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我的话,犹豫着。
“如果你不带我们去的话,其他孩子的下场会变成你如今这个样子,被那个人利用着。”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也包括这个小孩子,但现在只能赌一下是不是这个。
他抬起头来。盯着我说道:“我带你们去找他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们帮我找到我的母亲。”
这个条件不太难,我一口答应了他,然后他带着我们到一座大山的山顶上,根据他的说法就是从这里才能看见那个藏其他人的小屋子。
他看了一下四周,才看到那个藏在果林里的小房子,给我们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就是这里,他们还来不及把尸体运到酒厂,都会保存在这里。”
“我们过去看看。”我们大部队人往那个小屋子走去。
走到果林和树林的交界线时,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好像受到什么影响,身上的法术被抑制着。
仔细观察才发现果林周围布满了各种诡异的法术,阴差都靠近不了,就连和月烨,孟惜这种级别的鬼神来到这里都没有办法施展法术。
“我靠,这个鬼地方竟然有抑制法力的符咒。”一位阴差伸手去触碰这个笼罩在交界线的法术,就被灼伤到,整个手都是水泡。
“那不是符咒,是各种法术。”月烨感觉这种法术很奇怪,不像国内的,倒像国外的法术。
“嗯,像东南亚那边的。”孟惜记得自己每年都有参加国际鬼神联谊会,但这种诡异的法术,她还是头一次看到。
她转过头看着我,发现我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想着:“奇怪了,她怎么没有影响到,难不成,她跟那个地府那一朵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就算出生在地府也不会染上地府的气息吗。”
“大人,要不跟上面反映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位阴差还没有说完,我打断他的话,严肃地说道:“那些孩子可经不起等待,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下一秒他们就会成为下一个他。”
说完,我指了指那个孩子给他们看,但他们被那个孩子的样子吓到后退几步。
“我在地府工作几百年,什么样子的鬼都见过,但这个太吓人了吧。”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去注意这个小孩子,现在看到了才知道这起案件,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听到连鬼都害怕他现在的样子,那得多吓人,他慢慢地把头低下去。
“把头抬起来,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就是想尽办法去拖着那个人,孟惜你们负责报警,其他阴差分成两路,一路就地守着,看到可疑人物,尽力拦住,另外一路在山脚下守着等一下要逃跑的人。”
“是,大人。”
“我自己亲自去小屋子里面看看什么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一直沿着小屋子方向走去,到小屋子门口,就闻一股熟悉又很浓烈的烧香味道,用手捂着鼻子,推门而进,发现所有墙上摆满里小香炉,每一个上面插着点燃的一根小香,却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
当我还以为那个人把尸体都搬走,但这也不对啊,既然都搬走了,那为什么还点着香烟。
突然,脚底下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肚子好饿,好冷啊。”
蹲下去,仔细地听着声音所在的方向,就在右边一个角落里。
我把那地方的三块地板掀开,发现里面还有差不多成年人躺着大小的门,形状类似冷冻库的门,用力把它开来。
扑面而来的冷气和一些特殊的味道,还掺杂着孩子们虚弱的声音。
顺着梯子爬下去,看到都被血液染成红色的地上,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我了,所有孩子们都被单独地装到尸体袋里,上面还贴着符纸,吊在上面,尸体袋下面还有被冻住流出来的血液。
……
看着面前这一座金碧辉煌的房子,他心中不由地回忆起生前自己所有做一切,那个人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财力,都是用他的身体换来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生前不敢违逆那个人,而死后的他也不敢,但现在他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他迈这个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的地方,来那个人的书房。
“父亲,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可以告诉我母亲在哪里。”
坐在真皮沙发的肥头大耳,抽雪茄的男人,瞥了一眼他后,丝毫不害怕他的样子说道:“你以为你几天做的一切,我会满意吗,我要的是充满怨气的孩子,不是这种。”
男人大怒拿起旁边的一杯液体向他泼过去,液体接触到他的身体上,熟悉地灼伤感,让他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了以前痛苦的样子,此时的他只想拖住男人。
另一边,警察局这几天也在找那一批自杀的孩子的尸体,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孟惜的举报电话,出动所有警察去往小屋子。m.χIùmЬ.CǒM
我从小屋子离开,回到他们身边说道:“我清点了里面所有尸体,都对上了。”
“大人,我们这边已经通知警察了。”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吧,我怕他那边拖不住,有人去通风报信,等警察来后,我们再离开。”
“好。”
过了一会,警察包围这座山,包括山脚下的村民们,请一位熟悉山上地形的村民带路。
“大爷,这座山的果林什么时候租出去的。”年轻的警察询问前面带路的村民,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你这个还是要问村书记和村长。”
村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个村表明什么都好,但背地里早已腐烂不堪,有权有势的村民到处占地,把政府发下来的钱财,放进他们的口袋里,还时不时利用拜神仙的名义,各种收刮村民们的钱财,导致一个村贫富差异极大。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说,只能暗底自己人跟自己人说,也是因为以前有人反抗过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无缘无故按上各种罪名送入监狱里,所以他们只能闭上嘴巴,不敢说。
警察们终于找到那间小屋子,而我们等一下让那些孩子见家人的最后一面后,带他们回去。
“刘队,只找到香炉,没有其他的。”年轻的警察戴着手套从小屋子走出来,跟站在门口的另一位高大的警察说道。
我们与那位高大的警察正好对上眼,他不耐烦地说道:“真是见了鬼。”
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自己的孙子,真是命运冥冥中就安排我们两个人死了还能见一次面,但这个臭小子太没有礼貌吧,把我教的都忘到后脑勺了。
“刘队,您说什么。”
“没有,你把泡泡牵过来,让它找找看。”
“好。”
“有时候,你这个脑子还挺好用,但关键时候,却不开窍。”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要双手抱胸的姿势,看着我们。
“你谁。”
“你奶。”
“我奶早就去世了。”
“那你能不能认真地看一下我的样子再说我是不是你奶,真没有礼貌。”
他低着头,认真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我,仔细一看眼前这个人长得跟年轻版小姑不能说一模一样,还是有相像的地方。
“以后给我对人礼貌点,不要跟你爸一个德行,脾气不好还不改。”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是他奶奶,谁他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群鬼围着不说,里面还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生说是你奶,你相信吗,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咱们家有一个秘密就是我们都是半神体质,在23岁这个体质会慢慢地显现出来,这下你信了吧。”
要是他还不相信,那我只能打电话给老三,让他出手,教育一下这个不礼貌的孙子。
当他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孟惜和年轻的警察一同说道:“大人,刘队。”
“怎么了。”我们两人很默契地问道。
“刘队,找到那些孩子,在小屋子下面建了一个冷冻库,他们把孩子都藏到里面。”
“大人,他们找到,我们也该走了。”
我对她点了点头,临走时对孙子说道:“刘宝宝,以后礼貌点。”
他太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小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只有他奶奶知道,因为他从小就是他奶奶带大,经常跟他奶奶到处飞,也会在一个国家待很久,所以给他取一个方便的名字。
“奶奶。”
“刘队,您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然,您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剩下我们来处理就好了。”
“不用了。”
此时的另一边,男人发现了不对劲,平常他的儿子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突然,意识到什么,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我没有干什么,我只想结束掉这一切。”当他答应那群人后,他不再害怕眼前这个人了,这一次,他想把他推向深渊的男人说再见。
“你以为你一个能结束掉这一切吗,你看我和你母亲住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是我辛苦赚来的。”
他笑出声来说道:“你赚来的,你的钱和你的地位是光明正大的吗。”
他拉开书桌上的柜子,施法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充满了肮脏的交易,而每一张照片里都出现同一个男生躺在床上和在各种地方,那个人男生就是他,送到各种达官贵人身边,那个人就是他那个想爬到高处的父亲。
他母亲的阻拦换来只有父亲的毒打,最后一次阻拦,他再也没有见到他的母亲,他父亲更变本加厉,除了学校,不允许他跟任何人有说话的机会。
另一队警察带人冲进来时,他们只是怀疑男人,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男人就是这一起案子的主犯,但现在证据都散落在地上,这下不用怀疑了,直接把人带走。
警察局来了许多家长认领自己家的尸体,有些早已经成泪人还有些晕了过去。
“我的孩子啊。”
“时间到了,孩子们,我们该走了。”我指了指挂着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下午五点半,外面来接孩子们的公交车,早已经等待多时了。
孩子们还是依依不舍,我安慰他们说:“剩下就交给警察叔叔们,而且你们现在要做就是好好跟家人道个别,我已经跟上面打点好让你们去投胎。”
这个案子的各种证据整理大半年,法庭上法官看着比刘队还要高的证据,足足有一间房间还要多的证据,经过审判判处主犯和学校校长为立刻死刑,其他人被判有有期徒刑四十年,包括村长和村书记等三十多人没收财产判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彭。”一声枪响又一声枪响结束两个十恶不赦的人的生命。
他看着把他害成这样的两人倒下去,那一刻,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终于结束了。”
“还有没有结束。”
我出现他面前,他看着我,我牵着他的手,来到一间房间里。
“妈妈。”
他看着许久未见的母亲就像睡美人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维持她生命的仪器。
她好像听到想见那个人的声音,流下泪水。
我伸手要拔到电源,他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想干嘛。”
“她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在等着你,现在等到了,她也该离开了。”
他不愿意松开我的手腕,乞求我说:“不,我不想她离开。”
“你已经死了,而她算是死了,就算我现在不动手,今天晚上也会有人来带走她。”
“不。”
“听话,她前半生活在你父亲的毒打下,而后半生躺在这里,你不觉得她的一生活得很累。”
他早已经哭成泪人,趴在她身说道:“妈妈,对不起,容天对不起你。”
最后,他亲手拔下电源,躲着衣柜里不愿意妈妈最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目睹了妈妈被带走,没有看见他的失落。
“咱们也走吧。”
根据十八位阎罗王的审判,他需要经历一切惩罚,然后,被流放一处无人无鬼的地方干到魂魄消失。
而那两位十恶不赦之人,将受到十八层惩罚之外,每一次投胎都是安排最差的命运,不断地折磨他们。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说什么,。
……
“爸,我看到奶奶了,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电话那一头冷静地回应他说:“我知道,其实她不是活着,而是变回她的样子,做为真实的她回来。”
“为什么这么说。”
“电话里说不清,等三年后的七月到来那天,大家一起回来再说。”
电话那一头的人挂断电话后,看着眼前那一幅巨大的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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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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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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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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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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