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抽了抽嘴角无奈答道,又看了眼自己的母后,随后挨了一记眼刀。
她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声音无精打采:“臣妹得了一个模型,前些天按比例做了出来,想着试一试效果。”
女帝笑道:“不错,大夏如今就是需要像皇妹这样的人才,如果东西有效果,朕当大以嘉奖。”wWW.ΧìǔΜЬ.CǒΜ
随后假装不知地看着两名花匠手下的工具,眯了眯眼睛:“嘶……那个东西朕倒是知道,大夏的直辕犁,至于那个……”
太后轻启朱唇:“皇帝有所不知,那个叫曲辕犁。”
高阳也附和道:“曲辕犁在直辕犁的基础上,做了很大的改进,相比……”
她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起来,突然她顿了顿,怕把曲辕犁夸得太狠,皇兄强抢了去,于是呃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看实际效果。”
女帝点头微笑,扭头道:“魏忠贤,你觉得这两个人,谁会赢?”
魏忠贤没想到女帝会向他提问,一对细眼转了转,支支吾吾道:“老奴……老奴不知。”
太后轻笑一声:“光是看他们使把子蛮力,有什么趣味。”
女帝挑眉:“母后的意思是,来点赌注?”
高阳一下子来了兴趣,眨眨眼俏皮地笑道:
“前儿我去皇兄那儿,看到一副《南国秋雁图》,甚是好看,如果皇兄输了,可愿将此图送给我?”
秦朝看着那四个撑着犁,瑟瑟发抖的花匠笑道:“还没说赌哪边呢。”
四个花匠听到一百两赏银,原本以为是美差,谁承想,半路又要搞什么赌注。
那他们,还能活吗?
太后和女帝分庭抗礼,不管是谁他们都招惹不起,如果自己赢了,那么投注失败的一方,说不定要拿他们泄愤。
如果自己输了,那更甭说了。
太后闻言,宠溺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我选阳儿的曲辕犁。”
女帝轻笑:“那朕只剩下直辕犁了。”
四个花匠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看出了对方的意思:打平手!
这样他们就是最安全的,那一百两银子,跟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太后的目光大有深意:“皇帝想要从哀家这里拿走什么?”
女帝冷笑一声,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便玩笑道:“母后宫里那些个美人不错。”
太后笑了出来:“好,呵呵,随皇儿挑。”
高阳笑了出来。
秦朝也在心中笑了起来,女帝这人能处!
时间越来越长,周围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看向假山后,兴高采烈,猜测着谁能赢。
更有胆大的,甚至也拿着自己的东西赌了起来。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除了要比赛的那哥俩。
秦朝使坏地一笑,拱手行礼:“陛下,皇后娘娘,臣也斗胆来一注。”
“哦?秦卿要投哀家,还是皇帝?”
女帝神色不变,只是看向秦朝的目光有一丝不解。
“臣,选他们平手。”
花匠:???
还给不给活路了?!
四人在心中怒骂秦朝这个狗官!
秦朝知道这回的赌注,太后与女帝只是小打小闹,这哥俩不会有危险。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两人故意做成平局,想看看曲辕犁的效果。
女帝笑问:“你想要什么?”
秦朝摇摇头:“臣什么也不要,臣知道自己必输无疑,臣相信公主殿下!”
高阳俏脸一红,咬着嘴唇,神色竟然有些不自然,眼神不定:“行了行了,快开始吧。”
魏忠贤亲自扯着嗓子,声音尖细道:“开~始~”
四人见糊弄不成了,只好铆足劲往前冲。
赢了还好,太后或皇帝,总有一方护着自己,要是输了,那就是赤裸裸地被泄愤了。
只见两个胖子双腿深深扎进土里,身体前倾,两条浑圆粗壮的胳膊,都要赶上姑娘的腿那么粗了,他们一个鼓了鼓脸,拉着犁,一个抖了抖肉,使出吃奶的力气,吭哧一下狠命推上了直辕犁。
而瘦子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甩了甩本就不富裕的手臂肌肉,也使劲地,一个推一个拉,忙了起来,但相比胖子,要吃力得多。
眼看瘦子组像是要输了,高阳撇了撇小嘴儿,百无聊赖地踢着草,反正《秋雁图》是要落空了。
大家看到胖子组那副架势,也觉得结局没什么悬念了。
但女帝却眯了眯眼,看出了一点窍。
两个胖子虽然一往直前,看似简简单单,但随着距离越来越大,也逐渐吃力了起来,每犁一轮,两个人的身体都要腾挪反转一次。
就算是天生神力,怕是也要累了。
而瘦子组那边,尽管一开始处在下风,但曲辕犁的前辕弯且短,并不需要可以转身掉头,就能继续犁地,两轮下来,动作行云流水,与胖子的距离也渐渐缩小。
隐隐有赶超之势。
秦朝胸有成竹地看着这一切,并不意外。即使胖子组凭借蛮力堪堪赢了一轮,但只要时间够长,被瘦子组反超是迟早的事。
女帝似是夸赞地看向秦朝,后者对她眨了眨眼,女帝忍不住勾起嘴角。
曲辕犁出现得正是时候,玉米即将推广播种,工具与种子同时出现,只待季节合适,大夏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盛况。
“快看快看!”
“哎,你看!!”
“嘶,小点声……”
正在此时,四周的宫女太监们突然惊呼,瘦子组在第三轮的时候,竟然从落后,变成与胖子组并列同行了!
“这……”
高阳掩口轻呼,杏眸闪动这不可置信的光,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秦朝,秦朝神态自若地给了她一个微笑。
高阳心中一动,杏眼微微湿润,不知是激动,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太后挑眉:“有点意思,呵呵。”
“阳儿,做得好。”
高阳听着母亲的夸奖,心中狂喜。
曲辕犁是秦朝给她的,在她差一点就放弃曲辕犁的时候,也是秦朝一次次给她鼓励。
高阳喉头滚动了一下,感觉整个人有一丝恍惚,秦朝在她心中的位置,不知不觉变得特殊起来。
现在,她不紧是信任秦朝,更对秦朝多了一些,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
依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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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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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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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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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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