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很快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旁边鸡笼里有几只鸡,几只母鸡已经被忽略掉了,因为在前面拼命朝外面扑腾盯着这边目露凶光的那只公鸡已经吸引完她的目光。
是放这只鸡吗?
心中有想法,但是手底下却没慢,她一把抽起木鸡笼的门闸,笼里面使劲扑腾的公鸡,在笼门大开的那一瞬间飞扑了出来。
九姑娘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公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被陈云锁住的王捕快身上,而且是脑袋上。
如果是在平时有肉身的时候,或者说它肉身还没死的时候,黄鼠狼妖一看到这只公鸡就马上意识到,绝对是大补,这只鸡绝对不一般!
但现在,它没有了妖身,整个就是一个残魂,这种情况下看到这只公鸡,它灵魂深处感觉到的却是深深的威胁。
果然,这鸡不讲武德,它啄下来了,啄的还是脑袋的顶门。
这地方如果是在小孩刚出生的时候,这叫卤门,软软的,随着心脏跳动而跳动,当然有些不跳,等到长了些日子了,就会变硬变成与其它脑壳骨一般无二的东西。
但是,就算是硬后变成脑壳骨了,但顶门依然是人的灵魂出入的途径。
黄鼠狼妖在惊恐的发出尖锐大叫声,然后是惨叫,而且是痛到灵魂深处的惨叫。
因为这只公鸡居然从王捕快的脑门上啄出了一只黄鼠狼虚幻的影子,这就是黄鼠狼的残魂。
都说黄鼠狼是吃鸡的,但是在这只公鸡面前黄鼠狼的虚幻影子,也就是它的残魂,居然毫无反抗之力的就从王捕快身上被啄了出来。
然后像一条大号蚯蚓一样被甩到地上,公鸡两只爪子踩上去,然后用嘴勾子撕开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啄着吞了进去。
每撕开一截残魂吞掉,留在外面的黄鼠狼就会更小一些,更小一些,最后小到跟虫子一般大的时候,就被公鸡整个给吞了。
在黄鼠狼的残魂被公鸡啄出了王捕快的身体之后,陈云就把他甩在一边,也不去管那只公鸡,而是直接扑向了跟着老头纠缠在一起的李捕头。
老头毕竟是老了,过了七十,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罕见。
就算他吃了被烹煮过的妖丹补全了身体的暗伤,恢复了一些年轻的身体机能,也不能无视岁月。
所以在跟年轻力壮的李捕头身体对抗时,他完全是处于下风的,如果不是靠着经验丰富,他也牵制不住李捕头。
幸好现在陈云来了。
另外附身在李捕头身上的那缕离魂,也看见了另一只黄鼠狼残魂的惨痛遭遇,瞬间惊恐大叫:“这是什么公鸡,怎么把我孩儿的魂魄给吃了?”
没有人回答它的问题,反倒是左老头把它附身的李捕头抱的更紧了,陈云直接把腰间的杀猪刀给解下来,一只手按住李捕头,另一只手把杀猪刀连着皮套一起按在他的额头上。
杀猪刀在接触到李捕头的额头瞬间寒冷如冰,直接就在陈云的手上结起了霜花,在这股寒气下,李捕头整个脸面也都有了霜花,两条眉毛差点就变成了雪白。
“啊!这煞气……”
话没说完,就看到一股带着白霜的黄烟从李捕头的顶门飞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了妖邪,手中的杀猪刀也从寒冰状态,慢慢恢复到平常状态。
左老头和陈云这才松了口气,俩人同时瘫倒在地。
“啊!”
李捕头像被噩梦惊醒一样,大叫一声,在地上坐了起来,那样子就像真的是在床上睡觉,然后被大梦惊醒一样。
就跟人熟睡的时候,无意识猛的一蹬腿就砸在床板上,那其实也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在抗拒某种邪魅的入侵。
但其实他是清楚的,从一开始捡到金银之后被附体,他都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个附体的妖怪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做出来一步接一步的事情。
也看到了左老头跟陈云帮王捕快和自己驱离身上妖怪的魂魄。
但此刻他是一动都不想动,因为本源消耗太大了。
就跟扶乩一样的,神打请神上身,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身体稍弱的人,被鬼神上身之后,半条命也就去了,所以乩童一般都必须将身体锻炼到一定程度才去接这个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都很短,从九姑娘把公鸡放出鸡笼,再到陈云用刀的煞气把黄鼠狼妖的离魂从李捕头身上给赶走,这一切的发生旨在那短短的眨眼间。
等到那股带着冰霜寒气的黄烟飞出院落,九姑娘才赶紧过来,扶起已经累得瘫软在地的左老头。
“叔公,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左老头喘着粗气爬了起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九姑娘正想过来扶陈云,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刘二叔和一众人等,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屋里探出头,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也不敢出来。
消息灵通的刘二叔,更是知道有妖怪肆虐的地方,通常都是尸横遍野。
甚至有一个地方连整个村子所有人都没了,不由得他不心惊,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范畴了。
李捕头拖着疲软的身子爬起来,至于王捕快则差了许多,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这可能也是本原损耗太多,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感谢两位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两位,怕是李某人这番要交代在这了!”
左老头喘着粗气,狠狠的深呼吸了两把,这才把气息给调匀,方才说道:“李捕头,按说你身上有皇朝气运,不应该有妖物能附得了你身。
但是,对方利用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金银珠宝,以死气破了你身上的皇朝气运。
以后走在荒郊野岭,看到地上的金银就不要捡了!”
李捕头羞愧不已:“不敢了,不敢了!”
左老头继续说道:“你二位元气大伤,今天怕是回不去的,今晚就在村中歇息吧!
等明日,身体恢复了些,再走也不迟!
你二人的皇朝气运已经荡然无存,在走夜路恐遇鬼魅!”m.xiumb.com
这么一说,李捕头更不敢走了,再加上王捕快还瘫软在一旁晕了,这咋走?
幸好村长刘二叔家还有空的房间,就帮着把王捕快搬他家去了,一日风波终于平息,而婚礼也在风波中结束。
左老头对今日九姑娘的表现很满意:“在村子里,老头我也是把你从小看着长大,却没想到一介女流,胆气竟如此之足。
若不是你放出公鸡,今天怕是我跟陈云都要交代在这了。
不错!”
陈云也点头,不愧是从小把自己和弟弟拉扯大能护住那几亩薄田的女孩,比一般人性情还要胆大坚韧许多。
本来还觉得,只是帮人的一场假结婚,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姑娘顺眼,还假个屁!
夜幕降临时,土地庙里,一阵黑烟滚滚。
“废物,都是废物!”
今日李捕头连惊带吓,夜晚连灌了小一斤醪糟,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才敢睡下,但睡觉时,连油灯都不敢吹熄。
正睡着,他突然听到敲门,还有一个妇人的声音:“李捕头,开开门,我给你屋里添点灯油!”
这声音有点熟悉,这不就是村长刘二媳妇儿,半夜添灯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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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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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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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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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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