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侧妃,知妤受伤的事,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是真的不想说,还是特意等到此刻对母妃说?”
她淡淡地补了一刀,听得虞若纱脸色又青又白。
以前,她没想到虞若纱有这么多歪心思,就懒得管她。现在,她既然想跟自己斗,那她就逼着虞若纱,撕破自己的伪装,正面来。
总归,想设计她,是要先付出成本的。
不管设计成功与否,只要虞若纱想迈出那一步,就得先撕掉自己一块皮。
虞若纱紧紧咬住牙根。
德妃看她沉默,蹙眉,担忧地问她,“纱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挽月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虞若纱攥紧拳头,到底还是选择赌一把,“王妃,你别再咄咄逼人了。”
“母妃,是纱儿的错,的确是纱儿有私心,害怕王爷会袒护王妃,所以不敢说,本来今日也没打算对母妃说。但事情已经如此,纱儿也不想再委屈下去。我想将一切告知母妃,求母妃为纱儿和知妤做主。”
德妃没想到,又是江挽月惹的事情。
她方才还宽恕了江挽月之前的一切罪过,现在只觉得胸闷。
“挽月,你可知知妤是皇嗣!平日你再怎么任性,本宫看在宸王的面子上都放你一马了,你若连侧妃的孩子都容不下,又怎么能当得好王府主母。”
“母妃,知妤受伤我并不知道。”
她看向虞若纱,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若真的对知妤有敌意,就不会主动让宫女盛汤过去,你也没有打翻汤水,让知妤换衣服露出伤口的机会。虞若纱,你想污蔑我没错,但也不必拿德妃娘娘当傻子。”
江挽月好整以暇的看着虞若纱,“若真是我伤了知妤,我今日根本不会主动给你送把柄。虞若纱,你这话,可要想好怎么圆。”
“王妃,你是没有伤害知妤,但伤害知妤的,是你的孩子跟你养的那头白狼。”
虞若纱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江挽月。
而是大白。
只要能让江挽月痛苦,怎么样,都值得。
江挽月脸色忽变。
虞若纱竟然大费周章,不惜弄得知妤重伤,竟然是为了除掉大白。
“大白决不可能伤人。”
“是否伤人,不是王妃一句话就能证实的。前些日子,知妤在王府内只跟大白跟小公主小王爷一起玩过,否则,也不会将红绳送与知妤。就是那日,大白那只野兽伤到了知妤!”
“那日我与孙嬷嬷都在场,知妤并未受伤。”
“知妤只有那日离开了嘉善院,我作为母亲决计是不会让知妤在我的院中受伤的。大白是野兽,在不经意间抓伤知妤,王妃只说是没注意,纱儿作为侧妃,孙嬷嬷作为奴婢,自然也无法顶撞和证实。纱儿也正是因此,才隐忍多日不敢说。”
说着,虞若纱还落下了眼泪,“王爷心中只有王妃,府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王妃回府后,更是一切以王妃为优先,若是纱儿一人委屈,纱儿定然像两年前那般什么也不说,可如今还有知妤。纱儿实在不忍知妤和我这个没用的母亲一样过苦日子。”
德妃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心疼和不舍来。
“纱儿。”
“知妤今时今日被王妃训养的野兽抓伤,只靠王妃一句不知情话就揭过去了,将来,知妤若是死在王府内不能长大,也不过一句意外就能让我的孩子枉死。求母妃,为纱儿和知妤做主。”
说着,虞若纱重重地往地上磕头。
额头红肿的那一刻,德妃心都疼了。
“快起来,”
“求母妃赐死大白,为知妤和纱儿做主。”
虞若纱没起来,又往地上磕了一头。
江挽月心脏沉了沉,虞若纱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
她的视线扫过虞若纱,最后远远的与小知妤对视。
小知妤被德妃抱着,也依旧怯生生的。
看见她看自己,眼眶忽然红了。
小嘴瘪了瘪,忍住了哭意。
娘亲说了,她不能在宫中乱说话,否则针就不会只用来戳她,而是会穿过她的嘴唇,将她的嘴巴缝合起来。
亮晶晶的水光在眼中翻涌,小知妤揉掉了眼泪,抱着德妃缩成了一团。
德妃以为小知妤被江挽月吓到,心中更是心疼,“知妤别怕,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母妃,大白并未伤人,挽月可以证明。”
她沉声道,“大白指尖虽然尖利,但……”
德妃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你将大白交由训兽师重新训服,拔掉牙齿指甲后再带回身边当个宠物养着。要么,本宫立刻让人去处死这头白狼。”
“母妃,大白救过崽崽和糯糯的命,这么多年,它从未伤过人,此事还望母妃明察。”
“即便不是大白伤的,野兽养在王府也终归是就不妥。本宫答应过骁儿,事事容着你,那就不会伤你分毫。但你养的白狼,不在此列。”
江挽月问小知妤,“知妤,你自己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你自己最清楚,告诉德妃娘娘,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大白弄的。”
小知妤不敢看江挽月,听着她的话,本能地想说不是。
可虞若纱警告过她,知妤不敢说。
“知妤,我和哥哥姐姐对你如何,你该是明白的。你自己开口说,好不好?”
知妤心里难过,捂着眼睛小声的哭了起来。
“王妃,在母妃面前,你也要威胁知妤吗?知妤还不满两岁,你怎么能如此欺负一个孩子!”
虞若纱大声道,“知妤已经哭了,可以欺负我,但别欺负我的女儿。求母妃为知妤做主。”m.χIùmЬ.CǒM
江挽月还想说点什么。
德妃已经不给她机会了,“若你不选,本宫就默认你是不要它的命了。”
“来人,立刻带队去宸王府,绞杀白狼。”
德妃已经下令。
王爷还在陛下那处,即便有心想救,也是来不及的。
江挽月顾不上别的,跟着传信的宫女一同往外跑。
虞若纱大声让人拦住她,“江挽月,你若现在敢出去打扰王爷,不只是违逆母妃,还是冒犯陛下!你的一头白狼,难道会比国家大事更为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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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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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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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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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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