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同伴被一波带走。
肢体残废,血雨飘洒……
惨烈、悲壮……
不可战胜的无力感,涌上每一名姜兵心头,骚动着后退。
万夫长也萌生退意,可他们是三路大军齐攻。
左右贤王没退,他们退了,国主颜面尽失,他哪能落到好?
万夫长望了望左右山崖:“暂且后撤,待左右贤王拿下高坡,三面夹击。”
话音没落,左侧山坡上冒出一群乾兵,黑压压的手榴弹往头上招呼。
“轰!轰!轰……”
“撤!快撤!”
万夫长急声大吼。
奈何山谷空间有限,战马回旋力不足,又受到手榴弹威胁。
撤退成了大型践踏现场,很多姜兵倒下便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等冲出山谷,一万将士只剩四千。
近一半人,都死伤在自己人践踏之下。
看到败退下山的左贤王所部,万夫山眼睛红了,挥动腰刀上前质问。
“为什么要撤退?”
“左贤王呢?让他给我出来!”
“大人!左贤王回归天神怀抱了。”
“左贤王在地沟内被震天雷炸伤,兄弟们为了救他,死伤惨重。”
“为了不让兄弟们枉死,左贤王举起腰刀,插进自己喉咙……”
姜兵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万夫长惊立当场,他没想到,堂堂左贤王竟然死了。
“医官啊!快来医官!右贤王受伤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右贤王被流弹击伤胸口,跌下山坡。
所属姜兵慌忙撤退。
雄心勃勃的三支强军,全部饮恨败北。
……
“胜利了!”
相对姜人士气低迷的局面。
守军三战三胜,打出了精气神。
经统计,共战死二十一,伤七十三。
减员不满一百,绝对称得上史无前例的大胜。
将士们争相奔走狂欢。
秦洛却是一盆冷水浇下。
“没什么好高兴的!”
“我们拿着优良武器,有着完备工事,对付一群手握兵箭的人,还付出近百人的伤亡代价。”m.χIùmЬ.CǒM
“这是什么?这是耻辱!”
将士们面面相觑,心说国公爷这要求太高了吧?
铺天盖地的姜兵冲来,我特娘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一仗打下来,漫山遍野都是姜人尸体、伤员,国公爷竞不满意……
“这不是冲锋战,而是坚守战!防御战!”
“零伤亡才是我的目标。”
“各战队指挥官,询问士兵受伤原因,统计受伤原因,总结避免方法,让全军兄弟引以为戒。”
“遵命!”
欢呼声消散。
张信走了过来:“将军,满山姜狗伤兵咋办?要不要补枪?”
“不用补,把他们抬下山,交给姜人!”
“啊?……这……将军,姜狗和多数将士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张信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不同意放过受伤姜兵。
其它人也都看了过来,眸子里满是锋芒。
秦洛环视全场:“你们认为,把伤员还给姜人是仁慈?”
“错!”
“伤员不仅能消耗他们军粮,还能影响士气!”
“大军带着伤员逃跑,还会拖慢速度!”
“如果你们是姜国国主,管还是不管?”
秦洛一句话,把所有人问住了。
仔细一捋,才发现此策看似仁慈,实在歹毒。
呼延陀倘若不管,将士必然兔死狐悲;倘若管,坏处有很多。
“去吧,按我交代的做!”
“遵命!”
……
姜人大营。
很多姜兵还没从战败中缓过劲来。
今日一战,就像噩梦一般,在心头缭绕,在眼帘前重现。
国主大帐,也是气氛凝重一片。
左贤王战死!
右贤王重伤!
共计出动五万大计,撤下来堪堪三万人,再减动能跑伤兵,仅剩两万七八。
也就是说,这一仗损兵折将将近半数。
这一仗,生生打折了呼延陀的脊梁骨,又有些不知所措。
弓身山延绵近百里,找到一个突破口突围,他还是有信心的。
只是心有不甘。
在自己的地盘上,五万大军,被五千乾兵打得丢盔弃甲,死伤近半。
这特玛姆叫什么事?
“启禀国主。”
“大营外来了一个乾人。”
“大声喊话说,已把受伤勇士送下山,让派兵去抬回来!”
呼延陀听完两眼微眯,揣摩到秦洛用意。
双拳紧握,恨得牙痒痒。
随后一拍面前矮桌,吩咐右侧亲卫:“你带两千兵马,把伤兵接回来!”
既然秦洛出招了,他必须接招。
大不了使点手段,把拖后腿的重伤员全部干掉。
“遵命!”
“喊话乾人,秦洛中了乾国皇帝奸计,和我们在这儿打生打死,乾国大军已经抄他们老巢!”
“吾不愿和秦洛为敌,更不想两败俱伤,可放他们安然离去!”
……
弓身山脉。
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红。
将士们正抓紧时间修整工事,重埋地雷等。
秦洛站在山巅,瞭望姜国大营方向,预测着接下来的战争。
可以说,今日一战,充满偶然性。
呼延陀得知后路被断,押上大军,意图一战定乾坤。
奈何被碰个头破血流。
接下来,恐怕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该怎么布局,再让他撞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黑压压的骑兵,从远方奔弛而来。
抵达山脚,一部分人警戒,一部分把伤兵抬上马背。
见山林毫无动静,一骑策马上前,大声喊话:“叽里呱啦……”
很快,一名将兵满脸惊恐跑来禀报:“国公爷,不好了,山下那姜人说,你上了皇帝的当……”
秦洛听完,嘴角微扬暗自腹诽,呼延陀这是还没回过来味吗?
幻想着仅用一通语言刺激,让我主动退兵,他好找个台阶下?
思索了刹那,秦洛决定用激将法刺激呼延陀一波。
随口吩咐将士:“你去用姜话回应,说呼延陀那二傻子,到现在还没睡醒呢!”
“这登陆地点,是我通过大乾,特意传给他的。”
“目的就是把他引来海边,钻入我的包围之中,否则仅凭双腿,哪里追得上他们?”
“数万大军对阵我五千将士,连一个山头都没攻下,天神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还活着干啥!不如一头栽进尿泥里淹死!”
“让他别不服气,我就在这儿等着,有种再派大军来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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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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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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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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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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