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公主低着头,死死咬着唇瓣,被子下的手隐隐还有些发抖。
若是再在皇后面前说这些话,只怕下一个溺亡的人,就要变成她了。
“你自己心中知道就好。”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眼底隐隐有几分寒意,瞥了一眼成安公主的方向,“你与静安是好姐妹,这次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成安公主低低应了一声是,便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皇后离开,成安公主才缓缓抬起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皇后撑着头坐在榻上,一双凤眸微眯,紧蹙着的眉尖彰显着几分不悦,似乎是头疾又犯了,皇后拧着眉,吩咐一旁的宫人将药丸拿过来。
“娘娘,您今日已经吃了三粒宁神散了。”
身侧的宫女贴心提醒一句,“太医说这东西一日不可过食三粒的。”
“无妨。”
皇后摆摆手,脸色有些难看,“本宫今日烦躁得很,你去把安神香也点上。”
宫女缓缓退了下去,大殿中只剩下了皇后娘娘一人。
那宁神散的效果真是不错,皇后才服用一会,头疼便缓解不少,迷迷糊糊休息了起来。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响在寂静的椒房殿中显得格外清晰,皇后眉尖动了动,似乎有被吵醒的趋势。
滴答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密集,皇后终于不耐烦地睁开眼,有些不悦地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回应她的是一阵寂静。
皇后捏捏眉心,熟悉的疼痛似乎再次涌起,让她有些烦躁地起身。
地面上不知何时滴落了许多水滴,隐约还能看见脚印的样子。
“来人!”
皇后抚着胸口,极力压下内心的恐惧,朝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皇后的心开始猛烈跳动起来,地上的z水渍似乎越来越多,紧接着屋内的门窗全部发出嘭地声响,水流声缓缓朝着里面靠近。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骗我?”
“成安都告诉我了,是你让她喂我吃毒药的——”
女鬼一身长长的白衣,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慢慢地朝着皇后身边滑动。
“为什么?!”
女鬼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紧接着外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开女鬼脸前的黑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你休想装神弄鬼!”
皇后往后退了一步,却仍在大声呵斥着,“立马给本宫献出原形来!”
她这椒房殿怎么可能会有鬼魂进的来?
她越是慌张,那鬼魂就越是步步逼近,身后便是软蹋,皇后胡乱摆着手,手边的东西都被碰倒,发出一阵劈了哐当的声响。
“滚出去!”
皇后尖叫,有些破音地大喊着,“本宫乃是后宫之主,谁敢来作怪?”
那女鬼盯着皇后,忽然伸出手,长长的指甲透着青紫,狠狠掐住了皇后的脖子。
皇后翻着白眼,立马开始挣扎,女鬼却像是恨极了她,手上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眼看着皇后翻着白眼马上就要昏迷,外面的风忽然又大了一些,像是带着一些哭腔。
“皇后娘娘!”
宫女的惊呼声响起,那女鬼忽然收了手里的力道,飞也似地逃离了椒房殿中。
很快,太医也匆匆赶到了椒房殿之中。
“娘娘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太医快速把脉之后,抬头瞟了一眼皇后的方向,只见她斜着靠在床榻上,脖子上围着一条布帛。
皇后瞥了一眼的太医的方向,脸色还隐隐有些发白,“有劳了。”
说完便朝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人送太医出去。
直到太医离开,椒房殿内伺候的所有宫人和内侍齐齐跪在了一起。Χiυmъ.cοΜ
尤其是最开始发现皇后晕倒的人,正是她的贴身宫女。
“奴婢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宫女跪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说!”
皇后将手中的茶盏全部丢了出去,眼底散发着阵阵戾气。
一定是有人在故意吓唬她,那静安的鬼魂怎么可能回来?
“奴婢看见娘娘您……您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
她还记得自己刚看见皇后时的样子,她瞪着眼睛,脸色涨红,一双手却死死地掐在自己脖子上。
“什么?”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当即站了起来,“不可能!”
“奴婢不敢说谎啊!”
看着跪了满地的宫女和内侍,皇后眼底浮现几分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什么梦?
椒房殿上上下下的宫人都说,今夜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可是偏偏那种窒息的感觉又那么真实,皇后冷下脸来,冷声道,“此事绝对不可外传,否则……”
她冷冷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眼底闪过几分杀意。
“是。”
这些宫人颤颤巍巍地点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皇后才失力般地跌坐在榻上,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脖子。
那里红红的一道勒痕还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因为静安公主的事情,闹得宫里人心惶惶,哪怕皇后已经下令禁止有人再谈论这些东西,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越演越烈的舆论。
成安公主也彻底没了消息,直到静安丧葬这一日,才重新出现。
她面色苍白,眼底的乌青很是明显,尽管能看出她已经在用粉黛尽力遮掩了,却还是盖不住神色之中的憔悴。
而此时,沈鹤偷偷入宫,面见了皇帝。
“臣斗胆,想请陛下,随臣看一场大戏。”
沈鹤抱拳跪在地上,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皇帝正在和国师下棋,明明今日是她女儿的葬礼,偏偏他也是一幅不大在意的模样。
听见沈鹤的话,皇帝执着黑子的手微微一顿,转而笑着看向沈鹤,“怎么?是为了那姜娇儿?”
“是。”
沈鹤低头,并没有在意头顶的两道目光,只是固执地跪在地上。
皇帝的笑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看向了国师,“国师以为呢?”
“这棋局,一时也僵持不下。”
国师看都不看沈鹤一眼,笑道,“不如陛下去散散心,说不定回来就有头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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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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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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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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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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