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感激地低下头颅,不做停留,放心将萧弈权交给她。
内寝门窗紧闭。
她怀着忐忑的心,一步步走向他,所到之处珠帘尽放,遮掩了内里光景。
她站在床前,见他气息紊乱,想了想,她问:“你要…先喝水吗?”
“不…….”
他从嗓间挤出一个词,半睁眼看到她,声音有些粗粝:“你为何还在?!”
“我不在,谁来帮你?”她垂下眼,解开扣子一角,“很难受吗?需要我先帮你一次?”
她这话,说的隐晦,可听在他耳中似炸了一般。琇書蛧
萧弈权猛地睁开沉黑的眸看她。
眼中无处安放的欲.念,他凝了她许久,倏然手上一用力,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身份转换,手撑在她双耳边,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她被他的眼吸了进去。
神魂逐渐与他贴近,她面潮红润,倏地,点了点头。
手压在他腰间,“一次,两次,我都可以…帮你。”
萧弈权浑身一震。
呼吸间,两人对视许久。
两颗本应靠近的心在搁浅一阵后再次碰撞,那般的融合是三言两语无法说清。
也不用,说清。
只要,他做。
萧弈权红了眼,理智尽失,他在南渔说的一次两次里沉陷,将这些日子的所有感情都化作了吻。
吻上她。
心仿佛一瞬找到停靠,他吻上她的柔情,吻上她的甘愿,吻上这一刻两个人的交付。
南渔闭了眼。
手渐渐搭在他脖上。
他眉眼中都是她。
不消片刻,在他心满意足时,他说:“娘娘,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只要你说不,我可以尊重你。”
南渔被吻的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媚眼一睁,她唇瓣清润:“我如果后悔了,你要怎么解决?”
“自是…忍着。”
“萧弈权,你想让暄儿丧父吗?”她吐气如兰,声音说不出的柔媚,与之前的疏离完全不同。
“还记得六年前?或许这就是你我的因果,你便当,我在帮你找回忆好了……”
南渔抱着坚定的心,手又是勾住他脖颈,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带着善意,她轻轻道:“只是…你对我好一些,不要像六年前那晚那般……”
“让我哭了一晚。”
她的话拂在他耳边。
缠缠绕绕,若风一般吹进他耳中。
男人脑中最后一点理智的弦崩了。
药性上头,他控住她的身,嘶哑地回了一句:“你觉得,本王可以吗?”
“娘娘,当真感受不到?”
意有所指,惹得她脸烧成片。
她咬下唇。
不再言语,而是将心收好,如一颗洋葱般,慢慢剥给他看。
她以为,她之前都说了,他一定会贴心的。
她以为,只要她尽心尽力帮他,这药,应该很快就解。
然当夜烛燃尽,她的手颤抖地伸出,想去碰触帐帘时,另一只手厚实宽大,从后面攥紧了她。
倏地,手被拉回。
南渔去了趟巫山,浑身湿淋淋回来。
她睁眼凝着那般朦胧的烛火,看出了重影,又被男人的声音收拢:“渔儿,别分心。”
可她……
她推了推,无法发出声响,只无声的用眼睛望他。
“药解了吗?”
她在问。
萧弈权再次吻住她。
这样的经历,她觉得此生经过一次就够了,偏偏她似意识困住了手脚,在他身边漂浮。
眼前是一望无尽的大海,唯她一叶扁舟,她倏然看到放置在窗台的那朵她种的小花。
小小弱弱,风雨飘摇。
花儿被吹进的春风缠住,颤颤巍巍,接受洗礼。
每一次都是向死而生的沉窒。
她慢慢不再奢求,慢慢开始与他说,“回忆找完了,你放了我吧。”
“本王明白。”
男人的声音近在迟尺,低低轻哄:“当年本王有一件事未做,如今,也算弥补一回。”
她睁着噙满泪水的眼望他。
萧弈权抬手擦了她的泪,将人抱进怀中摸头:“那晚的我,到最后了是真的想哄你一次。”
“你那时哭的令人心疼,我却连一句话都未说。”
“囡囡,别哭了好吗?”
“你这样哭,让我怎么办?”
他一句一句,将耳鬓厮磨的情话都说给她。
南渔睁着眼,似一瞬回到六年前,当年那间茅屋里,因为莫名的缘分将两人关联到一起,他与她做着亲密的事,他在哄着她。
这一刻她泪水更满。
一滴滴落下,双臂一勾,将自己全部给他。
天光乍现。
窗台的小花直了根茎,试图去照第一缕阳光。
南渔也直了身,却因为太虚弱而扭了腰。
她一夜未睡。
谁能懂她此时心情。
腰身被人勾住,她又被迫躺回床里,隔着被子瞧他,为了保命,她喊了句:“我要死了。”
“娘娘只会越来越红润,不会死。”萧弈权双眸凝锁,“有臣源源不断的养分养护着你,娘娘这朵小花,终一日会开枝结果。”
她搓了搓手:“你放过我,好吗?”
“……”
男人眸光一暗,长舒口气,翻身平躺,双目向上。
“四十八天。”他倏然道,“整整四十八天。”
“什么?”
南渔头戴问号,不懂他在说什么。
萧弈权失笑,手肘抬起挡住脸容:“你与我断,整整四十八天。”
她讶然。
想不到他记得如此清楚。
她与他并肩躺在床上,少去亲昵,两颗心贴靠,讲着贴心话。
她侧眸看他。
很少能见他这一面,青丝垂在床上,手肘下的他不知现在是什么表情,突出的侧颜坚毅无催,嗓间的突出轻轻滚动。
似是在这一刻,他改了之前所有恶劣行迹,徒增一丝令人心动的魅力。
她翻身,贴着他,娇嫩的肌肤泛着红.痕,攀着他肩膀,如小女生那般问:“萧弈权,你,喜欢我吗?”
他怔住。
南渔这一刻是带着期待。
外面天光破进,多出一缕照在凌乱的寝殿,地上的衣袍裙裳,相互叠压。
她仰脸问他。
萧弈权想了又想,撤掉手肘,双目对视,薄唇轻启:“娘娘,”
“嗯?”
“臣想…要.你。”
他答非所问,让她拧了眉心,不太满意。
然而下一瞬,反转又起。
“要,也是种喜欢,对吗?”
她明媚的眼一动,似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光线变幻,有些事,又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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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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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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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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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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