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权走时她问过他,将担忧都说给他听,萧弈权却只笑,笑完了抚住她的头。
他反问她,“你是不相信本王?”
南渔摇头,只怕他轻敌。
萧弈权垂头道:“本王会带着娘娘的祝福而去,除非本王亲自派人送信来与你说不好了,其他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嗯?”琇書蛧
萧弈权都那样说,她自然便将心放在肚子里。
可是这个夜晚,她听到这黑衣人如此说,便控制不住自己,她紧握了手,低头与谢君宥说,“我想去找他。”
谢君宥拧眉严肃看她,否定:“不行。”
“这么长时间,为何还没他的消息,我等不下去了,谢君宥,他毕竟是我孩子父亲!”
她此刻随心而说,说出的话是焦躁不安,谢君宥紧抿的唇线在听到她说那句孩子父亲,终是绷不住了。
离近看了,他连动怒的神色都与萧弈权如此像。
谢君宥表达自己态度,语气十分强硬:“南渔,我不许。”
“你将我弄出来是为了去恣余山,而不是因为他。”
“你若是敢背着我去,我便敢将你找回来,扔回豫州大牢去。”
谢君宥说完这种威胁的话,生气的转头,不再理她。
她垂下头。
将担心压下。
是,此时情况她不该自乱阵脚,她应是为他解决后顾之忧而不是要为他添乱。
她不再说话,也闷闷不乐起来。
那黑衣人被其他武将带下去,至于怎么处理她不关心,但谢君宥跟着去了,想是应该不会让他活着。
该问的都问完,便没有留他的必要。
之后几天里他们走的比较缓慢,谢君宥调整了路线,找了一个身形看似与他很像的人,让他带着几人从岔路走了。
谢君宥在做迷魂阵,南渔知道对付谢泽,他是最好人选。
就是这几天脸有些臭。
她也不在意,他脸色臭是他的事,她该如何就如何,马车里,她与元福纳福聊着天,没有半点不适。
马车外,谢君宥面色更阴沉。
某一日夜晚,他们刚找好地方歇脚,南渔正要叫元福为她烧点热水,身后便扬起一道男音,泛着冷意:“你过来。”
她懵懂回眸,认真瞧他。
谢君宥见她没动,加了音量:“我需要和你谈谈。”
南渔撇了嘴,心想不知他要谈什么。
便随着去了。
可当她刚进入他的客房,男子便啪的将门关上,单臂撑在她耳侧,将她抵到房门和他之间!
她眸光无波无澜,只是用手推了推他,道:“你我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呵,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小太后,你别忘了你我也是同床共枕过一段时间。”
“那时为何那样你心里没数?你天天将我用绳子拴在你腰上,否则,你觉得我会希望和你同床共枕?”
她音色冷淡,与他划清关系的样子,让谢君宥又是咬了咬牙。
男子冷笑,“萧弈权有句话说的真对,你这个女人,果然是没有心的。”
“谢君宥,你在纠结什么,你我之间不可能,要我说的再明白一些?”南渔自知道他是萧弈权弟弟后便碍着脸面不愿说的很明白,但看来如果她再不斩断这些,谢君宥还会纠缠她。
她将身在门板上挺得更直。
“我与他的关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日日看在眼里不该放手吗?谢君宥,若是你的情愫来源于对我的望而不得,那好,我向你摊牌,其实在上世,你与我之间也算是露水夫妻。”
听到这儿的男子呼吸一滞。
南渔面带苦笑,“是啊,我为何会知道你腰间的印记,因为我上世一直是你们大渊皇室的玩物,谢君赫强占我,而你也没少给我难堪,我与你曾有过很多次夜晚,但上世的你根本就是大渊冷血的三皇子,除了强迫,没有别的。”
“谢君宥,我问你,如果你是我,有机会重活一世你会对上世强迫你的男人产生情愫吗?你会因为他的转变而将那些仇恨都忘掉?谢君宥,你瞧这就是你我之间的隔阂与鸿沟,纵然我可以因为萧弈权放弃对你的仇恨,但也不会再往前跨一步。”
“鸿沟如天堑,能一笑而之吗?”
她将心底最深的话说给他听,不带一点遮羞布将两人关系扯开。在她说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谢君宥都是沉默状态。
面色很差。
南渔静静地,看他垂头呼吸,她用手去拂他的手,试图让他放开。
谢君宥还是没有放手。
两人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他身姿微躬,单臂抵门,只要他想,他只要低头就能吻上她。
可是他没有。
长久默然后,南渔又加了一句,仿佛在他心口撒盐。
“我这一世,可以喜欢上萧弈权,喜欢上景垣,甚至,萧锦云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与你不可能。”
“这是,我的底线。”
谢君宥呼吸屏住,蓦然抬头看她。
那眼中有太多情绪,最后全化为一种——
悲戚。
满满的悲戚。
谢君宥忽然就想到一句话: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或许他上辈子造下的孽,就该由这辈子的他来还。
还是这般令他窒息的方式。
谢君宥看南渔的眸光逐渐转冷,冷到骨子里,他站直了身,将手臂放下。
他声音听起来很无力,“好,往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一寸。”
“多谢。”
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转身,打开门消失在他视线里。
谢君宥凝她凝了很久,一双手攥紧成拳,再到颤抖,最后他紧绷地猛地将门关上!
那般震动,纵然南渔走开很远都听到。
元福与纳福过来问:“娘娘,这三殿下发什么火气?”
南渔摇头,不想多说。
她也气压很低,回到客房后就坐在凳上想事,好几次元福说话她都没听清。
纳福看出端倪,招呼元福赶紧走,两个少年刚离开她房没多久,却又忽然返回!
纳福气喘吁吁,一边缓着自己胸口一边将刚收到的东西往南渔身边一递,道:
“娘娘!刚才王爷的暗探来了,带了这个给您!”
一听萧弈权,她猛地回神,神色激动地接过那信封!
终于,终于让她等到萧弈权的消息——她一瞬什么胡思都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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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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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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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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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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