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好,该怎么告诉小福星。
“是因为,妈妈不喜欢爸爸了吗?”
姜殊的心里,有些密密麻麻的疼,怎么会不喜欢呢?
多想告诉小福星,宝宝,妈妈爱了爸爸很多年,现在也依然爱着。
“小福星。”她牵过小福星的说,温柔地解释,“妈妈的确是撒了谎,但现在妈妈现在只能这么多。”
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小福星不能理解,她也就没打算说。
“那你还记得爸爸,是吗?”
姜殊点头,“是,我记得。”
甚至没有半秒钟是遗忘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傅临琛忽然推开门进来。
眼神里的情愫有些复杂,似乎是悲痛伤心,又好像是庆幸。
幸好,殊殊没有忘记他。
姜殊有些不知所措。
傅临琛看向小福星:“你先去楼下玩会儿好吗?我和妈妈有话要说。”
这种时刻,懂事的小福星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带上。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没敢看傅临琛的眼角,姜殊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很愤怒。
这些,她都可以理解。
闭了闭眼,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可傅临琛只是慢慢走上前,毫无预兆的抱住她,“殊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没有信守承诺,在你生小福星的时候没陪在你身边,怪我在你最伤心痛苦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那个时候的殊殊,肯定是绝望到极致。
才会选择用假死的方式来逃避。
他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而是愧疚,很恨自己。
“不。”姜殊立马擦干眼泪,“我已经不怪你了。”
她转过身,伸出手触碰傅临琛的脸,“或许应该说道歉的人是我,是我请沈翊帮忙,带着小福星躲了四年。”
“我铁了心的要藏起来,所以你找不到我,以为我死了都很正常。”
姜殊的眼泪怎么都收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浑身都被难过席卷,她几乎是要痛不欲生。
四年。
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平静却又最煎熬的四年。
最初来治疗时,小福星已经是病入膏肓,有还几次休克迹象,姜殊不知道签了多少次病危通知单。
她想了很坏的结果,绝望过无数次,可小福星比大家想象的更加坚强,在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依旧有很强的求生欲望。
尤其是姜殊去看他,小福星在保温箱里。
她伸出手,碰到的却是厚重的玻璃,小福星也像是有感应似的,居然也举起了满是乌青的小手。
那么小,却那么的坚强。
颤抖着的,不止是姜殊的心。
她原本都快要被打击的放弃,可想到小福星她还是坚持到现在。
而那个时候傅临琛对她而言。
仅仅只是个名字,也或许是种精神寄托。
她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而现在被傅临琛抱着,简直就像是在梦里。
毕竟这幕,只会发生在她的梦中。
傅临琛能看出来她的难过,哪怕心里有无数个答案想知道,但也没着急在现在追问到底。
他的眼睛里全都是心疼,抱着姜殊不肯松手,“殊殊,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你。”
“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离开的这些年,带着小福星看病也很难过吧,如果我能在你们母子俩身边,也许会好过很多。”
“殊殊,这些年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所有的感情都在此刻宣泄而出。
就好像,他曾经的遗憾,曾经的痛苦在看见她的那个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她能在这里,还活着,和小福星一起好好活着。
就是最好的事情。
分开的四年,虽然可惜,但和现在的重逢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殊殊,我爱你,一直都爱。”
他的爱意似乎都要溢出来,是百分之百的真诚。
姜殊早已经沦陷。
即使知道,这样不应该。
“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躲着了,好吗?”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错过的四年,他想用一生来弥补。
“临琛……”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尽数堵在嘴里。
姜殊还没反应过来,他侵略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气氛,越来越暧昧。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
姜殊睁着眼睛,浑身僵硬,她不想变成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即使她很爱他,即使他们分开了四年。
握紧拳心,用尽全身力气把傅临琛推开。
她捂着唇,有些慌乱。
“不好意思,我想去看看小福星。”
说完,像是逃跑似的出了房间。
客厅里空无一人,姜殊又去了小卧室,小福星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嘴里还在轻声念叨。
“天气晴,今天爸爸来了,可妈妈好像不是很开心,究竟是为什么呢,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奇怪。”
这些话,让站在门口的姜殊半天没有进去。
她知道,小福星很渴望父爱,哪怕她拼尽全力,想要把傅临琛的那份爱补上也是徒劳。
很快,又传来小福星的声音。
“爸爸和我梦里的爸爸一样,很高很帅,但看上去比沈叔叔要凶,可他对我很好,要是妈妈也能喜欢爸爸,让爸爸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就太好了。”
大概是写错了字,小福星拿出橡皮在日记本上擦了擦。wWW.ΧìǔΜЬ.CǒΜ
最后他说:“我爱妈妈,也爱爸爸,但是更爱妈妈。”
听到这里,姜殊原本是笑着的,最后笑着笑着,眼泪就充满眼眶,心里痛的厉害。
作为母亲,又何尝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呢。
自从自己的爸爸妈妈去世,她住进小姨家,就再也没感受过父爱和母爱了。
尤其是在开家长会时,只能独自坐在椅子上。
那个时候姜殊想,要是爸爸妈妈都还在就好了。
或许小福星也会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听到门口的声音,小福星立马转过头,看着姜殊湿润的眼眶,赶紧跑去身边。
“妈咪,你的眼眶为什么红红的?”
姜殊没想好该怎么说。
这时候又看见小福星笑着说:“是因为高兴吗?上次我和爸爸回去,大家也是这样,爸爸说他们都是因为我回家了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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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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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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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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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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