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苒缩在沙发上,小口的吃着水果。
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温暖又舒适。
相比较她的安逸,秦如绵却焦灼不安,不停的看向窗外。
门外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被斐苒关在门外喝冷风的宫霄和季白。
秦如绵到底于心不忍,再次提了起来:“天这样冷,只怕北风要刮一夜呢。”
她在变相的为宫霄和季白求情。
斐苒放下水果托盘想了想,季白虽然活该,可宫霄却是无辜的,犯不上跟他一起受罪。
她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愣住了。
门外空无一人,早就没了两人的影子。
斐苒的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本是想考验一下季白对吴若惜的感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重新关好门,斐苒对秦如绵道:“妈,你白操心了,人家早就走了。”
秦如绵愣住了:“居然早走了?”
斐苒打了哈欠,朝她摆了摆手:“我先睡了。”
临睡觉之前,斐苒去了吴若惜的房间,打开门一看,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半开的窗子。
在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先走了。
季白身手好,带个人离开房间对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斐苒捏着纸条无奈的叹口气,吴若惜这样心软,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回了房后,斐苒拿了浴袍便去洗澡。
楼上有她的单独卧室,房间很大,里面有个小型的客厅,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
橘黄色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斐苒泡在温暖的水里,浑身舒畅。
待到她泡完澡出来,推开门便见床上躺着一脸惬意的宫霄,他拍了拍身旁的床铺,唤她:“给你暖半天了,过来睡。”
虽然他笑的可亲,可斐苒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不怀好的意的大灰狼。
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袍,迟疑着没有动:“原来你没有走?”
宫霄理所当然的点头:“季白开走了我的车,带吴若惜走了,我无处可去,只好求你收留一晚。”
听他说的这么可怜兮兮,倒把斐苒逗乐了:“少帅还能没有地方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宫霄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起身上前拥住了她的腰身,无赖的道:“我就想黏着你,休赶我走。”
斐苒一愣,随即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脸。
那是宫霄的脸,在外面被冷风吹的快要冻僵的脸。
斐苒被冷气一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宫霄却恶劣的往她脖颈里凑,一边耍赖一边将她身上的淡香闻了个够。m.χIùmЬ.CǒM
“狠心的女人,真想把我冻死不成?”
斐苒实在受不了他的赖皮,噗嗤一笑,终于不再绷着脸了:“你明知道我针对的不是你,为何还这么说。”
下一秒,她的身一轻,却是被宫霄抱了起来。
待到男人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斐苒才焦急的低呼一声:“不行,我妈就在楼下。”
闻言,宫霄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一丝狡黠:“想什么呢,谁说要睡你了。”
他侧个身,将她纤细的身子紧紧扣在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在没有给你个正式的名分之前,我不会碰你,睡吧。”
斐苒的心为之一颤,因被宫霄调侃涨红的脸更加红了几分,心却像涂了一层蜜,满满的甜。
季白和吴若惜的事,没过几日便露了馅。
并不是他们疏忽大意,而是季白带着吴若惜,找到了吴市长说明了此事。
当吴市长知道若惜肚子里的孩子是季白的时,当时就气白了脸,狠狠的打了若惜一记耳光。
好在季白动作快,拦在吴若惜的身前,替她挨了这一巴掌。
吴若惜丝毫都不怕吴市长,迅速拉开季白,把脸凑到吴市长的面前,蛮横的道:“打啊,今天你要么就打死我,否则就安排我和季白的婚事。”
吴市长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怕吴若惜。
刚刚那一巴掌,他根本就没有想打,见季白过来挡,借机打他而已。
听到吴若惜的要求,他差点儿没晕过去:“你,你知不知羞啊?”
吴市长痛心疾首,怎么也没有料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精心培养的女儿,竟被季白占了便宜。
吴市长被吴若惜吵的头疼不已,他本想重重惩罚季白,可是看吴若惜对他极为袒护,倒让他不好下手了。
唉唉的叹了口气,他终于一言不发的离开。
待吴市长走后,季白目光复杂的看着吴若惜,吴若惜却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但我还是那句话,抓贼抓脏,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父亲会这么做的,之所以让你娶我,也是为了更好的寻找的证据。”
季白带吴若惜下山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跟她说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在没有手刃仇人之前,是不会娶吴若惜的。
吴若惜先是惊讶,据理力争,说吴市长根本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季白一定是搞错了。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
吴若惜只好先稳住季白:“我们都退一步,事情太过久远,当时你年纪小怎么就肯定杀你全家的人是我父亲呢?”
她的话让季白动摇了几分,他当时确实是年纪小,可是那张脸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吗?
“给我半年时间。”吴若惜说道:“我帮你找出真凶。”
“如果,凶手确实是你父亲呢?”季白忍不住问道。
吴若惜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如果真是他,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季白的喉咙耸动了一下,似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全都咽了下去。
交待,她如何交待,拿自己的命吗?
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对若惜的不忍,季白答应了她的要求。
两人完婚,然后暗中查找凶手。
吴若惜说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她都会接受。
如果季白还是接纳不了自己,到时她会放他走。
可是爱情一旦开始,又岂会轻易结束?
季白知道吴若惜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可他不是啊。
他的情早已经在若惜的身上生了根,离了她,还能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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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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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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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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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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