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等死吗?”花母绝望的问道。
花圃说道:“等死,倒是不至于。筹划好了,活命没问题,只是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花父看明白了。
自己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儿,远比妻子要冷静从容的多。
心眼多,主意多。
花父当即问道:“小圃,你是怎么打算的?”
花圃正色说道:“第一,我们马上收拢家里的财产。不值钱的东西,放在明面上,值钱的,都交给我保管,我有地方隐藏。第二,我们换下身上的衣服,全部穿上粗制的麻衣。多穿几件,能穿多少算多少,因为流放路上,就没时间做衣服了。衣服的衣角,能塞银子的塞银子,能塞黄金的塞黄金。第三,马上做一些容易保存不容易坏的食物,盐巴、糖、药材,尽快准备。第四,将准备好的东西,交个妥帖的人,在我们流放的时候,让他转交回来。第五……”
花圃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花家人,听的不住的点头。
花圃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明天抄家的时候,一定不要反抗。进了大牢,男的和女的会分开。不管是谁,不要声张,不要喊冤,更不要跟狱卒顶着来。他们说两句就说两句,推搡两下就推搡两下,不要吭声,忍,一定要忍。千万不要给狱卒动手的机会!因为受伤没有足够的药,很难在流放的路上活下去。”
花父欣慰的看着花圃,说道:“小圃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花家就有希望了。”
花圃说道:“父亲,我现在只能暂时保住我们的小家,其他人,我没有余力。”
“我明白。”花父说道:“我们先保全自己再说。”xiumb.com
“好了,都按照小圃说的去做。”花父一锤定音。
花母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匆匆的去忙了。
这一晚,他们都没顾得上吃晚饭。
每个人都在为流放做准备。
另一边。
裴广海一回到家里,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裴广海的父亲,被皇上叫走了。
“儿子,这可怎么办?”裴母慌乱的迎了上来:“你父亲他,不会有事吧?”
裴广海马上安慰她:“母亲,你听我说,咱们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什么?!”裴母大惊失色:“你父亲只是一个文官,怎么会惹出大乱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有话要叮嘱您。”裴广海当即就对裴母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基本上跟花圃是一样的。
不过,裴广海没有空间,所以就只能让家里的佣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粮食、金银、布匹、值钱的古玩字画等等都收集在了一起。
然后遣散家里的佣人,让他们连夜离开了裴家。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老仆人,帮忙守着大门。
裴广海这一晚也没睡着。
临近天亮的时候,花圃悄悄过来了。
将裴家的东西,都装进了空间之中。
“你们家都要小心一点。”花圃叮嘱裴广海:“你爹可是直面皇帝的怒火。说不好,就得出事儿。”
“我知道。”裴广海沉稳的回答:“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花圃说道:“你多保重。”
“你也是。”
两个人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花圃趁着夜色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到了早上。
花圃的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听见外面有人用力的拍门。
“开门,开门!”
花母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花圃说道:“快吃,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然就吃不到了!”
说完,花圃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巴里塞。
花父跟花亭也是拼命的吃。
花母慌慌张张的只顾着哭,都没吃几口,房门就被人给撞开了。
“奉皇上之命,镇山候通敌卖国,罪当诛!年及镇山候劳苦功高,恩泽家人,现将尔等全部抄家,压入大牢!”有人在院子里喊了起来。
花父当即站了起来,默默的走了出去:“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对方一挥手:“动手!”
“大人,内室家眷正在整理仪容,请给她们一点时间。”花父还在为花母和花圃争取时间。
可是对方压根什么都不听,一把掀开帘子就闯了进去。
花圃眼疾手快,将没吃完的早餐都收进了空间之中,然后跟鹌鹑似的,跟在花母的身后,被赶出了房间。
搜查的人一通找,结果只找到了一些粗狼杂粮,和不太值钱的家具。
抄家的银两,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
穷的很。
“带走!”
哗拉拉一群人上来,压着花圃全家四口人,就这么离开了家门。
另一边的镇山候府就惨多了。
到处都是哭声喊声叫声。
那些人开始后悔,没有听花圃的话,没有早早藏起来。
现在好了,都便宜那些人了。
倒是有几个听信了花圃的,眼神闪烁中,带了几分镇静。
镇山候府被抄家的时候,隔壁的衡王府和兵部尚书家里炸窝了!
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被偷家了!
偷的那叫一个干净。
毛都不剩下一根。
然后他们心急火燎的就去告状去了。
兵部尚书最是心虚。
他丢的可不仅仅是家财,还有一院子的兵器啊!
这玩意要是如实禀告,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清河郡主恨恨的说道:“裴广海那个混蛋,敢骗我!我要让他全家流放!”
花圃被推搡着进了大牢。
一进去,就看到一群女人被扒光了外衣,头上身上的贵重首饰,都被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那些凶悍的女巡捕,看到花圃母女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连个首饰都没有,就以为她们是花家的奴仆下人,连搜身都没有搜,直接让她们进去了。
在进入牢房的时候,花圃将一支精美的金钗,放在了牢头的手里,小声说道:“麻烦大姐,给我们挑一个安静点的牢房。”
牢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钗,满意的点点头:“小丫头倒是知趣。你们两个,去里面的丁号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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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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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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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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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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