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拿了一块钱车费,还拿了小半罐的麦乳精,小半盒开封的饼干,小半罐开封过的发油,好几套稍微有点发霉的布拉吉裙子,还有一套从林甜甜身上扒拉下来的长衫长裤。
一路上,赵金花笑的嘴巴都快咧到嘴角了。
“出息。”
李香蓉不屑冷嗤。
“你就嫉妒吧。”
赵金花最是看不上李香蓉这幅故作矜持的样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李香蓉可稀罕她这条布拉吉裙子里。
每次林晚晚穿出去,李香蓉看的眼睛都直了,还酸了吧唧骂别人狐狸精。
“谁嫉妒你,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就你还当个宝,那个林晚晚也是真小气,你累死累活帮她搬东西,就送你这些用过不要的破烂东西。”
李香蓉说话酸里酸气的。
她嫉妒了,狠狠的嫉妒。
以前她只知道林晚晚有钱。
从来不知道她那么有钱。
又是缝纫机,又是双人床,又是台灯,又是面霜,光裙子都好几袋。
李香蓉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还可以活的那么精致。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林晚晚那样的容貌。
恨自己父母为什么没有林晚晚爹妈有钱。
“你就嫉妒吧,人家不要的东西都是你买不起的。”
赵金花美滋滋啃起了饼干。
这城里人的东西就是好吃。
唔~
又脆又香的。
难怪卖那么贵。
赵金花心里暗暗发誓,下次林晚晚再有啥事,她铁定要冲在最前头。
“有那么好吃吗?”
这饼干李香蓉在学校也见同学吃过,听说特别好吃。
李香蓉家里穷,别说饼干了这种有钱人的零食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李香蓉到底才十八九岁,又是女生,对饼干这种东西全然没有抵抗力。
赵金花吃的满嘴油,李香蓉看着狂咽口水。
“别看了,老娘是不会给你吃的。”
赵金花抱着饼干盒将头一扭,一副要吃独食的姿态。
“你……”
李香蓉气的牙龈差点咬碎了。
“不给你不给,谁稀罕!”
李香蓉气的一挥鞭子,重重打在牛身上。
牛受惊,一下蹦出老远。
赵金花没坐稳,一头砸在车斗里。
“死丫头,你想摔死我是不是!”
赵金花火了,抬手对着李香蓉脑门就是一个大比兜。
陈家。
包翠莲本来在做饭。
结果看到家里乌泱泱搬进来一堆的东西。
包翠莲直接傻眼了。
特别是看到那台崭新的缝纫机。
乖乖啊。
他们村总共也没几户人家有缝纫机。
现在他们家竟然自己也有一台了。
“晚晚,你这缝纫机不便宜吧。”
林月英看着也是一阵的眼热。
他三个儿子都好几年没做新衣服了。
陈南和陈西还好,还能捡陈东的穿,再不济还能捡他爹陈立民的。
陈东就不行了,他个子窜的快,比陈立民还高了一大截,很多衣服都是露手露脚的。
“还行,你要用的话可以用。”
林晚晚随口回了声。
“真的?”
林月英大喜。
“当然。”
林晚晚冲林月英笑笑。
“刚好我屋里东西太多,有点放不下了,要不缝纫机就先暂时放你屋里吧,可以吗?”
林晚晚还挺喜欢陈立衍这个大嫂的。
林月英人能干,爱干净,把缝纫机放她那保管林晚晚也放心。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林月英喜不自禁。
“弟妹,我那房间大,要不把缝纫机放我屋里吧。”
张春霞眼珠子一转,开口。
这缝纫机可是个好东西。
村长老婆家就有一台。
平时他们去借用都要给钱的,再不济也要送点东西。
张春霞都想好了,缝纫机放她房间里,平时可以自己用,缺钱了可以借给别人用收点零花钱。
“你把缝纫机搬大嫂房间吧。”
林晚晚吩咐陈立衍,正眼没看张春霞一下。
“别别,小叔,我们来搬吧。”
陈东和陈南抢先一步,宝贝似得合力将缝纫机搬了进去。
被无视,张春霞气的脸色铁青。
“四弟,你看你们都有新床了,你那张床可不可以给我,小北大了,也是时候分床了。”
李秀花弱弱开口。
陈立衍那床她惦记很久了。
陈北15岁了。
陈小凉也不小了。
总不能一直跟他们夫妻俩窝一张床上。
重新买张床太贵,也没必要,李秀花可舍不得那个钱。
“真是不凑巧,那床我们已经答应给东东了。”
林晚晚给林月英使了个眼色。
“什么?”
李秀花眼珠子一下瞪的溜圆。
林月英会意:“不好意思二弟妹,四弟的床我们先问了。”wWW.ΧìǔΜЬ.CǒΜ
陈家穷,房子少。
陈立衍结婚前,陈东一直和陈立衍挤一张床。
后来林晚晚嫁过来,陈东临时搬回了林月英的房间,三兄弟挤在一张床上。
陈东明年就18岁了,马上也到娶媳妇的年纪了。
陈南和陈西也不小了,再跟林月英夫妻俩睡一个房间确实也不合适。
前段时间林月英还跟包翠莲商量着,想把家里柴房收拾一下让三兄弟搬过去住。
家里那张床太小,三兄弟人高马大的,挤到不行。
眼下能白得一张床,林月英自然是高兴到不行。
陈立衍沉着一张脸,有点不乐意。
那张床他媳妇睡过。
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媳妇嫌弃他的床太小。
房间太小,得先把里面的床搬出去腾空间。
陈立衍阴着一张脸进去。
正打算拆床,一眼就看到了席子上那抹刺眼的红,是血,已经干透了。
猛然的,陈立衍又想起了昨晚。
昨晚,林晚晚疼的直嘤嘤,还咬了他好几口。
他还在想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娇气。
原来是第一次。
脸有点热,陈立衍越发后悔自己昨晚对媳妇太凶了。
“小叔,我们帮你搬吧。”
陈东和陈南嗖一下窜了进来。
陈立衍眼疾手快,一把将席子扯了下来,卷起。
“小叔,我拿席子。”
陈西伸手想拿。
“不用!”
陈立衍粗着嗓子。
男人嗓门大,陈西被吓了一跳。
陈立衍梗着脖子解释:“我拿就好。”
“哦。”
陈西松了口气。
林晚晚则是狐疑的多看了陈立衍一眼。
这男人一向疼自己侄子,今天怎么这么凶?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主把他的床送人?
仔细一想,这床陈立衍睡了十几年,大抵是有感情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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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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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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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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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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