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听着柳婧的话,有人一脸震惊,小声与友人窃窃私语。
“哟,扬州瘦马芍药,八年前那可是名震皇城啊,多少达官显贵为她着迷,后来突然消失,原来被孙仲斐包养做了外室,这家伙平日斯文有礼的,原来是个败类啊。”
“这外室,怎么会就成这样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科考作弊,这锦绣前程必是他老子给铺的路子,就连大闹品香楼那事,都传是他老子给他洗罪了。”
“万幸,楚家与他退婚了,不然,楚大姑娘一直被这小人欺骗,那就太可怜了。”
“楚大姑娘这么帮柳婧,看来,是知道被骗了,参加大婚就是来报复孙仲斐的,不愧是有仇必报的楚大姑娘,出手必是快准狠的,这下孙仲斐必然身败名裂,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他们尽量压低声音,却还是被孙仲斐听了去,他转头狠瞪过去,入眼皆是充满鄙夷与憎恶的目光,刺激得他体内暴力因子在疯长。
“贱人,我对你不薄,你竟血口喷人,害我……”
孙仲斐发疯的冲过来,那一脸凶狠的样子,似要生撕了柳婧。
楚子善伸脚挡了下,孙仲斐被绊倒,直接脸朝下摔下去,他痛声大叫着,再抬起头来已满脸是血,有两颗门牙落在地上。
他张着血盆大口咆哮:“我为你赎身,救你出火坑,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你竟如此狠心恶毒的害我,你这个黑了心肝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柳婧恶狠狠看着孙仲斐:“你说我狠心恶毒,能比得过你的绝情吗?我曾有着国色天香的绝色之姿,追求我的官家公子多的去了,我倾慕你的才情选中你,不想你竟是薄情寡义的小人。
如今,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皆是被你害的,是被你逼良为娼,你丧尽天良啊。”
逼良为娼一词让宾客们哗然一片,鄙夷的目光中又夹杂了强烈的愤慨。
孙刘氏定了定心神,看向厉丞相道:“丞相,柳婧确实是我儿的外室,这本是我孙家的家丑,我不想家丑外扬,刚刚才会有些过激的言行。然,事情并非她所说的那样。”
她看了看柳婧,端正身姿看向众人:“事实情况是,对柳婧,我儿宁愿忤逆我和老爷,也要纳她进门。
我孙家早与楚家有婚约,并立下了永不娶妾的切结书,儿子这一做法就是背叛了这门亲事,若是被楚家退婚,我儿背上背信弃义之名,将会前程尽毁。
故此,我和老爷下死令让儿子离开柳婧,可事情就是那么巧,柳婧怀了我儿的孩子,我也是个母亲,怎么忍心弃儿子的骨血不顾呢,便同意让柳婧做个外室,此生不得入我孙家大门。
没想到,她竟是个不安于室的贱人,竟以带孩子出去玩做掩护,与男子通奸,被我儿当场抓住,后将她赶出家门。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她被赶出去后,便去找了她的姘头,被那人玩腻了,便把她卖去了妓馆。
她是咎由自取,与我儿没半点关系,我儿对她仁至义尽。她来我儿大婚上闹,就是见不得我儿好,心思恶毒的来报复的。”
柳婧嘶哑咆哮:“我没有,我没有与人通奸,我是被人害的,就是新娘子,户部尚书的嫡女李文汐。那李文汐早就爱慕孙仲斐,在大闹秦楼事后,楚家退了婚事,李文汐一个千金贵女,竟不要脸的自荐枕席,为自己求得了这桩婚事,她知道我和孩子的存在,便设计害我,还想害死我的孩子,好在有好心人救下了孩子。”
孙刘氏颤抖着手指着柳婧:“你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子,随意攀咬他人,简直是个疯狗……”
“我没有说谎,就是李文汐害我,她知我爱去如意楼,就买通了那的小厮,在我的茶中下了迷药,我喝了茶感觉不妙,就看到一个男人进来……,我,我无力反抗……”
柳婧绝望大哭,突然抬手指着孙仲斐:“怎么就那么巧,孙仲斐及时来捉奸,任我如何解释他都不信我,他竟然,竟然狠心的将我送去了暗娼,两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将我折磨成这样……孙仲斐,李文汐,你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绝不能让你们活着,你们活着,我的孩子就活不成了,我要杀死了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
“新娘子呢,怎么不见新娘子人啊。”
突听有人喊了声,众人这才想起李文汐这个新娘子,都抻着脖子张望着,又听有人喊:“呀,新娘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这,这怕是不行了。”
孙刘氏急急拔开人群,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文汐,她身边还躺着同样中了一刀的婢女。
“文汐,文汐啊。”她扑向李文汐,发现身体已冰冷一片,她颤抖着手探了探鼻息,一屁服坐在地上满脸惶恐。
“哎呀,我新娶过门的儿媳妇啊,这可如何是好啊。”Χiυmъ.cοΜ
楚子善冷眼看着一身大红喜袍,脸色已青白死气沉沉的李文汐,心道,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这婢女还有一丝气息,快叫大夫救人啊。”有人喊。
楚子善蹲身抚上婢女的手腕,听着已极微弱的脉象,:“季冬,马上给她止血。”
“是。”季冬过来处理婢女的伤势。
顾以墨走过来,拉起楚子善染血的血,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刚刚那外室不是说李文汐设计陷害她?这婢女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待她醒过来,得好好问问。”
“这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楚子善,你真是太恶毒了,你是想害得我孙家家破人亡吗?”孙刘氏拉着李文汐冰冷的手痛哭失声。
“怎么叫我害你孙家,按柳婧所说,明明是你孙家自作孽。”
楚子善说罢,又看向柳婧:“你伤人至死,犯了国法,难逃一死了。”
“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啊。她死了,就没有害我那一双儿女了,哈哈……”柳婧咧着嘴狰狞大笑,枯瘦的双手使劲抓着胸前的衣襟:“如今的我生不如死,我还怕什么,接下来就是孙仲斐这个畜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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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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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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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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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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