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父亲也满脸冷肃,不赞同的看着自己,这还是这辈子父亲对她第一次这样严厉呢。
苏妙语心中有些伤心,连她最崇敬的爹爹都不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能够懂得自己的恐怕只有这个人了,苏妙语看了一边正静静看着自己的赵平安,见他脸上并没有其他人异样复杂的情绪,心中微暖。
他总是这般,所以自己怎么可能看着一个卑劣的人就这样压在赵平安头上。
实际上赵平安心中也不赞同苏妙语此刻的做法,虽然他也知道齐穆清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今天的事情闹的实在难看,只是这个姑娘多少是为自己出头,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撕破脸了,再退缩早就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破釜沉舟。
“嘿,我说小师妹,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这么叫你好像也没错,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这样胡言乱语,怎么样,看穆清比有些人厉害这就想着胡搅蛮缠,可惜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我们大家眼睛里可看着呢。”
“只是不知道师妹你是以什么身份为咱们这位赵同学出头的,姑娘家这样可不好看。”贺兰山嘿嘿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问道,特意看了赵平安一眼。他是多奸的人啊,这位山长千金明显是为有些人出头,只是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而一个男人,躲在女人身后真是没种,贺兰山当然不会让他置身事外。
“你说谁比不上?”赵平安还没有说话,他后边坐着的王通率先坐不住了,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王通在书院里之前也算是独来独往,那一向是个不爱言语的人,也是赵平安来了之后这才跟他走的近,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拥护的意味,贺兰山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人物,这还没怎么样呢,跟班儿的都出来了。
贺兰山的嘲笑声一点也没压着,最起码周围的几个人都看见了。
李玉坐在贺兰山身边罕见的没有制止他与人口角,反而侧身给他让宽了位置,方便他发挥。
“你心里肯定也明白的,要不怎么跳出来的这么快?”贺兰山看了李玉一眼,脸上越发的意气风发,耸肩摊手,一副你可真聪明的样子。
齐穆清微看着另一边的闹剧,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又见仿佛找到了大展身手的战场的贺兰山,皱着眉的李玉,还有满脸惭愧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心绪更加平缓。
打眼过去也有一部分人蠢蠢欲动的目光,最安静的可能是坐在一边满是沉思的赵平安。
这样的情景他心里也设想过,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有人看到,只是他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算的上“轰轰烈烈”的方式,今天不管怎么样还是让大家看了一场笑话。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退缩。
齐穆清迅速的分析了眼下的情况,垂下了眼帘,先是将老师扶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这才转身看着满脸鄙视的苏妙语,他从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位师妹对他有这样深的敌意。
“师妹!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大可以说出来,又何必在讲堂上大闹,耽误了大家的学习,也伤了脸面,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的好。”齐穆清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神色也十分平静,这前后一番举动,再对比对方的咄咄逼人,高下立见。
只是对于苏妙语嘴里的话大家不管信不信,好奇却是都有的。
苏妙语也不是真正不知世事的少女,她也明白齐穆清的一番举动肯定更得人心,而自己这样反而显得有些过于莽撞无理。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而她的爹爹看似学识广博,德高望重,实际上却是识人不清,他用自己的资源人脉供养着一个白眼狼。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让原本的事情发生了改变,明明上辈子前段时间的讲会,齐穆清会因为陷害赵平安,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自己的姘头揭发,自此被赶出了书院,臭名远扬,消失在了赵平安和她的视线中。
苏妙语只恨自己记起来的太晚,若是早一些,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齐穆清在书院里风生水起,要知道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齐穆清在书院里都是风云人物,名声好的出奇上辈子若不是他自己立身不正,又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他的姘头,被摆了一道,自己作死了自己,那还真的是一个劲敌。
原本那段时间忍着他,就是为了等那个时间点,这次她早就想好了,只需要装病支开爹爹,阻止他为了那个白眼狼求情,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要知道上辈子哪怕是那个白眼狼做了那样恶劣的事情,他的爹爹也为了齐穆清,向那位死对头王大人求情。
毕竟恶意损坏镇阁藏书事关重大,送他去见官,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可齐穆清却只是被赶出了书院。后来爹爹辞去了山长的位置,苏妙语知道这是他求情的代价。
可是谁能想到,这一次的讲会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渡过了,甚至是齐穆清可圈可点的表现让父亲在那位对头面前大大的长了脸。
苏妙语对于突如其来的改变措手不及,明明所有的事情和上辈子是一样的,那个给齐穆清花钱的老男人,还有齐穆清对赵平安的嫉妒打压,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她想不出来什么原因,齐穆清竟然没有动手。xǐυmь.℃òm
“那好,今日打扰大家读书确实是我不好,但齐师兄也说了有什么不妥当可以跟你说,我想请问齐师兄,据我所知,齐师兄家中也不过是普通的农耕之家,家中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有一母亲、幼弟,家境贫寒,那么敢问齐师兄平日里这样的阔绰,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苏妙语这会儿语气平和,但言语依旧一针见血。
其他人也顺着她的话想到,若是齐师兄真如她所说,家境贫寒,而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还有和大家出游时的出手大方,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这样一想,大家不免就想到,苏小姐嘴里的那个和齐师兄纠缠不清的老男人。
齐穆清有些无力的抚了抚额头,笑了笑,他的这位师妹可真是知道的不少,果真是有些棘手。
“唉,你说,这个苏妙语说的是不是真的?”贺兰山看着场上的两个人,刚刚苏妙语的话透漏的有些多,他戳了戳从刚才开始就十分安静的李玉,嘀嘀咕咕的问道,连和王通那伙子人吹鼻子瞪眼都顾不上了。
李玉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并不反驳苏妙语,但神色依旧平静的齐穆清摇了摇头,心中的敬佩更甚,有着那样开阔沉静的书画意境,在这样的情境下依旧风轻云淡的人,李玉相信这个人一定是胸怀坦荡的人。
自从帮齐穆清寄卖书画之后,李玉就成了齐穆清的忠实拥护者,以字识人,以画看人,连爹爹都说齐穆清有名仕之风,他自然是相信对方的,就算真的有苏妙语嘴里的男人的存在,他觉得对方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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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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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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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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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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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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