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不耐烦催促。
“哼！”
林甜甜将笔塞给李二蛋，扭头走了。
李二蛋一本正经拿起笔。
“二蛋，你要考哪里。”
有人问。
“我家二蛋当然要考清北了。”
李老太骄傲开口。
李二蛋：……
我考你大爷。
不过扬谷场妹子多，李二蛋不能怂。
拿起笔，李二蛋就打算往志愿表上填清北。
可他不识字，除了自己名字其他压根不会写。
“喂，你帮我写一下志愿。”
李二蛋踹了脚旁边一个老实巴交的男知青。
男知青有点不乐意。
然而，李二蛋是街溜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好男不跟男斗，男知青最终还是怂了。
“填什么。”
男知青不情不愿接过笔。
“就填跟她的一样。”
李二蛋朝林晚晚抬了抬下巴。
“你确定？”
男知青有点无语。
你一个街溜子，啥档次啊，还填跟人家林知青一样的志愿。
“废话那么多，让你写赶紧写。”
李二蛋不耐烦踹了男知青一脚。
男知青本来还想好心提醒一下少，往低了填，省的到时候录取不上。
但是李二蛋太拽了，男知青提笔就在志愿上面写上清北，然后是省城外国语学校。
中专三个志愿也和林晚晚的一模一样。
末了，男知青恶作剧在最末尾写上‘坚决不服从调剂’。
“给你！”
李二蛋似乎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刷一下将志愿表拿起，然后走上前塞给正坐在凳子上抽旱烟的陈富荣。
“你……清北？”
陈富荣吓的手一抖，旱烟斗滚的老远。
“不是李二蛋，你没毛病吧，就你还想考清北？”
陈富荣眉头直抽抽。
高考成绩还没下来。
谁也不知道谁考多少分。
但是就李二蛋这鸟样，怎么看都不像能考上大学的。
就这样，他还敢填清北？
还坚决不服从调剂？
“咋滴，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我咋就不能考清北了。”
李二蛋脸皮一向厚。Χiυmъ.cοΜ
反正村里没人知道他交白卷。
志愿也没规定必须填什么。
反正也考不上，李二蛋心想当然要往NB的学校填。
回头别人问他高考填了哪，他就说填了清北，说出去多有面子。
最后录取不上，他就说那学校没眼光。
“是是是，你能考，你能考。”
陈富荣也懒的跟他理论。
反正也考不上，爱填哪填哪。
知青们陆陆续续把志愿填好交给陈富荣。
志愿表厚厚一沓，陈富荣大概看了一下。
前面的志愿都挺正常的，都是一些二三流的学校。
看到林晚晚志愿表的时候，陈富荣嘴角微抽，竟然和李二蛋一模一样。
“林知青，你这志愿要不要改一下。”
陈富荣好心提醒。
李二蛋就算了。
反正他也考不上，爱填哪填哪。
但是林晚晚不一样。
林晚晚是知青，又复习了这么久。
陈富荣直觉她应该是能考上大学的。
再不济，也能考上个中专。
但是林晚晚填的志愿都太高了。
高等学校三个都是超一流大学。
三个中专也是名气特别大的。
“你要不要把二志愿改成大专？”
陈富荣试探性开口。
林晚晚：“不用，就这样吧。”
陈富荣的唇动了动，还想劝。
手里又多了一张志愿表，是陈四的。
好家伙。
陈四的志愿也和林晚晚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不改一下？”
陈富荣迟疑看向陈四。
他们三个是跟清北过不去了吗。
真当清北菜市场呢，想填就填，想去就去。
陈四：“不用。”
陈麻子：“改啥，反正他也考不上，填啥都一样。”
“这个倒是。”
陈富荣点头表示认同。
陈四：……
林晚晚：……
高考志愿填完，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今年的高考卷子对于林晚晚来说很简单，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
高考结束后，朱玉琼整个人都蔫蔫的，全然没了高考前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也是从一个女知青口中，林晚晚才知道，朱玉琼考地理的时候想抄别人的，被监考老师当场抓住。
这次高考特别严格，朱玉琼的成绩被取消了，还被列入了黑名单，禁止再参加高考。
这事特别丢人，陈富荣那会还特地叮嘱大家回去之后别刺激朱玉琼。
日子一天天过去。
知青们翘首以盼等待高考成绩的时候，朱玉琼正式结婚了。
那小伙子是临水村本地人，长得瘦瘦黑黑的，不识字，人老实，有一把好力气，年纪比朱玉琼大个几岁。
此前，朱玉琼觉得乡下生活无望，想找个人嫁了，拿了小伙子家的彩礼钱和他领了证。
后来高考恢复，朱玉琼就想着考上大学后，重新找一个有钱人，一直拖着小伙子不肯办婚礼。
这次高考，朱玉琼作弊被抓，终生禁考。
朱玉琼感觉考大学没希望了，又吃了起回头草，和小伙子结婚了。
婚后没多久，朱玉琼怀孕了，彻底留在了乡下。
这次高考成绩出的很慢。
知青们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高考成绩公布。
不过，倒是有知青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高考满分作文。
那作文署名是陈立衍。
众所周知，陈四大字不识几个。
即便他参加高考，大家也潜意识里觉得，陈四和李二蛋一样，都是去玩的。
所以，大家都以为，报纸上那篇高考满分作文只是和陈四同名同姓，没人当回事。
“这作文你写的？”
林晚晚也看到了报纸。
不得不说，这高考作文写的真好，很有深度，也难怪会得满分。
“嗯。”
陈四点头，继续低头泡奶粉。
“写的真好，我要去跟妈说。”
林晚晚拿着报纸屁颠往老宅跑了。
包翠莲拿着报纸瞅了半天，没瞅明白。
“这啥？”
包翠莲不识字，平时不看书不看报，压根看不懂。
林晚晚：“高考满分作文啊，衍哥儿写的。”
“满分作文，老四？”
包翠莲有点不信。
“对啊，你看这上面还有衍哥儿的名字呢。”
林晚晚指着报纸上的署名。
包翠莲：“你少唬我，他怎么可能上报纸，同名同姓吧。”
“这真是小叔写的？”
陈东也有点不信。
之前模拟考，都是陈四出的题，陈东和林晚晚考。
陈四自己从来没考过。
也因此，陈东并不知道陈四的真实水平。
“当然了……”
林晚晚解释了很久。
然而，整个陈家没人相信这作文真是陈四写的。
不光陈家，整个临水村都没人相信。
林晚晚解释了几次，觉得没意思。
索性最后也懒得解释了。
反正到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他们就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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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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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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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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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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