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王望农和赵月江,两人遇在一起,因为心情高兴,加上种种微妙的感情融合,这会儿他们近乎醉了,说话有些糊里糊涂的,没一会儿相互称兄道弟,一会儿又成了父子关系,一会儿又是上下级相称。
赵晓江看着他们聊得如此投机,语气里充盈着别样的温暖情愫,让他恍惚觉得,大伯似乎复活了,他来看望自己的儿子来了。
屋内,酒气熏天,一只香喷喷的鸡也剩下骨头了,别看两人红着脸喝得晕乎乎的,但要说谁醉了,那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彼此聊什么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讲话也很有逻辑性,谈起对某事的观点来层次分明,一二三点讲得很透彻,这是醉酒之人吗?
二爸担心王望农喝多了误事,就把第二瓶酒悄悄藏了起来。
不巧被王望农看见了,他笑着说:“老哥,不让喝了?”赵胜忠红着脸说:“王书记,少喝点好,我担心你……对你影响不好!”
“成!今天就喝到这里,咱吃饭聊聊别的吧!”
赵晓江先开口了,说:“王叔,你没喝醉吧?我想跟你说点事儿!”
“醉?你以为是你呢,你小子现在高升了,以后要加点酒量呢,这喝酒啊,有时候就是一种工具,人际交往少不了三杯两杯的!”
“呵呵,好的王叔,慢慢锻炼!”
“你说,我听着!”王望农用小指掏了一下耳朵。
“是这样,我们村的路虽然修好了,但如果不硬化的话,将来也是白搭,土路啊,下一场大雨就冲坏了,总不能天天叫人填坑补路吧!那修与不修还有啥区别?所以还得硬化,不然治标不治本,后面问题一大堆!”
一听晓江的话,王望农点点头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说:“晓江啊,你说得不无道理,可硬化路面得花这个啊!”
他大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花一大笔钱呢!那和铲车修路的工程量相差十万八千里呢!难呐!”他攥紧拳头在炕上轻轻砸了两下。
“我打算拉两车沙子先铺上,后面的事慢慢来吧,走一步看一步,资金问题的确是个头号老大难,仅凭咱们这一点力量根本搞不成事,只能先修补一下比以前好一些就不错了,硬化工程最终还得靠政府的项目支撑!”赵月江插话道。
“对,月江说得有道理,这事我操心一下,先跟南庆仁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你们村的人这么积极,把路已经推好了,省了好多事,如果上头真出面的话,前期工作不用考虑了,光搞硬化这一项工作就可以了。
“我看难肯定是难,但至少咱们行动上前进了一步,思想上超前了一大截,上面应该能理解你们那种迫切的心情和愿望的。
“再说,路不好咋发展?发展先不谈,就安全隐患是个大问题,你看这几年,小事一直不断,对老百姓的财产和人身安全构成了一定的威胁,是得重视一下了,今年还发生大事故了,一起是赵胜利,腿骨折了,另一起虽说没有人员伤亡,但那只不过是一时的侥幸罢了!”
赵晓江点点头,说:“王叔,新河村的事有劳你了,也辛苦南主任了,我还有个小小的想法,等我去市里报道了,我也会留心这事的,如果有好的项目,我尽量给咱村想办法争取,眼下路已经推好了,后面遇上连续降雨就坏事了,得抓紧!”
“哦,对了,还有晓江这个大人物呢,我还差点忘了。成,咱大家一起努力,看能不能争取到一点结果,南庆仁有点本事呢,这些年为咱高山村干了不少实事呢,咱一起加油,期待好运降临吧!”wWW.ΧìǔΜЬ.CǒΜ
过了几天,有人看见王望农和南庆仁来了新河村,二人在推好的几条主干道路上转悠,一会儿用手比划一下,一会儿蹲下来看一看,像是在研究什么。
赵月江一直不知道,只是在黄昏时分,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的。他们为什么没来家里坐坐?赵月江有些纳闷,但对二人此行来的目的他大概猜到了一二,应该是为下一步硬化路面做前期准备吧!
他没抱多大希望,即便他知道南庆仁的干事作风,一向是雷厉风行,不达目的不罢休,但他也明白,硬化这么几条长长的大路,那得投入多少资金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一个乡干部能轻易啃下这块大骨头吗?难!
只有王望农知道,南庆仁这次来就是专程考察路面情况的,为下一步准备硬化先做做功课。
他拍了好多视频、照了好多相,这是在他把新河村修路的情况告诉南庆仁以后,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先视察一下;
至于后面的结果怎样,他也没抱多大希望,只说他尽力试一试,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大人物赵晓江,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一项大工程应该会实现的。
作为一名基层乡村干部,南庆仁走过的村庄不在少数。路况像新河村这样的比比皆是,甚至好多村路都不及新河村的。
还好,王望龙愣是硬着头皮,顶着新河村父老乡亲的压力,不遗余力地培养了一名好村长——赵月江。
有了这样一位好干部带头,这个村便有了主心骨。但有个众人皆知的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成功的。
除了一腔热血、敢打敢拼的赵月江之外,新河村人是善良的勤劳的,在工作上一直是很配合的。
这不,村长一声令下,全村人都出动了。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包括漂泊在外的游子们,也是好样的;
这些年,他们没有忘记了父老乡亲的栽培,没有忘了本,出息以后,知道报答家乡,建设家乡,这一腔热情是令人感动的。
就冲新河村人这份炽热的心血和干劲,作为一名乡村干部,他想,他有义务,有希望把这件事办好。
——等路硬化了,乡亲们走在宽阔的水泥路上,高高兴兴地下地干活,即便遇上大雨,也不怕摔倒沾一身泥;
还有劳作的牲口,也不至于在烂泥路上摔倒起不来,甚至受伤,给村民造成经济损失。
拉麦、拉粪的三轮车子,再也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故了!
他在幻想一个场景。很多年以后,当他老了,退休了,再回这座村庄时,遇见新河村的父老乡亲,至少他们还认得他,还记得他的名字。
若再幸运一点,他们会举起大拇指赞叹一声:南庆仁是好样的,为新河村干了点实事!那样,他觉得此生值了!
要想富先修路,新河村的路,虽然仅仅是一条村路,但却是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是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希望之路。
这路,一定要办好了!他暗下决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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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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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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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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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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