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仰头,愤怒的瞪视了过去,只看见一道月白似雪的身影。

  那晃眼的白,并无任何的仙风道骨,唯有烈烈杀气,瞬卷天地!

  魔婢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双手被剑光斩灭,还在流血,伤口的地方,肉眼都能看到骨头。

  夜墨寒执剑优雅的踏空而行,缓缓的逼近了惴惴不安的她。

  魔婢慌张害怕之余,用高频率振动的血手重新掐出魔决。

  “嘭!”

  剑光所至,魔婢的一双手,直接从腕骨开始被斩断。

  “啊啊啊!”

  魔婢痛苦凄惨的叫喊出声,浑身冒出冷汗,斗笠下的脸部苍白似纸。

  白的身影,还在走向她。

  她跌跌撞撞往后退,摔倒在了天空战场。

  “你敢!”魔婢流着泪喊道:“我可是上界之尊!”

  上界?

  周围的武者们,听到此话,目瞪口呆。

  心痛感如洪水猛兽般将他们的情绪给彻彻底底地吞噬了,余下绝望与心寒。

  谁也想不到,这一场折磨帝域苍生的战争,竟还有上界之尊的手笔。

  下界下等人,就活该沦为鱼肉任人宰割,活该卑如草芥命不值钱吗?

  “上界之尊?”夜墨寒低语,声音好听如山泉潺潺而流,似柳叶扶风,芙蓉泣露。

  魔婢以为他怕了,当即不做犹豫的趁热打铁:“你与那群庸俗的凡人不一样,你拥有神之气息,你可以踏入神之道,我家郡主,会给你无上的锦绣前程,往后你能去七杀天,还能去更高的地方,有更好的上界神女与你并肩而行,而非是一个只知杀戮魔障缠身的……啊啊啊啊啊!”

  话未说完,九道剑光从她的膝盖和大腿贯穿而过,瞬间出现了九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魔婢汗流浃背,挣扎时头上的斗笠掉下来,是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此刻却惨白的吓人,与眼睛的充血颜色对比鲜明而强烈。

  “说,继续说。”

  夜墨寒瘦长洁白的手握着九龙剑,漫不经心的道,懒洋洋的似午后漫步,暗藏的杀气蓄势待发却叫人心惊肉也跳。

  魔婢哪里还敢说话,只得用尽力气艰难的摆出额头求饶的姿势,“剑帝阁下,求你放过奴婢,奴婢为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肯高抬贵手,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好。”

  她意想不到,剑帝竟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

  就在她怀揣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抬眸看去时,却见那人缓扬起手中剑朝向了她。

  魔婢惊恐:“你怎能言而无信?”

  剑帝冷峻倨傲地道:“你是本帝什么人,要为你守信?”

  话落,妖孽的脸庞浮现了无情的笑。

  手中的剑光穿过魔婢的身体,足足三十多个窟窿,偏生还留了一口苟延残喘的活气。

  纵然活着,也是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且还得瘫痪着。

  最后一道剑光,直接剜掉了她的舌头,任由她的血水从咽喉里吐出,偏偏如何使力都做不到咬舌自尽,只能慢慢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倒数着自己的死亡时间,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夜墨寒缓慢地收回了眼神,却未敛起全部的锋芒与杀气。

  他当然清楚,这魔婢不过是个奴才,害帝域者,是这奴才头顶上面的人。

  这笔账,他不打算慢慢算,他要去一次性算个明白,把帝域武者的死和阿楚的委屈,都算个明明白白。

  血债,当然要血偿。

  男子满身的杀伐之气似欲凝为实质般在猎猎狂风里激荡。

  而当他的目光落定在那道血色的身影之上,浑身杀气尽收,眼神温柔沉溺似深海,当真有了几分仙神的气质,而非是只会杀人的魔头。

  “铿!!”

  刀刀相碰,激烈作响。

  全帝域的武者,都在看这一场战。

  “人皇刀法,第一刀,破万钧!”

  楚月抽身浮空之后,将人皇刀法完全的展示出来。

  如此,便能让全天下的武者都看得清。

  经过这场战斗后,武者们方才会知道实力的重要性。

  她不仅把武道巅所得的武学之门覆盖在全大陆,让所有武者修习,还特地演练了一遍人皇刀法。ωωω.χΙυΜЬ.Cǒm

  青焰武神刀,斩在鬼蛇刀上,直接把鬼蛇刀斩裂了一部分。

  “人皇剑法,第二剑,转乾坤!”

  楚月抽出沉寂多时的饮血剑,略微吃力的撞上鬼蛇刀,由此借力打力。

  剑的出现,叫无数的少年和武者们眼前一亮。

  他们方才知道,招数、武道并非循规蹈矩,推陈出新,便有无限的可能。

  这一刀一剑的相碰,楚月的右手掌骨随着“咔嚓”之声的响起而裂开了一道缝。

  血液从骨缝溢出。

  “小楚……”老伯公热泪满目,心疼之时,更自豪于自家外孙女心中的大义。

  不!比起自豪,更多的是钦佩。

  曾几何时,他还曾少年时,望着纷争四起的帝域,总会和故人们在墙头喝着酒,感叹:我们帝域,何时才能有一位真正的明主。

  “好,好啊。”太夫人流着泪笑着说。

  “人皇箭法,第三箭,裂龙脊!”

  楚月一脚踹在魏梦的身上,背部火色羽翼展开,掠得好远好远。

  她抱着沧溟宝弓缓缓拉开了箭矢。

  流光箭,对准了魏梦。

  囚笼里的魏父忽而道:“鬼兽内丹,在她的右瞳。”

  这一点,知女莫若父。

  楚月在与魏梦的对战中,也知道了鬼兽内丹在魏梦的右瞳,因此最后使出这裂龙脊结束战局。

  但魏父的话语,让魏梦痛苦不已,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无奈。

  她泪流满面的望向父亲。

  父亲却视她如魔鬼。

  “咻!”流光箭破空,迸射而出。

  罡风阵阵响动。

  “找死!”魏梦低喝一声,躲开了这一箭,正欲发出鄙夷的笑声,就见楚月在此之前足踏瞬羽步伐多开了一道身影出现在魏梦的身后,早有预判似得拉开的沧溟弓,蕴满最后一点大焚音之力和本源气息的箭矢提前射出,刚好没入魏梦的右瞳,射碎了魏梦的右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只听接连的声音爆裂。

  魏梦的右边身躯,尽数化为紫黑色的烟雾。

  她的鬼兽右躯消失,只有半副身体还留着。

  “啊啊啊啊啊!”魏梦惊恐地惨叫,她厌恶这样残缺不全的自己,更厌恶自己的失败!

  痛的窒息感涌上天灵盖似要爆炸。

  她如被扼喉张着嘴狂流红血,瞪着眼万般不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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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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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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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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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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