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清皇眼眸发红蔓延着阴翳。
她的偏执、极端和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和那白色月光相似的四五分。
把门主从大厦推下去,她原以为自己赢了,满堂喝彩了。
她没想到。
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她竟阴差阳错,让大人,遇见了那个该死的女人。m.χIùmЬ.CǒM
“清皇,我啊……”
楚月咧着嘴笑,邪肆满面,“太谢谢你了呢。”
若论极端偏执,何人比她叶楚月还像个疯子?
她压抑着自己的疯和固执,但偶尔也会暴露出她残忍的本性。
她,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啊啊啊啊!”
权清皇低吼出声,双刃犹如凤凰的翅膀扫开了剧烈的风暴。
凤鸣之声响彻四方。
浓烟滚滚难以散去,稠于地底深处似会让人无边的窒息。
“我算什么?”
权清皇的眼睛变得血红,在浓烟里像是野兽的瞳孔,在盯着她的猎物,又好似盯着她的爱人。
“不算什么。”
楚月微笑。
权清皇是她一手养大的,在其手中败了一次,重活这一世,哪能不做个通透的人呢。
她大抵明白权清皇是知晓和阿姐眉目相似的事。
因而才会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而让她失望的是。
那些年,她如母似父,亲手用心地教导。
她一路走得不容易,所以她想让权清皇走得舒心些。
这么多的好和付出,就因为眉目相似几个字,就能将一切的辛勤磨灭掉。
那些个朝夕相伴的日子,她拼了命的守护,在外刀口舔血的赚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最可笑的是,将她推下高楼看她骨断,来到海神界还要步步为营算计她的命,竟还能质问她算什么?!
“算我叶楚月有眼无珠分辨不出白眼狼。”
“算我蠢笨如猪一次路过就想把你带回家。”
“算我脑子不好细心照料把你养大教你一身的本事不去做贡献对准了我。”
“权清皇,任何人都有资格来质问我,唯独你,不配。”
“你何须执拗那些莫须有你也不配有的东西,没有人会为你的拧巴和你的极端负责。”
“甚至你剥夺我的生命算计我的城池二次要来加害于我,我亦不会问你一句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既是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就爽快利落些。”
“你于我,不过是多了个又该解决掉的麻烦事而已,但我平生,麻烦何其之多,多你一个还真算不了什么。”
这响在地底深处的字字句句,不亚于杀人诛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钢刀插进了权清皇的心脏。
她红着眼睛,身上像是有电流走过,麻麻的流淌到了四肢百骸,偏生又觉得身体格外冰冷,沉郁和悲伤仿佛都凝结在胸腔久久难以散笑。
她睁大了眸子源源不断地流出了泪水,仿佛是旧世界的末日残阳断桥口,被遗忘和抛弃的小孩。
她心孤独。
她悲戚到想杀光这个世上每一个能够得到门主青眼的人。
“你从未,在乎过我。”
权清皇咬着牙问。
握着双刃的一双手,死死地攥紧。
许是用力过猛。
不算锋利的刀柄,竟割裂掉了她的手掌。
鲜红粘稠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从未。”
楚月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权清皇眼里最后的一点希冀之光磨灭。
她正因了解权清皇,才知权清皇的无可救药。
若她的一点在乎,就能让权清皇迷途知返,转折思想,不至于苦苦相逼,互相残杀。
她知道!
不管她怎么说。
权清皇都是不信的。
既是如此。
意义何在?
诚然,她因为几分相似的眉目,对权清皇有过特殊。
但她从来没把权清皇当成阿姐,只是有时会想,如若阿姐活着,看见一个这样的小孩,是否会喜欢。
甚至!她对待权清皇,正如阿姐当初对待自己。
她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妹妹。
但她没想到,那是把自己推向深渊的手。
她始终忘不掉,她从那样高的大厦掉落下来,身体骨头的断裂,皮肉完整之下的疮痍灵魂能够清晰感知到,哪怕她在那一刻离开了那个时代回到神武长安,但她永远都忘不掉当她在坠入死亡和深渊的半空朝上看时,权清皇的眼神何等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
“啊!!”
权清皇低吼出声,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从未二字,让她彻底地明白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冷冽阴邪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楚月。
“大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
权清皇瞪大了眼睛,邪气肆然,偏又噙着童叟无欺的无辜纯粹。
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流。
霎时。
两把刀刃,分别斩向了楚月的面门和腰腹。
招招毙命的刀法。
凤鸣四起。
在地下如鬼哭狼嚎。
黑色的风暴席卷来袭。
沐清皇笑着脸带泪痕,得意又无辜,风光又狠厉。
“去死吧,大人。”
她的声音很轻,很缓。
正如她的双刃,很快,很猛!
楚月道瞳如星河滚烫,宇宙灿烂,蕴含着海纳百川的浩瀚。
下一刻。
眼神变得无比之犀利。
道法加身。
汇入双手。
她落刀,空手接双刃。
一双道法手套如星辰滚滚。
她一下一下自两个方向攥住了双刃,道瞳似是闪烁着跳跃的嗜血光泽,扫向权清皇的时候杀机
四起正如大漠的风。
随后一脚踹在了权清皇的小腹。
权清皇身体弯曲如弓倒飞了出去。
半空。
楚月瞬闪而至,俯瞰看她。
侧扫鞭腿,砸在了权清皇的面门。
权清皇砸在避免之时,楚月投掷出了两把刀刃,扎进了权清皇的身体,将其钉在了地下的岩石避免。
“砰。”
楚月双足落地,稳稳当当。
适才插在地上的天罡刀和青烟刀,瞬间自拔于地,撕裂罡风,在楚月抬手之际回到了楚月的掌心。
楚月收刀,眸色冷冽地看向了权清皇。
权清皇耷拉着头,咳了几声血,努力抬头看向了楚月,满面都是伤心悲恸之色。
似是不敢相信。
自己最敬爱的人。
会对她下这样的杀手。
这样的狠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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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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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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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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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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