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悠看到他们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来到时夏身边,低声道:“你们可算来了,陈曼的父母……唉。”摇了摇头。
她刚才正带着陈曼做检查,陈曼情绪不太稳定,医生给她开了镇定的药物,让她先睡一觉好好休息。结果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消息,一进病房就开始大吵大闹,一个劲儿要冷悠悠给他们一个说法。
冷悠悠也是没法子,才赶紧给时夏打电话。
“我看这件事绝对不简单,许队长刚才都跟医院打过招呼了,按理说消息不可能传得这么快,她爸妈却怎么好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出了似的?”
时夏握住她的手拍了两下,“悠悠,今天的事麻烦你了,改天单独请你吃饭赔罪。画廊那边还有不少人等你安排呢,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嗨,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也小心啊。”冷悠悠回头看了纪承麟一眼,低声道:“那个,虽然我相信纪承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刚刚我偷偷问过医生了,陈曼她……的确有过被qin犯的痕迹……”
时夏唇边的笑意一凝,瞳孔微微放大,看向冷悠悠的目光有一瞬的愣怔。
冷悠悠连忙又补充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是法医,肯定有很多做这方面检查的经验,医生只是证明了陈曼的cn膜有撕裂痕迹,但这伤痕未必是昨晚造成的,最近几天发生过关系都有可能。而且在她体内也没发现有什么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所以肯定不会是纪承麟的!”
时夏的心脏刚才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似的,被抛到高处又被狠狠甩下,总算落回了平地。
她微微吐了口气,对冷悠悠点头,“我知道了,还是你细心,省得我再去找医生了。”
冷悠悠苦笑了下,“没办法,一年到头想要找上门要我爸负责的女人太多了,我陪着我妈打发走了那么多,总要懂点专业知识吧?”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送走了冷悠悠,时夏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尚在药物状态下昏睡着的陈曼,走到许书白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转达了检查结果。
许书白听完眉目未动,只是若有所思地又看了陈父陈母一眼。
陈母始终低着头,十指不安地搅动着,偶尔她会抬头看陈曼一眼,可却又不敢走上前去靠的太近,仿佛在害怕什么。
陈父对上他的目光,色厉内荏地喊道:“看什么看,我今天一定要替我女儿讨个公道,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好了!”
“哦?你想要什么公道?”许书白这一次却接了他的话头,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女儿只不过是因为一点意外刺激到了情绪,所以才被送到医院来的,你口口声声要个公道,那么你觉得,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陈父被他问得语塞,憋了好半天才胀红着脸说道:“还能有什么事?都是,都是那个王八蛋!”他恨恨地指着纪承麟,对上后者冰冷的视线又畏惧地往后缩了一下,“是他欺负了我女儿!”
“欺负?他怎么欺负的?有谁看见了?你在现场吗?不然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许书白步步紧逼,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让陈父心惊肉跳,满头大汗,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我们换个问题。”许书白似乎很“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他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沉沉的纪承麟,转过头朝陈父笑了一下,“通知你们过来的人应该也说了,对方家境很好,拥有你们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庞大财富。那你就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肯把这件事压下去?”
陈父眼底升起了贪婪之色,下意识地忽略了许书白的前半句话,而这正是他给陈父设下的语言陷阱。
他没有否认,也就是说,的确是幕后布局的人安排他们过来闹事的。
“我要……我要五百万,不对,我要一千万!”陈父已经红了眼睛,仿佛能想象到拿到这笔钱后过上好日子的景象,笑容贪婪而丑陋,“只要你给我一千万,我马上带着老婆孩子离开海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一千万?!”纪承麟被许书白这神转折的话题吓了一跳,怒视着他,“你开什么玩笑呢?”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给他们一千万啊?
陈父见纪承麟不乐意,生怕到手的钱飞了,连忙换了一副口吻,就跟电视上的推销员似的,“一千万怎么了,我女儿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还想提上裤子不认账?别忘了,她可还未成年呢!你要是不给我钱,我、我就去告你!到时候咱们谁也别想好!我劝你还是破财免灾,反正,反正你也不亏啊。”Χiυmъ.cοΜ
陈父摸着下巴,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又加了一句,“再等两年曼曼长大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她结婚,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嘛……”
纪承麟目瞪口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卖起女儿来倒是毫不手软!
时夏也听得直皱眉头,她本来还对陈曼这种做法极其厌恶,可今天看见她有这样的父母,突然又不知道该责怪她还是同情她。
生在这样泥沼一样的家庭里,任谁都想拼了命地挣脱出去吧?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应该用这样算计的手段……
时夏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只希望许书白能尽快弄清楚真相,解决这件事吧。
“一千万啊……”许书白沉吟着,似乎在认真思考可行性,他唇边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陈父并没有看出来,还在一脸贪婪地期待着。
许书白走到陈父面前,微微躬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父瞬间瞳孔放大,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现在你还想要钱吗?”许书白声音凉凉地问道。
陈父就跟见了鬼似的,哆嗦着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头也不回地逃出了病房,连妻女都顾不上了。
陈母迟钝地站在原地,对上许书白那颇具压迫性的双眸,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辩解,“都是他非要让我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书白对待陈母的态度就宽和了几分,同样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陈母眼里悬着的泪花突然砸了下来,捂着脸扑到陈曼床边,抓着她的手低低抽泣着。
“你做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反悔跑了?”
时夏不明白许书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对他刚才说的话好奇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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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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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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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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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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