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权眸色一暗,示意她不要声张。
尹红珠蓦然攥住他手:“你说的都是真的?这,这皇帝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她不是入宫很久了吗,还与你有个儿子?权儿,你俩的事,先皇知道吗?”
妇人的心一瞬乱了。
想到很多。
可过了一会,她心里又有惬意,一想到她儿子已经有了子嗣,还长得如此大了,她也宽慰不少。
手足无措时,看暄儿眼中充满了疼爱。
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她现在已想去抱他了。
萧弈权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不便于你细说,总之,这事母亲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
“好好,娘不说,那你爹呢,他知道吗?”
萧弈权摇头。
他没打算告诉他。
尹红珠想了想,不说也好,萧无那个脾气,指不定知道后会怪罪萧弈权罔顾礼法,做出如此事来。
她心中喜悦在身上看了看,蓦然将带在腕上的镯子撸下来,来到暄儿面前:“皇上,臣妇见你欢喜,能送你个礼物吗?”
“什么?”
尹红珠将这镯子往他手上一戴:“这个你喜欢吗?”
暄儿拧眉道:“朕是男孩子,不能戴这么女子的东西,你给妹妹吧,她戴上一定好看。”
“啊,怪我怪我,皇上先收着这个,等下一次见面,臣妇再送你男孩子的东西。”
“……”
暄儿点头道好吧。
随后又加一句:“不要光送朕,还有妹妹,她也要有。”
尹红珠笑看两个孩子:“好,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叔父,可以走了吗?”
萧弈权道:“可以。”
暄儿催,他也不再停留,与尹红珠交代几句,领着两个孩子重新上马。
回宫路上,两个孩子都困了,交叠抱着睡了,萧弈权这一路想着他母亲说的话,眸光落在那些民众送的一箱子东西上。
缠?
厚脸皮?
他思虑片刻,想自己是否要这样做。
殿内。
萧弈权将两个孩子带走,这对南渔来说整个屋子有点太安静了。
这些日子习惯两人在身边吵闹,她早早洗漱,没了乐趣。
不由在心里怨他,闷闷地闭上眼。
她将伺候在身边的其他人都赶回去休息,自己却懒懒靠在靠窗的软榻,垂头。
正无聊呢。
一个身影从后面敲了窗,她惊起,问:“谁?”
“是我。”
外面低沉男音响起,她瞬间紧张了,道:“你找我何事?”
“开个窗。”
萧弈权的影子晃在窗棂间,“我不进去,只给你送些东西。”
南渔起身,双膝跪在软榻上,将窗子打开。琇書蛧
夜色的余晖顷刻照射进来。
他的人就站在窗子正中,只露出上半个身。
他凉凉扫向她,见她屋内寂寥,他问:“还没睡?娘娘不是说不舒服?”
“暄儿呢?”
“都在我那,睡着了。”
南渔听到这,垂下眼。
手握在窗边没说话。
萧弈权笑了笑,这便将他准备的东西拿出,竟然是一个挺大的盒子,他当她面说:“娘娘不舒服,臣便以为是像之前月事一样,这里都是有点作用的东西,娘娘自己看着用吧。”
他说完,将里面东西倒出来,一时就像天女散花,惊了南渔眼。
她突然不知要说什么,眼睛圆睁,瞧他送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小暖炉,热敷带、闻香盒、糖片膏,与…胭脂水粉?
南渔拿起问:“我肚子痛,与胭脂水粉有什么关系?”
“女子要漂亮,娘娘之前疼起来面色如纸,身出虚汗,若是有了这个,可以随时补妆。”
“靖王是觉得我不美?”
“不,很美,”
男人的嘴变得如此甜,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又从里面挑了挑,挑出一个…民间孩子才用到的小纱包。
用百家布缝的,里面装上些流沙,就能互相打着玩。
她笑了。
哭笑不得。
“靖王能解释一下,这个的用途?”
“娘娘腹痛时会心烦意乱,手上想摔东西的时候,就拿它来代替。”
“……”
他这个说法,绝了。
一瞬握住手中沙包,凝了眼他,莫名朝他身上扔去——
萧弈权接住,笑:“娘娘果然聪慧,一教就会。”
“你……”
她竟然词绝了。
道了句:“我没有来月事,也不是腹疼。”
她转身走了。
萧弈权与她隔着窗子,见她背影,“那是何事?是故意躲着不见臣?”
“你!”
她被激,回身睨他。
男人与她对视,两双眸子互传心意,他了然一声道:“好,臣知道了,是娘娘不想见。”
“你要做什么?”
她瞧他向后退了一步,手放在胸前,一副要做什么的样子。
她心一惊。
扑通扑通,跳动不止。
只见外面的人,原本还好好的,忽然翻窗进来,落地一瞬,她脸色惨白。
萧弈权深凝她,朝她走去。
她的心跳动更快,这一刻快要飞出嗓间,跑到外面去。
她眸中惊乱,蓦然双手捂住自己衣襟。
萧弈权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他深情款款,凝着她问:“可我想见你,怎么办?”
“娘娘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样的思念吗?”
“……”
她讶然了。
对于他说出的话,她彻底心乱。
萧弈权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住。
指腹摩挲在她腕子上,辗转反复,“娘娘,臣似乎病了。”
“一闭上眼便都是你,你不在枕边睡,臣也总是在夜里醒来,你刺臣了一刀,现在伤虽然好了,可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对劲,只要一想你,臣这里就会疼。”
“想的久了,疼的就止不住,娘娘,可否问你借个东西堵一堵?”
他讲到这里,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她彻底懵了,没有挣扎,而是听见他苍劲有力的心跳。
“娘娘,想用一个你,来堵住它,好吗?”
“……”
萧弈权,这晚是疯了吗?
她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更无法相信,她在听到这里后竟然心动不止。
她掐了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
然而,男人不给她这个缓冲。
他紧紧抱住她,贴着她耳畔问:“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和暄儿遮风挡雨的骨伞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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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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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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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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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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