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和贾燕云等人顺便把家里的剩饭残羹垃圾帮忙带下去,许扬和沈娜把家里收拾完去卫生间泡澡。
他们刚洗完澡躺到床上,沈娜注意到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她拿起电话发现是陌生号码,于是接听电话,里面传来沈楠的哭声。
“姐,姐不好了,咱爹出事了。”
沈娜心里咯噔一声,虽然有时特别恨沈爱军,可是这个消息来的也未免有些太突然了。
她追问道:“怎么回事?”
沈楠声音带着后怕:“我也不知道,下午回来的时候,咱娘不想坐三轮车,她说步行回去,我自己在前面走着,突然听见后面传来爹的叫声,当我回头的时候,爹已经坠崖了,我后来就回村找人帮忙去崖底寻找,等我们找到后,咱爹已经没气了。”
沈娜呆住了,沈爱军就这样没了?
她悄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腿,意味着这不是在做梦。
沈爱军的死亡简直出乎沈娜的意料,虽然她诅咒过沈爱军,可当这一切真的来临时,沈娜还是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有高兴,但也谈不上多么悲伤。
属于沈爱军的回忆仿佛在那一刻重新复苏,沈娜记得小时候,沈爱军还没有这么变本加厉,有时打牌赢钱后会给她和沈楠买两块冰糖吃。
不知道为什么,沈爱军的性格越来越的偏执和崇尚暴力。
沈楠看沈娜没有回应,在电话里呼唤了几声:“姐,村里的长辈说你要回来奔丧。”
沈娜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咱娘怎么样?”
沈楠:“咱娘自出事后变得沉默寡言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肯理我,你回来开导开导她吧。”
他没有把沈爱军在火车车厢里殴打周桂枝的事情告诉沈娜,担心沈娜情绪出现激动。
沈娜跟沈楠聊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沈爱军死了,竟然真的死了,一抹湿润从沈娜眼里渗出。
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诅咒的缘故害死的沈爱军,无论再怎么样,那人是自己的爹。
许扬从外面进来看到沈娜哭了,不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娜抬头看向许扬:“许..许扬...我爹他..他没了。”
许扬:......
沈娜断断续续把沈楠在电话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扬跟沈爱军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没想到沈爱军这么快就下线领盒饭。
他问道:“周姨怎么样?”
沈娜:“我娘没事,沈楠说变得沉默了,无论说什么都不搭话。”
许扬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沈娜:“今天下午。”
许扬知道沈爱军既然下线了,沈娜身为沈爱军的闺女肯定要回去奔丧,无论生前沈爱军再怎么作恶多端,身为闺女的肯定要回去,还要回去看看周桂枝。
许扬开始拿衣服:“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沈娜担心许扬开夜车不安全,说道:“现在太晚了,你都没有休息好,我们明天再回去吧。”
许扬:“我没事的。”
沈娜注意到许扬眼里的关怀,不由自主的抱住许扬,她现在真的很自责,因为自己的家里隔三差五的出事,每次都要麻烦许扬。
许扬知道沈娜心里难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沈娜:“我现在就是有点担心我娘。”
许扬:“那你快点穿衣服,我们现在就动身。”
他们匆匆换上衣服,沈娜从冰箱里拿些零食和饮料,收拾完后就从楼里出来了。
晚上11点,许扬开车踏上返回江明的征程,跟以往闲暇的时光不同,这次是奔丧。
沈娜给许扬说着安排:“你把我送回去后就回清城吧,我可能会在家里多待几天。”
正常丧事一般都要3-7天时间,因为不可能人死就立马下葬,尤其农村还流行的土葬。
许扬跟沈娜不是夫妻关系,按理说许扬是不用跟去的。
他握住沈娜的手:“等到时候看情况吧。”
汽车疾驰在公路上,红色醒目的尾灯渐行渐远。
......
早上六点,许扬和沈娜回到江明,夏季的天空在五点多就已经亮了,八点钟的时候他们回到镇上。
前往村里的山路无法开车,许扬把车停到乡镇。
接到消息的沈楠借来三轮车过来接他们。
许扬看到沈楠的时候,发现沈楠变化很大,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看起来明显没有睡好,脚上穿着白鞋,胳膊上还有白布。
沈娜见到沈楠后,两人抱了抱,眼泪绷不住落下来。
许扬看着远处的山崖,那些山路看起来狭窄崎岖,可是沈爱军走了几十年,应该不会失足掉下去的啊。
沈娜问起沈楠的具体经过,原来是沈爱军喝酒了,回来的路上买包花生米和白酒,边吃边喝,最后因为没看清脚下才掉下去的。
沈楠哽咽道:“等咱们村的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他也恨沈爱军,可是沈爱军的突然死亡还是给沈楠带来震撼,比起沈爱军对待沈娜,沈爱军对沈楠还是不错的,至少会全力支持沈楠上学花钱。
许扬说道:“先回家吧。”
沈娜却对许扬说道:“许扬,你回去吧,家里我和小楠能顾得过来。”
她不想让许扬跟着掺和家里的事,这不是喜事,而是白事,担心会给许扬带来不好的霉运,再说许扬开一夜的车,根本就没休息好,而她还在车上打了会盹儿呢。
沈楠不明就里,他是想让许扬来家里的,有许扬在家里主事要放心不少。
许扬对沈娜说:“我至少也要随个礼吧?”
沈娜看许扬坚持,只好让沈楠骑着三轮车带他们回去。
经过一处山崖的时候,沈楠给沈娜讲解着:“咱爹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当时我在前面走,娘和爹在我身后,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听到动静的时候咱爹已经摔下去了,就剩咱娘在边上站着,我看咱娘半只脚都要踩下去了,急忙把她拉回来了。”www.xiumb.com
沈楠说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怕,因为他觉得是沈爱军不小心摔下去的,摔下去之前下意识想去抓住周桂枝,而周桂枝为了救沈爱军,差点也跟着摔下去。
许扬突然问沈娜:“我记得以前听你说附近的悬崖,只有这里最陡是吗?”
沈娜轻轻点头:“其他的地方有缓坡,只有这里最陡,差不多有五六层楼高。”
许扬看着山崖的景色,确实只有这里最陡峭,别的地方都有坡度,沈爱军从这里摔下去是真的意外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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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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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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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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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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