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组成一条璀璨的星河,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也是在这时,欧阳回到了贵府之中。
他的脸色说不上多好。
在牢房中的情绪宣泄,说白了也和无能狂怒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老爷,您回来了?!”
前厅中守着的小贵看到欧阳后十分的欣喜。
他忙不迭的上前,招呼道:“老爷您这么晚了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去厨房让人准备一下?”
“不用了。”欧阳没什么心情吃饭,反问道,“申鹤回来了吗?在哪?”
“夫人她白天就回来了,就是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一直待在观海阁,少夫人叫她吃晚饭也没有下来。”
说到这里,小贵赔着小心的问道:“老爷,要不您去劝劝?”
申鹤是欧阳夫人这事,在之前贵平出海回来后就已经低调的宣布过了。
所以小贵心里明白。
但是申鹤那副生人勿近的态度,让并不熟悉她的小贵心有戚戚,不太敢靠近。
连晚饭都是拜托薛莲去叫的。
“我知道了,你让厨房做点宵夜吧,我去叫她。”
“好的,老爷请。”
小贵走开后,欧阳在前厅的院子中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明月,有些牙疼的向着观海阁走去。
之所以不用传送,是脑子里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申鹤。
又食言了啊!
!
刚回的璃月港,就撇下她离开了,说得是马上回,但如今已经是深夜了。
这样的情况,申鹤闹小情绪简直太正常了。
得像个法子解释一下。
穿过门廊,来到后院中,
刚靠近听竹苑就看到不少侍女进进出出的,很忙碌的样子。
站在听竹苑的门口好奇的向内看了一眼,就正好见到薛莲从里面出来,一边伸手关着房门,一边对着里面埋怨道。
“娘给你洗澡你怎么就嫌弃了?你才六岁,你自己怎么洗的干净?”
“我就要自己洗!”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让人进来侍候总行了吧?”
“哼!”
“这孩子。”薛莲一脸的无奈。
她将门关上,转过头就看到欧阳正好站在门口看着。
薛莲先是一惊,接着喜道:“哎呀,家主大人回来了?”
说着就往院门走来。
“家主您怎么站在门口?要不进来坐坐?”
“不了,我就是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侍女们进进出出的,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
“让家主见笑了,传玉他最近受了些打击,总想着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开始闹脾气了。”
妈诶,青春期都没到就开始叛逆了?!
欧阳闻言有些意外。
“打击?正好我刚回来,我听说之前那孩子打上了北国银行?是因为这件事吗?”
“原来家主知道吗?”薛莲有些意外的看着欧阳,点头承认道,“是的。”
说完,薛莲面上露出一丝愁色,轻轻地说道:“我当时去的晚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据烟绯后来跟我说,传玉倒是没吃什么亏,可那场大战将北国银行都打成了废墟,为此伤到了不少百姓,让那孩子心中受挫了。”
“但那孩子出发点也不是恶意。”
薛莲继续解释道:“请仙典仪上,岩王爷从天而降砸了下来,七星与百姓眼睁睁的看着岩王爷死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各种传言都有,还有人说这是您杀了帝君。”
“那孩子听了气不过,又曾听您说任何坏事背后总有愚人众的身影,加上有一位叫...留云的仙人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愚人众曾杀了贵进,就直接打上了北国银行要个说法。”
气性不小啊...
欧阳眼神不变,他看了眼内屋的方向,脑中开始闪现一个想法。
他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孩子会这样我也有些责任,平时对他的管教不多,再加上我之前让你出海,那孩子可能因此野惯了才会做事如此不顾后果。”
“你也别往心里去,正好你如今也待在家中了,平时可以管教一下他。然后我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出去做件事锻炼锻炼,多与人沟通交流,应该也能走出这次的心理阴影。”
“真的吗?”薛莲闻言大喜,她连忙问道,“可是那孩子才六岁,能做什么事呢?”wWW.ΧìǔΜЬ.CǒΜ
“帝君的法蜕不是还没处理么?正好举办一场送仙典仪,典礼的筹备工作可以让那孩子参与一下。”
欸?!
薛莲疑惑的眨了眨眼,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欧阳会下如此决定。
但聊起这件事,心中的一个疑问还是让她不吐不快。
“家主大人,如今您回来了,那,帝君的事,是真的吗?”
“这事挺复杂的。”欧阳想了想还是没对薛莲说实话,“你可以默认帝君离开璃月了。”
“那...送仙典仪这么重要的事情,让那孩子参与其中,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主办人你也熟悉的。”
“欸?是谁?”
“钟离先生。”
是他?
薛莲想起那位温文尔雅的钟离,心中既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而欧阳解释道:“钟离你应该也是见过的,他为人学识渊博,待人也是极好的,颇有君子之风,传玉跟着他做些事情,也能学点知识。”
薛莲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嗯,那就听凭家主吩咐了,我过会就去跟孩子说。”
事情算是聊完了,欧阳也准备告辞离开。
但是在离开前,他装作无意的随口问道:“对了,在稻妻时,你说最后是愚人众从大海中将你救起,之后就在至冬宫中,那你对愚人众中各个执行官算是熟悉吗?”
“没有,我体内的邪祟在那段时间也是在恢复阶段,加上我精神崩溃,那段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对那段记忆并不清晰”薛莲表情有些痛苦,显然不太想回忆那段经历。
“那时候大多数都是待在一处集中营里,体内的邪祟很小心,她一直控制着我的身体待在角落恢复实力,并没有与他人过多的交流。”
“不过后面是有过一次会议的...那场会议上,除了代号【博士】的执行官不在以外,其他的都在场,不过只是一场会议,我对他们并不了解。”
“算了,我也是随口一问。”欧阳见薛莲面色痛苦的样子,也不再强求,“事情过去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的。我先告辞了。”
“嗯,家主大人再见。”
看着离开了的欧阳,站在原地的薛莲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提问起愚人众的事情呢?
她记得今天类似的话之前跟欧阳说过,这让薛莲有些奇怪欧阳为何今天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不过她也没有往深处想,在欧阳转过拐口消失不见的时候,薛莲也转身回到了听竹苑中。
另一边,欧阳一步步继续向着观海阁前进。
一边走,一边心中做着盘算。
回来的太仓促,璃月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知道。
不过从钟离,还有薛莲的话语中,能确定的是送仙典仪还没有开始。
那这里面就可以稍微操作一番了。
让喜欢莽的欧阳都开始动脑筋算计的事情,那自然是坑钟离了!
如今权力交接,这份责任他接的不情不愿,心中非常的不爽。
所以有机会的话,欧阳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只是这个坑法,得仔细琢磨琢磨。
不知不觉间,欧阳走到了观海阁前。
看了眼面前这七层的塔楼,欧阳轻吸一口气,推开关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绕过家族大阵的核心地带,转入边上的楼梯一路向上,来到最顶层的平台处,就看到申鹤背对着自己,正倚在柱子上看着外面出神。
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银光,为申鹤披上一层薄纱。
夜风习习,撩起她的长发,让申鹤的气质在这一刻更加的出尘。
欧阳一边欣赏着,一边靠近。伸出双手从她的背后环住申鹤的腰肢,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处,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没等急了吧?”
“没有。”申鹤的语气并无异样,身体后靠,让自己整个身体融入欧阳的怀抱中。
她将看向月亮的双眼移开,反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没呢。”欧阳回答,“小贵说你晚饭也没有吃?”
“嗯,没吃呢。”
“那正好,我让小贵通知了厨房,我们现在走过去的话,应该就差不多好了。一起去吃点吧?”
申鹤点头答应:“好。”
这么顺利?!
欧阳心中奇怪,老婆没发一点脾气,且还这么听话的样子,让他心中怪怪的。
甚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欧阳对申鹤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她是一个清冷的性子,但是内心其实是无比火热的女孩。
就是外冷内热。
在两人愈发亲昵之后,申鹤是不介意在自己面前显露自己真实的脾气的。
所以这种情况完全不像是她该有的样子。
这让欧阳觉得两人此刻虽然抱在一起,但似乎距离反而拉开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开口道:“那个,我错了,我不该撇下你的。我当时就该坚持把...唔?”
话没说完,申鹤就转身环住了欧阳的脖子,并吻了上去,堵住了欧阳想要解释的嘴。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
风似乎有些急促,它在平台处盘旋了一圈,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吹向了他处。
不久,两人唇分,申鹤将头靠在欧阳肩膀上。
“不用解释了,我不需要解释。”
说完,她松开怀抱,拉起欧阳的手,又说道:“走吧,先去吃东西。”
申鹤的声音柔柔的,似乎一直没什么变化,但是欧阳看着,听着,眉头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欧阳知道心的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看似申鹤还是那样没有变化,但是这反而让他觉得事情可能更加大条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反手将申鹤拉了回来抱在怀中,直言问道。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申鹤脸上的笑容还是如同往常那般,似乎一切都是欧阳自己想多了。
“是这样的。”欧阳不想发生那些狗血言情剧的剧情,所以开口说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样的困难,我希望是我们一起面对它。”
“我没事啊?!”似乎是欧阳的话语让申鹤感觉奇怪了,她诧异的与欧阳对视,眼中有着莫名,“你是误会了什么吗?我很好啊?!”
难道真的是我犯贱?!
不打不骂不舒服?!
见申鹤无辜的样子,欧阳虽然心中依然奇怪,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歉然一笑,解释道:“我以为你今天不去吃晚饭,一直待在这里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我一直赔着小心。但你现在一切正常的样子,让我心里怪怪的。”
“好啦,你忙正事我自然不会怪你,而且你虽然回来晚了些,但毕竟是在今天就回来了的。我生什么气?”
“那你怎么不去吃晚饭?”
“这个啊...”申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因为虽然和薛莲还有孩子都相熟了,但你不在身边我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正好等你回来一起吃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
欧阳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这回是他拉起申鹤的手,向着楼梯走去。
“那走吧,我们去吃夜宵。”
两人一路向下,除了观海阁,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路上,欧阳对着申鹤说道。
“你是不知道,今天璃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嗯?什么事情?”
“嘿嘿!”
欧阳的笑容很臭屁,他伸出拇指指着自己,一副牛气哄哄的口气说道:“以后这璃月,要我说了算了!”
他虽然对于接下璃月的担子很抗拒,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自己老婆面前显摆。
可惜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申鹤似乎愣住了,没有如同他想的那般惊喜或疑问。
“怎么了?是不信吗?”
“不是。”申鹤回神一般的摇头,“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摩拉克斯,他之前就是带我去了看他的珍藏,然后就将那里的控制权给我了,还说以后璃月就交给我了。”
欧阳解释着,表情又恢复到那副臭不要脸的模样。
“怎么样,你说这是不是大事?!”
“还真是大事。”申鹤点头,转而道,“说起这个,更让我奇怪的是,按照你的性子,应该不会接受才对吧?”
欧阳闻言回答道:“对啊!我一开始的确是拒绝的。但后来被逼着没办法,只能接受了。”
“这里面很复杂,我得给你好好解释一下...”
月光下,两人向着餐厅走去。
欧阳边走边对着申鹤解释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看到申鹤那被发丝遮住的双眼。
在听到欧阳说出他即将成为璃月新的“岩王爷”后,她的心思就已经不在欧阳的解释上了。
夜风撩起她的长发,将她的双眼遮住,似乎也遮住了她前进的路。
明俊伯伯说的,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
申鹤心中默默的想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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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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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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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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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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