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祖父。”刘盈月跟刘老太爷哭道:“盈月谢谢祖父!”
老太爷眼神示意儿子,刘铮推着老太爷就出了厅堂,刘府的当家人都不在厅堂了,外面的人也没必要留下来了,刘老太爷由刘铮推着径直往书房去。
“月姐儿,”大丫鬟们被人拖进厅堂时,还在奄奄一息地小声喊着自家主子。
刘盈月摸了一下离她最近大丫鬟的脸,那是张雨水混着眼泪水的脸,刘盈月哭道:“是我害了你们。”
大丫鬟们各各拼命摇头,她们的命都是月姐儿救下来的,怎么会是月姐儿害的,是她们没用。
“她还是不甘心啊!”站在回廊里,老太爷屏退了伺候他的仆从,跟刘铮低声道:“她哪里是要救那些丫鬟的命,她这是在施恩图报啊,想要的是丫鬟们的忠心!”
刘铮是为一方统率的人,后宅的事他虽没有关心过,但人心他怎会看不明白?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在厅堂内,他才没有阻止老太爷的决定!
慕容越不是个多情的人,可以说是冷情的人,唯一能陪刘盈月的,能帮她的人,也只会是这四个大丫鬟。
“她白费了咱们的一片心血啊!”老太爷叹一句,“哎。”
刘铮就说:“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治家不严,错听妇人之言才进宫求旨赐婚。”琇書蛧
“确实是你的错!”刘老太爷冷道:“你那媳妇,还有那三个管家,竟然能在眼皮下出这样的纰漏!”
刘铮这时沉默不语。
“以后你不可再与慕容府为善。”老太爷沉声道,“你那丫头是个不守妇道,如今慕容越愿要她入府,他不是图这个女子,是圣意啊!”
刘铮一时慌了神,忙看向刘老太爷。
刘老太爷说,“这事以话便说成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说成政见不合,说成恶毒谋害都可,咱们府切不可跟慕容府再有瓜葛。”
圣上最不能容忍便是文臣与武勋世家强强联手。
刘老太爷长叹一口气,看着还在发愣的长子,又低声说了一句,“这也是圣上想让你做的。”
刘铮听到这话,便是一阵头晕,要不是扶住柱子,怕是已站不稳,“儿子差点害了刘府。”
刘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刘家最终是要交给长子的,以后如何?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自古朝堂之争,夺嫡之路,哪个不是用人命填来的事。
建隆帝进京之时,是他开的城门,刘老太爷到了如今还记得啊。
那一天,多少世家贵胄,官宦人家一夜之间被灭了族。
“若不养大刘盈月这丫头,就不会有这等事。”刘铮恨道,“我这是要将我们往血海堆啊!”
“说这些已无用了!”刘老太爷看着雨帘子,低声道,“那丫头肚子里,是不是有了慕容家的孩子了?”
刘铮一愣。
“她就要出门了。”刘老太爷说,“能不能让那丫头生,你来决定。”
刘铮推着刘老太爷,父子二人慢慢走着,终于在出回廊时,刘铮才说了一句话,“不能生。”
若是以前,刘铮是欣赏慕容越的,因为慕容越的确很优秀,德才兼备的佳婿好人选,因为这些,刘铮在朝堂之上,他是多次为慕容家说过话的。
不过现在,刘铮在刘老太爷的点醒之下,他已然没了底气,况且,建隆帝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刘铮边推着自家老父亲,边低声道,“她生下了那孩子,只怕这孩子生下来后,只会恨毒了我这个祖父。”
既然已决定放弃刘盈月,那就不在乎这世界上,多一个,或少一个恨他刘家的人了。
刘老太爷点了点头,道,“这事不能借她人之手,让刘大奶奶这个当娘的去做。”
刘铮道,“是,儿子知道了。”
另一边厅堂内,那四个大丫鬟被人拖了扔在檐外台阶上。
厅堂内,刘盈月跪在刘大奶奶面前,刘盈月在哭,刘大奶奶也在哭。
将一个匣子塞给刘盈月,刘大奶奶道,“这些银票,你收好。”
刘盈月抱着那匣子,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她的父亲和母亲还念着与她之间的情分。
刘大奶奶这时却别过脸,不再看刘盈月,道,“轿子侧门给你备好了,你去吧。”
侧门?刘盈月道,“女儿要出侧门出去?”
刘大奶奶道,“你还想从正门出去?”
刘盈月哑然,她是要给慕容越做妾的人,自然不可能从家中正门出去。
“你父亲让我给你带一句话。”看着刘盈月如今这模样,刘大奶奶一抹眼泪,道,“过了今晚,他再没有你这女儿,以后你要好自为之。”
刘盈月心下一凉,她父亲是家主,若是父亲不认他,那整个刘家便也不会再认她。
刘盈月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母亲!女儿错了!”
刘大奶奶也跟着落泪,“没用了!一切都晚了,你去偏房梳洗打扮一下,就此离家!”
“女儿能回房一下吗?”十几年的母女情分,刘盈月还想在赌一把刘大奶奶的态度。
厅堂的偏房是什么地方,要她一个被娇养了十几年的贵女去那梳妆打扮?
“你不可再入内宅。”刘大奶奶这眼泪擦不完,跟刘盈月道:“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祖父的意思,刘盈月默默地起身,离开前又问了刘大奶奶一句,“那祖父,他可好?”
“你祖父被你气得又请了太医了。”刘大姑奶奶道。
刘盈月旋即低下了头,艰难地对刘大奶奶半蹲福礼,刘盈月一掩面就哭着出了厅堂。
这边刘大奶奶还没缓过劲,那边刘铮的奴仆就过来请刘大奶奶,去刘铮的书房。
精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最后算计自家人,刘大姑奶奶现在的心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恨刘盈月,可她又控制不住的为她担心,听到自家夫君有请,刘大姑奶奶一抹眼泪,跟着丫鬟就出了厅堂,往刘铮的书房走。
刘盈月在摆有四个高椅,两个茶几的偏房里,由着两个从未见过的丫鬟伺候着。
做妾的女子穿不得正红,一身桃红穿在刘盈月身上,这颜色在身为刘府嫡女,从小被娇宠长大的刘盈月看来就是憋屈,她捂住了胸口,这种憋屈压得她喘不上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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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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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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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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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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