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眨了眨眼,侧头看了眼不大周边,她醒来这么久,冕干却不在。
“他忙事情去了”娄適敛下眼睫,递上温热的粥“先吃点饭”xiumb.com
她抗拒摇头,说“在他那,天大的事没有我重要,他是不是去帮我报仇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不在身边的理由。
娄適定定看她几秒,抿唇无奈:“他让我哄着你”
却低估了两人的默契和在乎程度,还未提及她就已经猜出。
“娄適”她虚弱伸出指尖,拉住他因为端粥垂下的袖口。
“带他回来”仰着头眼里一股湿润,带着期盼。
单枪匹马挑战装备精良人马充足的他们,无疑是找死的行为,何况他们现在到处在抓他们。
娄適叹息一声,捂住她的眼,也遮住她的不忍心:“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
“但这次不行,你尚不安全,我无法护着别人”
“或许,你该信他,你在这,他舍不得出事”
疯狗,最终还是会回到主人这。
她沉默了,无力垂下拉着他的手。
心里清楚,娄適不会改变决定,他们俩之前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娄適摩擦她的脑袋:“把粥喝了”
她这次没抗拒,她也想早点好,不给他们拖后腿添麻烦。
南莯莳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四天后。
这期间,娄適经常在她睡觉时出去。
娄適搀扶着冕干过来时,她已经认不出是冕干了。
浑身上下好像一个血人,狼狈不堪被娄適架着,俩人身上都有血渍,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阿冕”南莯莳扑过去,手指颤颤巍巍却又不敢触摸,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这一声,让原本浑噩的冕干眼睛睁开一条缝,疲倦不堪的眼睛涌上一抹亮光和暖意,嘴角扯开一抹安抚的笑,干裂的嘴皮正在流血:“小公——”别怕
‘主’字未落,他就已然昏死过去。
明明命都快没了,首先担心的还是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她。
小公主惊慌:“冕干”
娄適将他放在树枝搭建的临时木屋里,桑心哑涩:“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会”
说着,他找到药包,扭头看向她:“你用不用出去?”
他要处理伤口。
“不”她涩然摇头。
“行”他睫毛颤抖两下“一会别哭,尤其别让他看见”
不然,心准比伤口疼。
当上衣一点点蜕下,南莯莳才懂娄適那句‘一会别哭’什么意思。
大小不一的伤口到现在都在流血,腹部的草药扒开,里面是暗红的伤口,枪伤。
泪水瞬间模糊她的双目。
清洗伤口周边血渍时,冕干睡梦中都在皱眉。
南莯莳:“我来”
她小心翼翼用湿布擦拭,近距离和这些伤口接触,越看越触目惊心,潦草处理的伤口血肉模糊。
一滴泪落在冕干肌肤上,他被烫的抖动一下。
南莯莳赶紧擦拭眼眶,乖乖站在后面,声音暗哑不已:“好了”
冕干当时疯了一样,横冲直撞进了敌人老窝,就算吉爷在也一点没留情,车轮差点碾压进二楼。
枪林弹雨,他就像熬鹰一样,敌人进我退,敌人退我进,硬生生和他们熬了起来,几天没合眼。
几百号人冲进密林抓他,好几次差点射击他,却还是被他歼灭不少人。
伤她的比尔,直接让他给绑了,仿造小公主当时的架势。
绑在车上捆着炸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炸了。
面对围追堵截,他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也为了甩开那些人,不引来危险,保护他的小公主,耗了很长时间,差点把自己耗没命了。
幸亏娄適及时赶到。
冕干身体素质到底好,醒来的也不算晚。
第一眼找小公主,没人就拖着身子下床。
踏出门的时候听见声音。
“嘶——”
她火速用指尖捏住自己的耳朵,试图降温。
娄適皱着眉头上前,抓住她的手,用凉水冲洗。
随后轻吹她的指尖,抬眼:“还疼吗?”
她用藤条扎着两个马尾辫,素净着脸,穿着以前从未穿过的朴素衣服,甚至不合身。
露出乌亮的眼睛,雪白的皮肤:“没事了”收回,背着手
冕干明明瞧见,她在身后为自己悄悄扇着风,磋磨着不适。
娄適没说什么,弯腰:“我来”
隔着叶子将粥倒进竹筒。
小公主很开心捧着粥:“你和阿冕都需要好好补补”
“这肉粥是我自创的,不好吃也要吃完”
她这时才露出一点霸道的娇纵。
“行”娄適身着宽大的t恤,懒散又宠溺的说:“就算粥里下药了,明天会——”
后面的余意在南莯莳的怒瞪中收回
“也一定吃完”
“不过”
他又说:“粥里要是有迷魂药,吃了上瘾,管不管负责”
娄適就是看她情绪不好在逗她,小公主‘呸’
“你还赖上我了,不管不管”
“那我负责”
“……”
南莯莳没理他,埋头照顾粥准备端进去,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冕干。
正静悄悄的看着她。
“阿冕,你怎么起来,快回去躺好,一会伤口裂开了”她紧张兮兮,娄適慢悠看着。
端着粥喝了两口,皱着眉头,入口全是腥味。
心想,小公主这是为难病人呐!
病人将粥一口干进去,擦了擦嘴,也跟了进去。
冕干看着忙着伺候她的小公主,怕粥烫,亲自吹了又吹。
“好了,喝吧!”挺开心,托着下巴看他。
娄適看到这一幕,默默将竹筒往前放了放:“烫!”
南莯莳:“?”
一脸无语将竹筒推回去:“是空气烫嘴吗?”
娄適:“……”
莫名些许尴尬,忘了,喝太快!
他干咳一声:“等着”
麻溜回去又端了粥进来,一本正经:“现在可以了”
南莯莳睁眼看他:“你是小孩吗?”
这么幼稚?
话虽如此,还是吹了吹。
冕干放下粥碗,单单一个动作,小公主即刻注意到了。
一脸忧心,刚到手的竹筒又给推了回去
“怎么了?伤口疼?”
娄適冕干对视,前者轻嗤,不入流!
后者淡然,待遇,懂?
“我没事,手疼不疼?”
小公主很乖:“不疼的”
好似再也不是那个掉了毛发,就着急找他补救的娇气小公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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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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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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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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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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