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某种思绪,看他的眼神也是躲闪的,余光里又瞥见她在偷偷抹眼泪。
邬野觉得事大了
别看她人有些娇,可她不是爱哭的人,只有遇到他的事,会装委屈会假哭,这次不一样。
她又避着,邬野只能沉默。
吃完饭,他拉着要躲的某人,摁在沙发上。
“坐着,陪我看场电影”
投影仪开始播放,房间熄灭了所有光源,只剩屏幕上的画面。
换往日她早黏糊过来,这次却隔着缝隙,宁愿抱着抱枕也不抱他。
邬野忍着
‘次’
他打开气泡水,这次自然也没人勾着头凑过来要他喂。
他喝了一口,无形中变了味道,皱起眉头,搁置在一旁没再碰。
他静静等着,故事讲述到高潮。
男主用他命换取妻子活命的一线生机,女主也没有选择苟活,被救后毅然折回火场。
她伸手拉扯火焰前的亲密,像是温柔抚摸爱人的脸颊。
泪点极高的一幕,网络评价也很虐心。
邬野侧眼,看见她哭到哽咽,抱着抱枕身躯都在微颤,眼圈也是红的,泪眼婆娑。
邬野用遥控器定住最后的画面,她沉浸的思绪才开始回笼,先生定定看他一会,最后颤抖着扑过来。
丢弃的抱枕扫落在地,邬野凉凉的看它一眼。
拍打着她的脊背,她将他抱的很紧,边哭边喊他的名字。
他不厌其烦的安抚:“我在”
他落在她额头上的吻也是有温度的。
“对不起……”她哭的抽噎也很愧疚
“我不该一声不吭,也不该忘了你,我去家里,爷爷两年前去世了,我不该在你最难过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她话语哽咽,哭的有些不受控制。
她早就慢慢恢复记忆了,她愧疚也心疼。
她的邬野该向阳生长,但凡他有平常人该有的生活,他起点绝对不止现在。
偏偏现在又因为她被人骂,无端招来是非,她心都在抽疼。
为以前的邬野,为现在的自己。
“野哥”
她念出许久没有过的称呼,也是她一直逃避的称呼。
哭肿了眼睛,水雾中的眸子波光滟潋。
“我消失的这几年,你该有多急,你——”
会不会在某瞬间,讨厌我
邬野俯身,堵住她的话语,唇瓣就这么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喃喃:“傻”
他勾着唇,视线缠绵,流露出明显对她的爱意:“没有”
他清晰她未开口的犹豫,他的答案坚定。
“见到你时,我很庆幸。”m.χIùmЬ.CǒM
他怕她被人捡走,他深知人心险恶。
自己身上的一点点不公落在她身上他都无法忍受。
“南莯莳”
他挤进她的指尖,声音低缓:“我站在暗光里,你是我唯一接到不烫手的光,也是唯一打向我的那束”
她不知道,她救赎了他的世界。
“你别对我愧疚,我在你这得到的,是我尝过最不舍得放手的”
“那些你认为的苦,在你没出现前我受的更多,你来之后,我才知道生活是甜的,夜晚的路灯是给晚归的人留的,我也独独有一盏”
是她燃的,为他点的。
南莯莳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受压制,整个房间都是她在哭。
她挂在他脖子上,等情绪缓和,才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
“我尝过最甜的西瓜是你挑的,最悠闲是时间是坐在楼梯间等你,想着野哥和今晚的小零食,我特别喜欢赖着你,也特别喜欢你衣服上的皂角香”
她哭过有些哑和绵软,抱着他,一点点浸入他的思绪。
“我见过的风景很多,却都不如你身边”
“邬野,我好爱你”
她埋进他的颈窝,大胆热烈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又羞涩的蜷缩起指尖。
邬野都懂,他情绪跌宕起伏,缓了很久气。
他指尖摩擦着她的后脑,回复她:“我也是”
他很早就知道她恢复的记忆,那声深夜的梦呓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小的野哥是南莯莳的邬野。
稀松平常的夜晚,他们相拥诉说着没有彼此的三年,没提对方的句句字字里,随意翻阅,都装满了我在想你。
七点多
她还在睡,电话响了。
“南莯莳,花期到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南莯莳穿好下楼,看见让她小心脏怦怦跳的画面。
蓝色大卡车装载的满车玫瑰花,娇艳欲滴迎风飘来阵阵花香,他抱着手臂靠在车身,一只长腿屈膝,穿着她三年前画的t恤。
碎发下野眉充满野性和桀骜,眸色深沉,透亮的光落在他鼻骨上,细微的绒毛若隐若现,眼底下的泪痣加深精致感。
见她下来,扬起嘴角,迈着脚步朝她走来。
撩动她心的,是玫瑰和邬野。
他朝她伸手,眼眸含笑:“听见海风了吗?”
“……没”这里怎么会有海。
“那就去听”他沉声。
当满车玫瑰上了高速时她还有些晃神,大卡车的视野开阔,她看见许多车打开窗户对着她身后的货箱惊讶。
高速的风吹落的花瓣也会很快卷入车底,也许有车主会诧异飘来的花瓣。
“打开下面的箱子”邬野捏着方向盘,声音沉稳。
她打开箱子,看见草莓蛋糕,还有洗好的葡萄等零食。
说实话,她尚有些懵,可并不妨碍她对接下来行程的期待。
直到满车的玫瑰来到沙滩,邬野将她从卡车上抱下来,海风撩动她的发丝,夕阳余晖洒落她的衣裙。
她侧脸看他,他大咧咧接受她眼里的欢喜。
眼里都是她的模样,垂着睫毛带着余晖的温柔细碎:“为了用这招,我想了半夜”
好在,花期和夕阳他都为她赶上了。
南莯莳却懂他的意思,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爱是为你想着花期,爱是为你追赶夕阳和海风。
他的浪漫揉进她的生活,是无需旁人指点的那半宿不眠。
“野哥”
她雀跃着投进他怀里,他伸手抱住,她满腔欢喜。
夕阳投射下的两道年轻身影,在充满玫瑰味味的夕阳下交缠着呼吸,海风吹动他们的衣摆,浪花拍打浅浅的沙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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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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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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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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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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