带着它一起,与那异域一起,坠入虚空之中。
到时候,它的身,它的神,统统都要与那异域一起,迷失在虚空之中,再无生机。
它犹豫了,最后其神,便任由我封印了,只留了身在那座异域里。
它觉得妥协了才能留下一线生机,不妥协,便再无机会。
如今,那些邪道出现之后,它便觉得它的机会来了。
那里有四个邪道,其中还有一个是九阶,在那种邪气沸腾的地方,你没有任何机会的,放弃吧,离开吧。
大兑已经没了,你没必要,再继续冒险了。
我们为大兑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用再继续死了,不值得了。”
徐航越说,越是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余子清没说话,他只是问了句。
“我也不想有人为大兑而死了,我把我的朋友,全部带走,我就会离开这里。
顺便问一下,这里可还有可以炼器的地方?”
“有,城南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个炼器坊,你拿着甲寅城的县守大印去吧,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余子清站起身,拱手告别。
他没继续勉强徐航做什么,也没再多说。
他出了城,找到了续航说的炼器坊,其内火光闪烁,却只有一个看门的人在,一个炼器的师傅都没有。
余子清封了整个炼器坊,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借了器炉,开始淬炼东西。
他当时在陨星之灾里,把整颗陨星都挖穿了。
除了最后一小块完全淬炼的材料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连矿石都不如的东西。
他需要将那些土淬炼一下,炼制出里面能用的材料,做些东西试试。
原本他是没打算用那些东西的,只打算带回锦岚山,悄悄的当做布阵的材料,或者是只是放在那里就行。
这个东西做成法宝或者武器,影响就截然不同了。
只是放在锦岚山,还能甩锅给锦岚山,说那是锦岚山的异力,你只要不靠近锦岚山,那屁事么有。
但做成法宝或者武器,能带出去了。
就没有一个炼气修士,敢无视这种材料。
若是贸然拿出来,再被人带带节奏,弄不好就会成为炼气修士的公敌。
若锦岚山已经强到雄霸一方,那余子清自然不会在意,用不用那种武器,我都能弄死你。
可若是本身实力不够,却握着一种专门克制炼气修士的武器,弄不好还能批量生产,那性质就变了。
本来余子清也没打算用,但现在不用是没办法了。
那些邪道,一个九阶,三个八阶,说不定还有隐藏着没露头的。
在那里庞大邪气的加持下,那三个八阶,竟然都有九阶的气息了。
若是起了冲突,他们这边的人,又被环境压制,是肯定打不过,不用想。
余子清却知道,就算顺利的完成了封印,他们后面也有极大的概率,还是要动手。
他可不信那些邪道,在事情完成之后,会不把他们灭口。
那这个法宝或者武器,就一定要先炼制出来了。
当时那颗陨星,经过淬炼之后,全部汇聚到一起,就能把襄王这种强者,压制到连浮空术都没法用。
分出来的一部分,威能暴跌是肯定的,但效果肯定还会有。
淬炼的越是纯粹,效果越好,数量越多,效果越好。
余子清不断的熔炼那些材料,一个储物袋的原材料,最后经过淬炼,也只剩下小指甲盖大的一点点。
慢慢淬炼,等到一团人头大小的原材料,淬炼好之后,那种压制感便出现了。
余子清都能清晰的感应到压制,那起码能对六阶炼气修士起作用了。
法宝的熔炼,尝试了几次之后,余子清便放弃了。
那种材料,根本没法铭刻符文,亦没法铭刻道纹,留下的力量会被异力绞碎。
但只是熔炼成体修可以用的近身武器,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三日之后,余子清炼成了一双简陋的拳套。
除了坚固之外,就只剩下材料本身所携带的异力了。
想了想,余子清又拿出了游震入魔时的那根腿毛,魔气森森,如同钢柱。
过去这么久了,那跟腿毛依然完好无损,保持着最初的状态。xǐυmь.℃òm
毕竟是来自于一个入魔之后,近十阶的体修,将其当做武器材料用,绝对没问题。
余子清又继续熔炼,入魔之后,炼化那根腿毛,将其变化大小,化作一根黑色的棍子。
再熔炼了一层淬炼到目前极限的陨星材料覆盖上去。
之后再顺手给老羊也炼制了一套简陋的武器,余子清才离开炼器坊。
这炼器坊的火焰还是太差了点,熔炼到极限了,也不如九天罡风的淬炼。
余子清倒不是不舍得用那块经过九天罡风淬炼的材料,而是这里的火焰压根熔炼不了。
炼制了一大堆武器,余子清也知道,那武器根本没法将九阶修士压制到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能压制一个等级估计都有点勉强。
熔炼的纯度太低,数量太少。
但终归还是得有,余子清也没指望起太大作用,能用来破防就足够了。
走出了炼器坊,余子清向着甲寅城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再进去,而是一路飞走,重新回到了邪物遍地的洞天里。
见到老羊,余子清便丢给他一个储物袋,而后传音道。
“拿着吧,用那种材料,暂时凑合,做了一点武器,先用着。”
老羊看了一眼储物袋内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将其收起。
“差距的确是有点大。”
“那也没办法,当时那是多大一块,又经过最好的淬炼,威能自然强的离谱,我们这才多大一点,淬炼也垃圾,但是能用。”
“恩,说的不错,能用就行。”
余子清继续传音。
“用上这个,你能解决最大的那个么?”
老羊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五五开吧,正面交锋,三息之内,他死,三息之后,我败,十息之后,我死。”
“那我若是对上剩下那几个人,有胜算么?”
老羊瞥了一眼余子清。
“你若入魔,再偷袭,一招之内,他没死,死的就是你。”
“懂了。”
余子清沉吟了一下,计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
封印完成之前,肯定是不能动手的,动手了两边谁都接不住接下来的事。
若是封印完成,四个邪道,分摊一下。
老羊对上那个赵天程,有陨星材料制成的武器,以此偷袭,近身肉搏。
老羊有一半胜算。
余子清对上剩下那三个人,近身肉搏,以陨星武器偷袭破防,一击之内,若是能杀一个,那就是他赢了,杀不了,给对方机会反击,那死的大概率就是他。
炼气修士的肉身远远比不上体修,这话是没错,可是炼气修士又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八阶炼气修士,还是邪道,再加上环境加持,近九阶。
在那个洞天之内,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最好等到出来了。
自己偷袭反杀一个的机会会大一点。
而襄王修习的杀伐之法,也是擅长秒杀,让他对付一个邪道,问题应该不大。
剩下的人,再怎么不擅长杀伐,对付一个,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问题,就在于,怎么安稳的走出洞天,再成功击杀赵天程,这个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一步,就看你了,老羊。”
老羊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俩再次进入地洞里,来到封印之地。
封不绝和印不三,加上印家其他三个人联手,封印的速度更快了,而且也更顺利。
那邪物蕴藏在邪气里的“神”,被源源不断的纳入到封印之中。
两家联手的封印,互补之后,就是当世最强的封印,理论上,比印家的死印还要彻底。
余子清只是静静的等着,看着。
襄王面沉似水,坐在那闭目养神,宁愿耗费点力量,也不愿意出去。
他们都信不过邪道。
等了半个月之后,便见封印二家主联合的封印大阵里,最后一点亮光被点亮。
外面的邪气,便在骤然间,化作了最普通的灵气一般,自然而然的流动,再无那种暴躁的感觉。
封印大阵慢慢的缩小,大阵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张脸,正在嘶吼咆哮,那是邪物的“神”。
下方的玉化墓,其实只是一个投影,真正的玉化墓,压根就没被封印进来,这里只是残留的力量汇聚而成的东西。
当那封印大阵,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的时候,封不绝和印不三,各自站在一边,不断的打出一个个印诀,加强封印。
慢慢的,那大阵化作一块幽绿色的宝石,悬在二人之间。
完成的一瞬间,便见赵天程的身体骤然出现在那里,一把抓走了宝石。
另一只手,则从后方,抓住了印不三的后颈。
而其他三个邪道,也在瞬间出手,挟持了印家剩下那三人。
“多谢封家主和印家主,二位联手,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当时最强的封印联合,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如今封印完成,就还请诸位配合一下,我们离开这里,再请二位解开封印。”
余子清转身就往外走。
襄王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跟上。
众人一言不发,以此离开了地洞。
安安稳稳的走出洞天,余子清先行离开,等到襄王走出来的一瞬间,余子清飞速的给传音。
“等下老羊出手之后,你选一个离你最近的八阶出手,力求一击必杀,不用顾忌印家的人,只要那人不死就行。”
襄王的眼睛里,亮起一道光芒,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等到封不绝出来,余子清也再次传音说了一句。
洞天的洞口,光芒闪耀,赵天程将印不三挡在身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襄王,站的远远的,顿时露出一丝微笑,而后走出来几步,顺手将印不三对着襄王。
光芒闪烁,剩下的邪道也走出来。
等到众人离开洞天入口,不过百丈的距离时。
赵天程脚下的大地,有巨力悍然而出,一种能压制炼气修士的异力,也随之弥漫开来。
老羊头顶的角上,套着两个金属锥子,羊蹄羊尾上,都带着武器。
其尖角轻而易举的刺穿了赵天程的防护,刺入他的体内,陨星武器所蕴含的异力,第一时间发挥作用,压制干扰赵天程体内的力量。
压制的效果很一般,可是那干扰的效果却比预想的好很多。
那一瞬间,赵天程想要做出的闪避,被强行延迟打断。
赵天程狞笑一声,来不及躲避,便当初捏碎了印不三的脖颈,以其身体作为抵挡,想要挡住下方的巨力。
可惜老羊下手可比余子清狠多了,只要出手,就没有半点犹豫的。
一只纤细的蹄子,劲力凝聚,直接洞穿了印不三的右腹,劲力凝而不散,一蹄子轰在了赵天程的会阴之上,这个时候,劲力才在蹄尖,以贯穿的劲力,直冲赵天程内腑。
赵天程丢掉印不三,借力飞起,全身鲜血喷洒,劲力在其腹内炸开,当场让其肠子都挂在了身外一截。
他面色狰狞,这个时候才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老羊,压根就是个假山羊。
老羊不知道何时,已经藏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老羊这边出手的瞬间,余子清便套上了手套,口中的一颗魔丹入腹,瞬间入魔,身形如同闪烁,骤然出现在离他最近的一个邪道面前。
那邪道以印家的人当挡箭牌,余子清却毫不留手,一击长矛拳,臂如长矛,手入刀,直接刺穿了那印家人的右肺,劲力不减,再将后方那邪道的脖颈当场轰碎。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个被他贯穿了右肺的印家人,看着他露出一丝微笑,张口一吐,一团污水,吐了余子清一脸。
霎时之间,便见庞大的邪气侵蚀,与余子清身上的魔气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余子清胸中五小只,同时抬起头,五气之中,立时有魔气混入,化作魔五行逆转开来。
余子清张口一喝,侵蚀的邪气,便被魔气强行排除。
“老子最恨二五仔!”
他手臂一抖,便见那印家人,连同后方的邪道,一起同被剖成两半。
另一边,襄王出手,更是干脆利落,憋了一肚子火的襄王,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张口一吐,凝练了好多天的一道庚金之气,便化作一道刺目的光华。
眨眼间,便贴着一个印家的耳朵,将其身后那个邪道的脑袋洞穿,瞬间灭了其神魂。
而最后一个邪道,则被封不绝连同那印家人,当场镇压在原地,让其动弹不得。
转瞬之间,形势逆转,除了赵天程之外,剩下三个邪道,尽数陨落。
老羊与赵天程交战在一起,余子清抬头看了一眼,默默数了数。
一息多了。
三息很快就要到了,不能犹豫,余子清一跺脚,冲天而起。
襄王并指为剑,再次凝聚出一截庚金之气。
漫天邪气,搅动天地的气息,赵天程根本不给老羊再次近身的机会了。
眼看余子清直直的飞来,赵天程哈哈一笑,避开了老羊。
伸手凌空一抓,便见漫天邪气,凝聚成一只大手,抓住了余子清。
余子清沉着脸,撑住了那只大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骼都仿若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几乎一瞬间,他就要被这个大手印捏死。
然而,那邪气大手的力量,便到此为止了,并没有捏死余子清,而是抓着余子清不断的靠近。
余子清沉着脸,他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没有失去理智杀了他。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已经到了赵天程身前丈许之地,被赵天程当做挡箭牌,去抵挡老羊近身攻击的瞬间,余子清身前,骤然出现了一块丈许大的原材料。
那是当时那陨星,残留的一部分,经过九天罡风淬炼,坠入大地的那部分。
也是所有材料里,淬炼的最好,最大,异力最强,余子清也熔炼不了的那一块。
如此近的距离,在那材料出现的瞬间,那些邪气凝聚成的大手,便骤然崩碎,那强大的异力,当场绞碎了赵天程身上的防护,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霎时之间,赵天程头破血流,脑壳都凹陷下去了一部分。
同一时间,余子清腰身一扭,身形一矮,身后骤然出现了老羊的身形。
老羊的两只蹄子,从天而降踏向赵天程的脑袋,而下方,余子清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根黑色的棍子,他拼尽全力,挥舞着棍子,自下而上的抽向了赵天程。
那块巨大材料所蕴含的异力,在近距离接触之下,让其法门运转出问题,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霎时之间,下方的棍子,和其头顶的双蹄,一起落下。
劲力透体,在其体内炸开,当场让其肉身崩碎炸裂。
余子清的身体,则直直的向着地面坠落而去,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再无声息。
赵天程肉身被毁,其邪异的神魂,从肉身之中冲出,一句废话都没有,直直的冲向了洞天里。
其速度极快,可是他却忘了,这边可是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九阶修士呢。
一道金光以更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尾痕,那邪异的神魂,骤然崩碎消散。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切便尘埃落定。
其中一个印家人,连忙走到余子清身前,扶起了闭着眼睛,呼吸似乎都停止的余子清。
他从身上拿出一颗丹药,喂给余子清。
两个呼吸之后,余子清一声轻咳,恢复了呼吸,睁开了眼睛。
“咳,多谢了。”
“是我们要谢谢你,为了救我们,都入魔了……”那印家的人,面色复杂,将余子清扶起。
另一边,印不三跌倒在地上,脖颈断了,腹部还有一个大洞,整个人也没了生息。
余子清来到印不三身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印不三的手。
封不绝站在旁边,低声道。
“印不三其实早已经有所准备了,不怪你们,只怪那些邪道。”
余子清面沉似水,抓住印不三的手不撒手。
余子清已经悄悄服下一小片龙肝恢复,体内还有造化之光恢复,他是肯定死不了的。
但同时,他却感应到,印不三体内似乎还有生机。
别的人不知道,可是余子清最清楚,老羊那一击,穿体而过,威能却根本没在印不三身上爆发,而是全部爆发在赵天程身上了。
对于他们这种修士来说,这个看起来严重的伤势,其实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死的。
余子清的手臂如矛,穿体而过,杀了那个印家人,只是因为那个印家人,明显是个二五仔,想要在最后关头阴死他。
若是一般的体修,一击贯穿其身体,其造成的伤势,的确足以震碎其五脏六腑。
念头疾转,余子清悄悄调动了一丝自己积攒的造化之光,将其没入到印不三体内。
这一次,便更加清晰的察觉到了。
他是靠着造化之光,才察觉到那一丝生机的,别的人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而且,好像那一丝生机,是被封印了,这么快就被无声无息的封印了,除了印不三自己,不会有别人了。
一瞬间,余子清便懂了。
印不三这家伙,在钓鱼啊。
他悄悄给印不三的封印里,加了一缕造化之光,不让其死掉。
而后沉着脸,抬起头看向封不绝。
“将印家主的遗体,封印起来吧。”
封不绝微微眯了眯眼,点了点头。
“好。”
他伸手将印不三封印,将其收殓,他亲自带着。
这也没人能说出来什么不对的。
在场也只有封不绝最适合。
另一边,老羊将赵天程遗留下来的东西,全部收集了起来,带了过来。
他将其中一样东西,拿出来丢在地上。
余子清一看,竟然是锦岚山出产的锦岚矿石。
“这就是信标,他们进入这里的信标。”老羊继续察看其他邪道的随身物品,每个人都有一块。
甚至连那个死掉的印家人,身上都有一块。
这是他们的随身物品里,唯一重合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他们什么时候给你们的?”
余子清问了问还活着的印家人。
“抵达那个洞穴之后,他们就给了我们这个,让我们拿在手里,才能避开其他的封印,抵达这里。”
余子清将那些矿石收起来,仅凭这个,的确没法断定其来源是哪了。
曾经在锦岚山买过锦岚矿石的人,也不是一两个。
若是在往前推,前面很多年的时间,就更没法确定了。
不过,采购锦岚矿石数量最多的,就是大乾的人。
回去让里长看看那几块矿石,是不是近些年卖出去的。
余子清抬头看了看天际,没有一点显示灾难化解的趋势。
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这点的。
按理说,那邪物之“神”,被封印两家一起封印,的确可以算作已经化解了封印的。
可现在没有。
余子清看了看其他人,念头一动,将他们都先送出去。
等到只剩下老羊的时候,老羊张口一吐,将那块绿色的宝石,递给余子清。
“你怎么看?”
“不是封印二姓的封印不管用,而是,里面封印的不完整。”
余子清看了看遍地的邪物,道。
“拳法,你还记得吧,用拳法,击杀这些邪物。”
老羊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动手,只是在几十个邪物身上,轰出了玉化墓的力量之后,那些邪物之间,便发生了暴动,开始了自相残杀。
越来越多的邪物似乎感应到这里的变化,汇聚而来,加入到这种自相残杀之中。
慢慢的,邪物的数量越来越少,但是邪物的实力却越来越高。
等了数天时间,尸横遍野之中,已经只剩下十几个邪物了,而每一个邪物都是七阶打底。
老羊穿梭在那些邪物之间,以拳法强行轰出那些邪物身上的玉化墓之力。
残余的几个邪物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是半个时辰,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邪物尸骸,也在此刻,飞速的风化,漫天邪气蒸腾而其,那些尸骸,化作一具具正常动物,一个个正常人尸骸碎片。
满地的白骨,随风一吹,便化作了齑粉。
只有那漫天邪气,还飘散在天地之间。
这时,天际之外,终于开始了倒卷,如同画卷收起。
那漫天邪气邪念,被不断的向着中心挤压,而后源源不断的没入到余子清手里的那块绿色宝石之中。
余子清念头一动,将老羊送了出去。
他静静的看着那些邪气邪念,主动没入到封印里,心中闪过很多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
等到所有的邪气邪念收拢,绿宝石重新安静了下来,封印也完好无损。
余子清看到,徐航从远处飞来。
徐航看了看余子清手中的宝石,神情平静,揖手一礼。
“你要走了吧?”
“恩,这个东西,肯定是待带出去了。”说着,余子清将那颗宝石收起。
“带出去也好,就让这里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吧,我累了,也不想管了。”徐航神情平静,一副躺平等死的架势。
“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吧。”
话音刚落,便见余子清骤然出手,以拳法,一拳轰在了徐航身上。
霎时之间,就见徐航身上,一缕缕属于玉化墓的黑气涌出。
而徐航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挣扎的表情。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
话音未落,余子清便以拳法,一拳又一拳的轰在了徐航身上。
大量的黑气,从徐航身上喷涌而出。
他脸上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可是他却除了最开始躲一下,后面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生生的承受了余子清所有的拳头。
等到所有的黑气全部喷涌而出,便见一缕已经感觉不到邪异的邪念飞出,冲向了余子清。
余子清伸手一番,拿出那颗宝石,借助了那一缕邪念,让其冲入到宝石之中。
下一刻,才见徐航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他对着余子清揖手长拜。
“多谢卿大人。”
“不用谢我,因为我见过你的先祖徐杨,我敬他为人为官。
我也不信,他的后人,一个敢于牺牲自己,去封印邪物神意的人。
会在封印里,思想会有这种剧烈的大转变。
而我也见过不止一个以身封印的县守了,他们都死了。
我知道,你肯定也死了,只剩下最后的执念和信念。
而且,那枚大印,碎了。
所以我根本不信你之前说的话。”
“幸好卿大人才思敏锐,才没有让那邪念逃掉。”徐航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道。
“其实是我实力有限,当时没办法将那邪物之身和神一起封印掉,只能封印了其神。
而且我也注意到,那玉化墓的力量,跟邪物的邪念,根本不是一回事,相反,那玉化墓的力量,能让我保持神智。
我以身将其镇压封印,那邪念在这封印之中,摒弃了所有的邪气,只留下一缕最纯粹的邪念,藏于我身。
说来卿大人可能不信,那拳法,其实是邪念所创,是为了逼出我身上的玉化墓的力量。
可是后来,他便有了别的想法,他以玉化墓的力量遮掩了他那一缕最核心的邪念,以此来避开封印。
若非卿大人敏锐,他此刻恐怕已经逃出去了。
封印根本没法发现那最後一缕邪念。
若是讓其逃出去,我才是真的有损先祖贤名,死了也无颜见先祖了。”
徐航说着,便又是一礼。
“那邪念是什么来头?”
“那我便不知道了,只是那邪念附于我身的时候,隐约窥伺到一点,他似乎是来自于很久远的年代之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大兑,在那个时代,他便被放逐虚空,过了无数年之后,他再次归来了。”
“再没有了么?”
“没有了,再可以肯定的,便是那邪气与玉化墓的力量,不是一种力量,至于那玉化墓是什么,我便不知晓。”
“多谢,你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么?”
“算了,我已经死了,能最后恢复自我意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执念已消,已经够了。
至于那的封印物,卿大人,请务必将其藏好。”
“我懂,我知道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多谢。”徐航揖手一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身形随风飘散。
这时,倒卷的世界,缩小成一页书。
余子清站在安史之书前,叹了口气。
“你这记录,错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吧,这次差点就功亏一篑。
而且,连想要带出那邪物的邪道,你都放进去,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灵智。”
安史之书继续装死。
余子清叹了口气,拿出朱笔,开始书写。
“甲寅城县守徐航,以身镇压邪念。
丁亥城县守卿子玉,带人诛杀潜入邪道,封印二姓,封印邪物之邪念。”
简单写完,余子清盖上大印,这一次安史之书也没冒头,全程装死。
摇了搖头,余子清念头一动,离开此地。
顺着石壁爬上去,余子清看看其他人,拿出了那枚宝石,随手将其丢向了洞穴深处。
想了想,余子清对着黑暗的地洞深處喊了一声。
“里面的大哥,你待在那估计也寂寞了,给你送个乐子玩玩,玩死了也没关系,要是你喜欢,下次我再给你送点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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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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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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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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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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