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崇听着楚子善的话,眉头越拧越紧。
因为楚子善的所求于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而他却看不懂这于楚子善有何益处,他一双炯亮的虎目中氤氲着狐疑的光泽,斜睨向站于大帐门口的部将。
部将会意点头,悄然走向堆满文卷的桌案,将香炉点燃后悄然走出大帐。
拓跋崇看着香炉中袅袅飘出的烟雾,抿起嘴角释然一笑。
须臾间,初春三个丫头,以及云河皆突然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以墨抚着有些眩晕的头,矅眸森森:“拓跋崇,你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就不怕被世人所不齿吗?”
“哈哈……”
拓跋崇大笑着站起,撇着嘴:“你所谓的下作,在这战场上叫兵不厌诈。”
说着,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砸向地上,立时有大批将军冲进了大帐,无数把锋利的刀剑皆指向低着头的楚子善。
拓跋崇得意笑着:“楚子善,纵使你有诸葛孔明妙计,在本王看来抓住你,便是最大的胜算。”
顾以墨伸手握住楚子善娇软的小手:“子善,别怕,有我在。”
他看着拓跋崇,眸光锐利如刀,冷冷一笑:“白送于你的捷径不要,偏偏找死,真是蠢笨之极。”
拓跋崇愤然大喝:“找死的是你们,天下人尽知,楚昊宠他这孙女如珠如宝,只要本王用这丫头去要挟楚昊,他必定大开城门降于本王。”
“哼,我冠军侯对大夏忠心不二,他的儿子孙子死于战事都没有皱过一丝眉头,岂会为了孙女降你。
就这蠢笨如猪的脑袋,竟能统领三军,真为你柔然堪忧。”
顾以墨冷然蔑视着拓跋崇,柔和的语调却有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他强撑着站起,用力挥舞长袖,挡开指着楚子善的刀剑,锋利的刀尖将他名贵的锦袍割出道道裂痕,割破了他的手臂,月白色的袍袖上沁染道道鲜血的血印。
他将楚子善护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柔亮的发鬓,矅眸中盈满柔情。
拓跋崇暴跳如雷:“你竟敢说本王愚笨,先给本王挑了这不知死活的……”
顾以墨突然抬手,一把精巧的火铳对准了拓跋崇。
“哎呀。”拓跋崇见此物大惊失色,连忙躲到兵士的身后。
顾以墨淡然一笑:“看来建宁王认识这洋玩意,听说它很是敏感,只要手指轻轻一勾动,便能射出火弹来,被其打中的人必死无疑,得到它至今还从未用过,建宁王可想尝试一下吗?”
一只小手轻搭在顾以墨的手上,他转眸看向昂着头笑容甜美的楚子善。
楚子善微微嘟着红唇,撒娇道:“看你把人家吓的,我们来做客可不能这般无礼呢。”www.xiumb.com
她轻推开顾以墨怀抱的手,缓缓移步迎向敌人指着她的刀剑,那凛然气势竟逼得柔然兵士们连连后退。
顾以墨握着她的手,与其并行,手中紧握火铳,眸光狠绝的盯着拓跋崇。
楚子善停下脚步,盈盈笑看面有惶色的拓跋崇:“来柔然大营我便存了死志,你愿合作,我们便是双赢。
若你不愿合作,我就自行了断,怎么可能傻到给你要挟我祖父的机会。”
她的笑容收敛,娇美的小脸瞬间凝结了冰霜。
“忠君报国是我的祖父一生的执念与责任,而我只在乎楚家人平安,不能允许任何人害我楚家人半分半毫,守护楚家就是我的执念。
你若不合作,我是逃不出你的大营,但我保证,你会死在我前面。”
话落,她指了指顾以墨手中的火铳。
拓跋崇脸色沉郁,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挥手:“都下去吧。”
军将们听命都撤离了大帐,拓跋崇看着楚子善叹息一声,:“本王答应你,一定全力配合你,但本王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有半分欺瞒,本王会让你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
楚子善娇俏一笑:“相信我,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片刻后,柔然军营大门大开,几匹战马疾驰而出,迅如闪电向大夏边城而去。
马蹄声急,顾以墨看着驾驭着照夜玉狮子狂奔的楚子善。
回忆起童年时,在他生死一线间,就是这单薄清瘦的身影护在他的面前,为他挡去刀剑箭雨,让他无比的安心与信任。
如今,她面对敌军主帅不卑不亢沉稳睿智,只为守护她的家人。
他一直渴望着成为她的家人,可被她全心全意的爱着护着,那将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今日她带他偷入敌营,与他一起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虽是拉他下水,可他心里却喜悦通过了她最后的考验,从此,她应该可对他彻底敞开心扉了。
他抻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笑道:“我刚刚的表现应该让你很满意,那你,可还记得应了我什么。”
楚子善弯了嘴角,美眸秋水荡漾:“待回京都我们就成婚。”
他皱起眉头:“为何不依祖父的话,直接在军中办了婚礼。”
楚子善娇嗔:“是谁说一辈子都等得,眼下这几日便等不得了,我还有些事要做,夫君便体谅些吧。”
“你叫我什么?”
顾以墨满眼惊喜,扯着她握缰绳的手。
楚子善羞赧的红了脸,甩开他的手,一声呼喝,照夜玉狮子如一道闪电般飞驰而去。
“臭丫头,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顾以墨说着,扬鞭打马追上去。
大夏边城,一将士急急走进上书房,向坐于桌案后的王亦清行礼,将一封书信递过去。
“刺史大人,萧妃娘娘给您的密信。”
闻言,埋于在文卷中的王亦清抬起头来,看了看将士手中的书信,皱着眉头道:“贤王都被幽禁了,她一失宠的妃子还想指使我们?”
他拆开书信看了看,阴鸷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站起离开桌案,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量。
“萧妃娘娘信中说了什么,让大人如此为难?”将士问。
王亦清将信递给将士,将士接过打开,倏然瞪大眼眸:“杀端王!这……”
王亦清瞪眼,将士立马住了声。
将士忙走去关上房门,转身回来,:“萧妃竟让大人杀端王,这女人疯了不成?”
王亦清冷哼一声:“端王和楚子善早有勾结,她定没少向端王编排我们,所以,端王一来便对我等喊打喊杀的,这是在给楚家军出气,也是拉拢楚昊为他所用。
若让端王回京城肯定向皇上告我们的状,我等不但乌纱不保,恐这项上人头都要搬家了,这萧妃到是提醒我以绝后患。”
“端王死于边城,我们做的再干净,也难辞其咎。”
王亦清将书信丢于茶炉里,看其燃烬,阴鸷一笑道:“杀端王何需我等,这端王的死也许能将楚家人一窝端了,正好就完成皇上的密令,我就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回京都做天子近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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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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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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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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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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