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服务生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身形偏瘦,长得也算周正,可眼珠转得很活,有几分飘忽,惹得时夏多看了他好几眼,又强调了一遍:“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你们经理的。”
她还以为服务生是在担心会挨批评,所以才这么心神不宁的。
服务生带她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打开一间房,对她道:“这里是给来宾临时休息的地方,您就在这里换衣服吧。”
时夏走进去,顺手将手机放在电视下面的桌子上,服务生站在门口,抬头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向前一步,拿起她的手机,然后迅速退出房间,还替她锁上了门。
房间大约十平方左右,她打开灯,室内的陈设映入眼帘。
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里侧摆着一张大床,两侧有床头柜和台灯,对面墙上挂着电视,靠近窗户的里侧还有一个茶几并两把椅子。
时夏拉上窗帘,先将身上弄脏的裙子脱了下来,然后拿去卫生间,想要看看能不能洗掉酒渍,她怕拖得太久会留下痕迹。
简单处理了一下,她将裙子挂起来,然后又换上了新的那条,准备回去。
然而她拧了几下把手,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时夏微微蹙起眉头,门锁出问题了吗?
她又敲了敲门,向外面喊那个服务生:“喂,你还在吗?”
没有回音,外面很安静,会场上的热闹离这里很远,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只能打电话叫人上来了……哎,我的手机呢?”
时夏一回头,就发现她刚刚放手机的地方是空的,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难道刚刚她并没有带手机上来?
可是她明明记得放在这里了啊。
不会是被刚才那个服务生偷走了吧?时夏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然后自己就摇了摇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偷手机?就不怕她出去告发他吗?
她习惯性地进入工作模式,开始推理分析那个服务生的古怪表现。
她倚在桌边站着,浑然没有发觉到,在房间里侧的那个床头柜和墙角的空隙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香塔正在无声无息地燃着,一股股烟雾悄悄钻出来,在房间里盘旋,渐渐多了些甜腻的味道。
时夏在门口那一小块空地上绕着圈,听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敲几下门喊几声。
万一有人正好从这儿经过,那她就不用被困在房间里了。
庆典还要几个小时才结束,万一谁都没发现她在这里,那就惨了。
此时她倒是怀念起纪承麟那个粘人精了,他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很快就能找来的。
不过她来之前已经跟许书白说了一声,他们应该能找到她的吧?
时夏想了一大堆,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莫名觉得手脚有点发软。
好累啊……
眼前的大床在她面前突然格外有吸引力,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躺了上去。
不管了,先睡一会儿再说。
郑泽园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站在人群边缘,猎艳的目光扫过场上的几个美女。
“郑少,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啊?”
他是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狐朋狗友也多是这类人,平时身边扑上来的女孩一大把,网红小嫩模什么的,玩一阵子就腻了,给钱打发了事。
郑泽园前几天身边还带了个小女朋友呢,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人,这很让他的朋友们惊讶。
“今天这种场合,指不定我未来丈母娘就在里面呢,我敢带女人来吗?”郑泽园嗤了一声,略带无奈又无赖地一摊手。
几个朋友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对着郑泽园耳语几句,然后往他手里塞了张房卡。
“郑哥,这什么情况?”
郑泽园也有点懵,他看着手里的房卡,难以相信的道:“他说有个姑娘暗恋我,想让我去楼上房间聊聊人生……”
“哇,谁家姑娘这么开放啊?”几个公子哥儿坏笑着拍郑泽园的肩膀,“郑哥,这送上门的机会,不采白不采啊!”wWW.ΧìǔΜЬ.CǒΜ
郑泽园也回过神来,在兄弟面前当然不能丢面子,清清嗓子,挺直胸脯,一脸自得:“那是,也不看看哥们是什么人,有的是小姑娘倒贴上来!”
“快去快去,人家连房都开好了,你不去还是人吗!”在众人的怂恿下,郑泽园也有些酒意上头,哼着小曲儿得意洋洋地往外走去。
时夏躺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房间里充斥着甜腻腻的香味,还有点好闻,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恍惚间,她觉得身上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皮肤上像是有蚂蚁爬过似的,又痒又麻。
她伸手在胳膊上抓了几下,可并没有用,那股又酸又痒的感觉就像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光靠抓痒根本无法缓解。
身体里好像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在高温的作用下慢慢开始融化,流得到处都是。
她难耐地翻了好几个身,礼服已经被她蹭出了几道褶皱,裙摆向上翻了过去,露出又白又细的大腿,差一点点就要泄了春光。
太难受了,她思绪恍惚,完全没有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郑泽园上楼时还有点半信半疑,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想要捉弄他。
可当他真的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孩,体内作祟的酒精迅速发挥了最大作用,一股热流直冲上头,下半身也不受控制地鼓了起来。
空气里有熟悉的香味,他闻了几下就明白了。
敢情被算计的不是他啊。
可那又怎样?他来都来了,还能放着美人不要?
能被这样算计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家庭出身,说不定是谁带来的女伴,小明星或者模特一类的。
睡就睡了,他郑泽园有什么好怕的?
走到床边,他先细细打量了一下床上面色chao红的女人,越看越觉得满意。
不知道是谁带来这么个极品,那今晚就让他爽一下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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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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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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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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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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