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气的伸长了脖子,给他看自己被伤的有多严重,一条紫痕看着触目惊心,可想他当时用力有多大。
牧岑诀凝视半天,思绪压根没放在他身上,皱着眉头:“你抽筋了?”
纪飞气坏了:“我这么大伤痕你没看见?”
牧岑诀终于看见了,脸色都板正起来极为不耐,眼里一团黑雾“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受伤不知道抹药?”
纪飞:“!”
你行,你可真行。
气到语塞,叉腰正准备骂人,结果人连正眼都不给一个又回到病房。
“老大,你醒了”异常惊喜的声音。
纪飞正准备算账,掀开帘子就看见少年从床上坐起,一脸惊喜的揉揉眼睛。
牧岑诀那个没良心的,倒是和风细雨的询问:“嗯,听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辛苦了”
他自然揉上少年的发顶,神情温柔。
艹
纪飞脸都青了,听谁说的,明明是老子辛苦照顾他一整夜,衣不解带,眼睛都熬红了他看不见。
这人就刚刚帮了个忙,帮完了还被他亲自抱床上,他在外面被他气。
而且,伤是他背,功劳全谢人家身上了,狗,是的真狗。
这还没完,当牧岑诀一眼瞥到人家拇指上一个小小刮口,非要亲自上药时,他眼睛都气红了。
“别动”牧岑诀将‘他’摁在床上,起身拿出酒精半蹲时伤口裂开,他无动于衷细细涂抹。
南莯莳眨眼:“老大,好像,没那么严重”
“可不是嘛!再不抹一下伤口都要自愈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成功惹来牧岑诀的眼白,“闭嘴”
“老大,你躺着”南莯莳这才发现自己占了床位,不由老脸一红,瞥到他出血的绷带脸色变白。
“老大,你伤口又流血了,让他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她关怀小心翼翼的神情让牧岑诀心情大好。
用时喊他,没事就丢的纪飞极其小心眼,冷眼撇来:“有能耐自己上药,或者让‘他’帮你,反正屁股针也打了,帮的也挺好的”
俩人几乎同时变了脸色,牧岑诀掀起眼皮神色怪异:“屁股针”
南莯莳更是直接转脸气的想撕了纪飞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飞看着两人表现不一的脸色,逗乐起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哦,你还不知道,你发高烧两条胳膊都被鞭子抽烂了,我只能打屁股”
说着不怀好意扬起下巴“诺,你裤子就是‘他’扒下来的,要是有问题记得找‘他’”
南莯莳脸色泛起薄红,眼神闪躲。
牧岑诀眼神从她脸上晃过,眼里荡漾着什么情绪,再看向纪飞时直截了当:“你怎么这么闲”
引出他语气中的赶客意味,纪飞更为不满,直接走到床边就要坐下。
牧岑诀直接用脚将他踹了下去。
“牧岑诀”纪飞是真的气恼了。
牧岑诀不为所动,冷着脸吐出一字:“脏”
纪飞气的指着南莯莳问:“‘他’不脏?你可是让‘他’穿着衣服在你床上蹂躏半天,我白大褂还天天消毒”wWW.ΧìǔΜЬ.CǒΜ
“你能和‘他’比?”
一句话,将纪飞剩余话语全都堵塞进去。
“你你你”话都说不完整了。
南莯莳,有些感动,原来自己在老大心里这么重要啊!
接着,养伤期间好几天南莯莳都未看见纪飞的身影,估计是气狠了,病人也不管了。
“老大,纪医生真的没事吗?”她正一勺又一勺的喂牧岑诀喝粥,谁叫老大手不能‘动’。
“你关心他”牧岑诀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透着某种情绪。
南莯莳低头搅和着粥并未看见,“我是怕你的伤再出什么问题,没有医生看病,我又不会”
她包扎技术不行,老大这几天被她包的像个木乃伊,还是全身打着蝴蝶结的木乃伊。
“挺好”
他唇边轻勾,那抹深沉被笑意取代,纪飞消失也挺好,没人来打搅。
正想着,病房进来一人。
“暮时”路星竹像个小哈巴狗一样黏了过来。
“原来你这几天在这,我都找了你许久”
亲呢自然的语气让牧岑诀眸色变暗,不动声色用手隔离开两人的距离。
“路星竹”他沉声。
“有事?”路星竹扬了声调,望着他的目光隐隐透着不悦,就是他霸占了姐姐,还和姐姐一个房间?
牧岑诀自然能看出,直接询问南莯莳:“你和他很熟”
语气中透的情绪让南莯莳轻易分辨出他的不满。
南莯莳正准备回答,路星竹却不喜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抢先回答。
“自然熟悉,不然你以为你能躺在这里,而不是随便一处地方”
比如,乱葬岗。
他眼中情绪波诡云谲。
“我不需要你救”
他不是自负,而是早就计划周全,不过是未到真正紧急事态,没用。
“我救的也不是你,是暮时”
四目相对,对峙的火气无声酝酿在周围空气中。
南莯莳不解,怎么小奶狗一遇到牧岑诀就变成小钢炮了,哪里有烟花爱在那里点火。
牧岑诀危险眯眼,在他发火前一瞬南莯莳率先发现,一把揪住路星竹的衣领,将他带出去。
“老大我教训他”
丢下一句后慌忙跑路,留下牧岑诀坐在空荡的病床上,脸色阴沉冷森。
路星竹一路被乖乖拎着,到地了才垂着头怯怯:“暮时,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揪着指尖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时,像是犯错的大型宠物犬。
南莯莳摇头,“倒也没有,只是老大生病了,你去了不适合他养病”
“哦”他不甚在意,死不死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我想见暮时”
他有些委屈。
南莯莳:“见我干什么,如果是上次答应你出狱没带你那件事,我很抱歉,不过这事估计快了”
“不是”他摇摇头,能不能出去他根本不在乎。
“暮时,我是担心你,你女扮男装和他住在一个屋子,万一他对你起了歹念怎么办,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他脸色变得红晕和羞怯。
“搬去和你一起住,你就不会起歹念了”南莯莳逗弄询问。
“我……”路星竹无法说唯心话,他已经起了。
不过那人也同样。
“好了”南莯莳直接堵住他的话语“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老大对我很好,我要是突然搬走他说不定会怎么想”
“如果他对你有不正当心思呢?”
路星竹还是决心提醒。
“害,在他眼中我是男人,男人对男人能起什么心思”她不甚在意摆手。
留下路星竹表情郁闷声音郁结,“那可不一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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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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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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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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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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