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不喝了!”赵月江回头冲二爸笑了一下。
刚子问,你二爸说啥了?
“他说看见李燕飞父女了!”
“哦,然后呢?”
“他叫我跟燕飞聊聊去。”
“那,去不?成,把啤酒买上,咱一起和你媳妇聊聊去!”刚子一本正经地说。
赵月江瞪了一眼:“说啥呢!你就算了,酒也别买了,叫燕飞看见咋想?又他娘的开始做文章了,说我抽烟喝酒不务正业!得,你先买一瓶喝着吧,我拿两瓶饮料过去看看。”
“也行吧!见机行事,别啰里啰唆的,那种女人不能讲太多的道理,必要的时候……”刚子握了握拳头。
赵月江瞪了一眼摇摇头走了。
“我说错了?去球!要是她杨娟再敢踏进赵家半步,看我不捶死她!我要让她跪下来给老子求饶,什么东西!”望着赵月江远去的背影,刚子自言自语。
赵月江去小摊点买了两瓶好一点的饮料,还买了两包李燕飞平时喜欢吃的辣条。
怕熟人碰见问长问短,他要了个黑色塑料袋把东西装进去,之后按着二爸说的方位去找人。
可是最终无果。他不得不把范围扩大一些,在第三排甚至第四排、第五排细细排查,还是没找见。
二爸不会撒谎,他说人来了一定是来了,既然前面不在,也许在后面某个位置,半个小时前见的,指不定见了熟人又换了位置吧!
最后,他索性把整个戏院都找了个遍,还是没碰见:奇怪了,难不成她回家了?
只顾着找女人李燕飞,把老丈人李多旺早抛到脑后了。
正当他泄气地挤出人群准备找刚子时,恰巧迎面和老丈人撞了个满怀!谁看谁都不顺眼,谁看谁都上气,但是碰见了还不得不礼貌一声,毕竟他是晚辈。
“你也来了,爸。”赵月江微微一笑问道。
“嗯嗯,来了。”李多旺却沉着脸。
“给,喝一瓶。”赵月江掏出一瓶饮料。
李多旺一看摇摇头:“不喝,不渴!”
“拿上吧!”
“不要不要!”
人群拥挤,他没办法多呆,既然不要拉倒,他再没强求。
身后,有人喊着让一让,赵月江不得不移步躲开,和老丈人拉开了两步距离,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冒出了一丁点儿勇气,他喊话:“燕飞没来吗?”
“走了!”
“走了?哦……”
赵月江失望地挤出人群,来到刚子身边坐下,他正在喝啤酒,见人过来,说:“这是你的一瓶。”
赵月江摆摆手,一脸沮丧。
“咋了?没找见?还是……谈崩了?”
赵月江摇摇头不说话。
“给!”刚子打开啤酒递给赵月江,他接过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一通,放下酒瓶,他从袋子里掏出一瓶饮料递给刚子。
刚子一笑:“还是啤酒过瘾,给你媳妇留着吧!”
“去球!人回了!”赵月江把寻人的经过讲了一遍,听罢,刚子拍了一下大腿,骂道:
“去球!爱喝不喝,毛病!这不明摆着,你老丈人要和你死扛到底?有啥意思!这李猴子!他儿子那样不就是报应吗?不积阴德!那阵子赵新林说他羞辱了一顿你丈人,这种人该!”
“不提这破事了,好好看戏,糟蹋心情!”赵月江点了一支烟。
大院里人头攒动,通往大殿的台阶上,也坐满了男女老少。
舞台上到底唱着什么戏?他俩谁都不知道,赵月江更无心过问,只是呆呆地盯着舞台狠狠地抽烟。
浓烟弥漫,把他熏得像大殿里的关二爷,刚子离得近认得,若是他二爸赵胜忠再碰见,肯定看不清他到底是谁?
刚子瞥了一眼,赵月江的眼神暗淡无光,眼珠子半天都不动一下,他清楚他心里在愁着什么,也好,不要打扰他,让他在尼古丁的麻醉里好好安静一会儿吧!
清净了没一会儿,不远处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吵嚷,声音很尖锐,嗓门盖过了这么多人的嘈杂声,想必一定是出大事了!
“好像是李多旺?!”刚子歪着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屁话!咋可能?”
“你仔细听听!”m.xiumb.com
赵月江屏住呼吸听了半晌,他还是没分辨出来到底是谁。
“过去看看,八成是你老丈人,我眼神不好,耳朵可尖着呢!”刚子摸了一下他的耳垂。
提上塑料袋,二人朝声源方向走去。到了地方才知道,刚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吵架的正是他老丈人李多旺。
天哪!对方居然是赵新林和赵长平?!赵月江看了刚子一眼,紧皱眉头不知所以。
意外的是,李燕飞怎么也在场?她正在哭。
赵月江顿时反应过来,那会老丈人说她走了,原来是不想让他找见而已,这个瘦猴子,愚到只剩下一根筋了!
这些都不足为奇,关键新林和长平怎么跟他俩吵起来了?
噢!天哪,明白了!回来的路上,赵新林说过:下午去了我再戏弄一下你李多旺——坏了,看来应该是过头了!
二爸赵胜忠在一旁拉架,还有村里其他几个人。
这阵子,李多旺正死死地抓着赵新林的衣襟,脸涨得绯红,嘴角溢出了白沫,他两眼暴突,像吃人的狼一样咆哮着:
“新河村的狗,赵新林,你狗日的今天有能耐把我放倒在高山寺,正好人多,你可以扬名立万!”
“李家沟真正的死狗非你李多旺莫属,现场随便拉一个人问问,谁不知道你的臭名声?晦气死了,今天怎么踩到你这坨狗屎了,我闲得慌我啊!”
赵新林脸上有两股清晰的抓痕,有大拇指长,红红的正在渗血。他的衣服也被撕烂了,最上面的一粒纽扣不知道哪里去了。
赵月江清楚,谁惹了李多旺,就好比摸了老虎的屁股,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就得够你喝一壶的了!
“是,我就是死狗,今天我要让你好好认清我是个什么样的死狗!你他妈好端端的,上午拐着弯把我羞辱了一顿,我是为了不伤和气就没跟你计较,狗日的还当我是二百五呢!得寸进尺,你说说,你不是死狗那算不算是疯狗?”
二爸在一旁说好话:“他姨夫,别这样了,人这么多,不怕人笑话!”
李多旺的儿子李燕龙和赵晓江是小学同学,小时候晓江经常去他家玩耍,时间久了,两个大人见了面也时常说起,也聚在一起抽根旱烟,或是聊聊年成。
后来,李燕飞嫁给了侄子月江,亲上加亲,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好。
这几年,两个娃的婚姻一直很紧张,没人敢登门给李多旺说两句好话,关键不对劲的人他根本听不进去,闹不好还会打起来。
唯独赵胜忠不一样,只要登门拜访,李多旺会热情招待,很可惜,说别的都行,就是不准提孩子的婚事问题。
今天这种情况,围满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但没人敢像赵胜忠这样多劝两句,可能敢摸老虎屁股的大有人在,只是那样的“英雄”迟迟不肯出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李多旺这样的死狗,不值得招惹,好比踩了一坨狗屎,臭人不说还有可能摔人一跤。
“老哥,你不管这事,我看他赵新林要把我怎样!”给二爸回话的时候,李多旺的口气瞬间缓和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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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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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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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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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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