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祖孙俩人,递增了不少的感情。

  “叮——”

  琴声止,一曲毕。

  楚月举杯敬长空,目光澄澈清明地望向了云子君,“子君姑娘之音,犹若高山流水,天籁之声,对本王双臂骨髓,多有裨益,甚是不错。”

  临渊城主、骨武殿主等一动不动的。

  直到姜君和夜尊举杯,其余人等,方才都笑着脸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杯盏。

  众人饮下了尤婆婆亲自酿造的烈酒,辛辣穿喉,意犹未尽,唇齿留有回味无穷的余香。

  楚月自元神空间,取出了一枚注水的神农丹,置放于桌面。

  “子君姑娘抚琴辛苦,这丹药,便赐予子君姑娘了。”

  她把装着丹药的绸面锦盒,推送到了苏战将的跟前,随即懒洋洋地靠在椅背。

  语气之大,姿态之懒倦,颇有君王模样。琇書蛧

  左右不过一枚孤零零的丹药,被她说得,好似黄金万贯。

  苏战将嘴角抽搐,心中万般不爽快,却还是把丹药给收下。

  云子君攥着琴的手,不由加重了些力道,一双美眸迸发出了强烈的怒意。

  叶楚月所谓的赏赐,堪称是对她的羞辱。

  今日之事等传了出去,只怕会被云都和这天下的修行者误以为她是曲意逢迎之人,在前任云都王亡故的当日,便做低伏小、屈尊降贵去讨好一个归墟之境的下界凡女!

  一旦形成了既定的固有印象,日后若想洗涮掉这样的耻辱去名扬四海,只怕要付出千百倍的心血和精力才行。

  大炎城主端着杯盏,悄悄然地观察着桌上的暗潮涌动。

  尤其是姜君和夜尊二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洪荒世家之主的姜君也好,七杀天的后起之秀夜尊也罢,竟都有些侧重于叶楚月。

  他们可是上界之尊,何故如此?

  城主眯起眼睛思考了良久,杯中酒敬向了姜君。

  “大人,你也知道,诸神之日,小月封印流光海域,挡了上界诸多尊者的飞升之路。”

  “小月这路,不好走,莫要连累了大人与夜尊殿下才好。”

  “还望大人、殿下,以自己为首要,不必多加来往,二位安然无恙,我与小月便心安了。”

  大炎城主眼睛微红,字字肺腑,脸上写满了担忧,不知晓的还以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

  骨武殿主嘴角猛抽了好几下。

  临渊城主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杯口洒出了好些酒水。

  二人便是见不惯大炎城主这一改往常的虚伪面貌。

  姜君摇晃着精致的白玉酒杯,戏谑地望了眼情真意切的大炎城主,便轻微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浑身上下,透露出了一股精神威压,犹若高山倾塌砸向了渺小的蝼蚁。

  一刹那,整个大炎城,仿若被黑云所压,随时被雷霆之军给摧毁成破败血腥的末日之地。

  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不可遏制的恐惧感。

  饶是界主,面色都微微一变。

  大炎城主那话,恐是激怒了姜君。

  他是在试探对待叶楚月的真正态度。

  同样,也挑衅到了洪荒十二君主之一不容侵.犯的威严!

  大炎城主面庞惨白到如同被那威压给抽干了血色。

  大炎城,在此时此刻,陷入了坟墓枯骨般的死寂之中。

  这幽森静谧人心惶惶的城,作为上界之尊的姜君一览无遗。

  在毛骨悚然的同时,却也无比的震撼,算是亲眼目睹了上界之尊的真正威力。

  城中的修行者无不是相信,姜君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把这座从九万年前就屹立不败的城给夷为平地,两把杀人无数的刀,就能斩尽不计其数的生灵。

  大炎城主的膝盖都在打颤,近乎要不受控制地狼狈跌倒,屈膝跪地朝拜他的君王。

  就在大炎城主绝望之际,万山倾塌般的威压似乎在顷刻间就已烟消云散,消失殆尽了。

  无数的修行者,好似卸掉了疲惫,周身和灵魂都是无与伦比的轻松。

  “大,大人……”

  大炎城主的牙齿打了下颤,不敢失言。

  他险些忘了,眼前的女人,并非心慈手软之辈。

  姜家君主,是从尸山骨海的血色疆场里走出的战神。

  双刀之下,亡魂多如牛毛。

  那眼神里的杀气,凶狠厉色之际,似能把三岁小儿吓得夜里啼哭。

  而这,唯有沾染诸多鲜血和手刃无数生命的君主,方才有的骇然气势。

  大炎城主低下头满额大汗,脊背早已湿透到能够拧出水的程度。

  姜君忽而轻笑了一声。

  大炎城主浑身松弛,惊讶地望向了姜君。

  便见姜君气度雍容,优雅矜贵地喝下了这杯酒。

  其目光扫向大炎城主,落盏于桌之际,唇角微微勾起,缓声道:

  “本座行至今日之路,不惧鬼神,不怕诸天神佛,更不屑与小人争锋。”

  姜君心神微凝,目光暴戾,狠得像一匹狼。

  两把百丈之刀,扭曲长空,骤然出现。

  血一样的颜彩,是陈旧的质感,像是尘封了好多年,被岁月洗了当年的锃亮,却是有着让人头皮发麻远胜从前千万倍的锋利。

  “本座麾下双刀,其名为《霁月》、《墨夜》,霁墨双刀,早年是冰透晶莹如翡玉报宝石的水银色。”

  “每当阎罗殿多一些该死之人,本座这双刀,颜色就会更深一些。”

  “浸九万年之久,饮敌血,碎恶魂,方才有今日之色。”

  “本座当年敢以归墟之身斩通天小宗师,通天敢杀无上境大宗师。”

  “本座四肢百骸,多处有断过的痕迹。”

  “阎罗尚且不敢要本座三更死,大炎城主,你说那等猪狗之辈敢在五更来叩本座的门吗?”

  姜君轻靠椅背,放在桌面的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再一下,敲出来的声,伴随着百丈霁墨血色刀垂下的锋锐阴影,她缓缓地抬起了眼帘,似笑非笑地望着大炎城主等人,虽收起了巍峨如山的威压,只一个眼神,依旧让人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心底的震撼俱是难以言喻。

  大炎城主对上那样的一双眼睛,心脏猛地跳动,速度极快,声音穿过胸腔血肉震了双耳,宛若滚滚雷霆炸在耳膜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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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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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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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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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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