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懵了一下的仁良光秀回过神来,立刻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叫喊道。
“我怎么敢?这话说的,难道你忘了我在门外揍你的那一顿了吗?”
泊进之介大笑着上前,抬脚毫不留情的朝着仁良光秀发出连续踢击。
仁良光秀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抵挡,同时大喊“救命”和“泊进之介疯了”的话。
可是四周的人们就好像没看到和没听到一样,依旧各自聊着自己的天儿,对于泊进之介正在暴打仁良光秀这件事无动于衷。
怒火在仁良光秀的心中蔓延,然后仁良光秀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不疼!虽然泊进之介一直在打他,但是他却一点儿疼痛都没有感受到。
意识到这一点后,仁良光秀试探的放弃抵挡,抬头看向泊进之介。
迎接仁良光秀的是一面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的鞋底。
嘭!
仁良光秀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道闷响。
但是抬手摸了摸自己脸的仁良光秀却忽然发出了压抑的笑声。
啪!琇書蛧
不用麻烦泊进之介,仁良光秀抬手就对他自己的脸又补了一巴掌,一点儿力气都没省的那种。
打完之后,仁良光秀就开始兴奋的大笑。
“不疼!哈哈哈——不疼!哈哈哈哈哈——我在做梦,哈哈,我在做梦,这是梦!!”
仁良光秀表情狰狞的看向好像被他吓到,下意识的开始后退的泊进之介,狞笑着扑了过去。
泊进之介闪身躲开,同时皱眉问道:“你怎么回事儿?仁良,你这是疯了吗?”
“呸!你才疯了,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这样说着的仁良光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扭头就给了身旁的人一拳。
那人立刻惊怒不已的看着仁良光秀呵斥道:“仁良,你疯了吗!?”
仁良光秀不理那人,只是发泄般的又给了他一脚,这才重新看向泊进之介,取下了腰间的配枪,打开保险对准泊进之介。
“我要杀了你,泊进之介,就像我杀了你父亲一样!”
[在我的梦里,我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没这样的道理!]
这样想着,仁良光秀就要扣动扳机。
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嗞啦——
……
……
“去死——!!!”
仁良光秀大叫着从医务室的床铺上醒过来。
被帘子阻隔起来的狭小空间,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房间。
“……终于醒了吗?”
仁良光秀拉开遮挡的帘子,环顾四周。
摆放药品的架子,沙发,桌子,椅子。
放着他的折扇的办公桌,没有医生安坐的办公椅。
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在仁良光秀的眼前展开,让仁良光秀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现实与虚幻错乱的感觉。
为了寻求真实,仁良光秀缓缓抬起手,轻轻掐了他自己一下。
不疼……
仁良光秀又用力掐了一下,嘿,乐了。
“我不疼,哈,我不疼,哈哈哈——”
他懂了,他全都明白了。
在现实中,虽然不知道泊进之介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按照泊进之介的说法,他确实是被泊进之介给狠狠揍了一顿,全身疼痛,所以他才开始做这样一个梦,一个不好好出一顿气就无法醒来的梦!
仁良光秀总结着梦里的规则。
首先他感受不到疼痛。
其次,只要他不刻意的去招惹其他人,其他人就会无视他。
最后就是,不能意图杀人,因为梦会重来。
第三点就算了,前两点他已经验证了第一点,那么只要验证完第二点,就能证明他仍然处在一场梦中尚未醒来。
仁良光秀取回放在办公桌上的折扇,大步向医务室外走去。
嗞啦——
在仁良光秀的后颈之上,橘黄色的Buster病毒正在蔓延。
门外,医务室的医生刚刚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仁良光秀生龙活虎的从医务室内大步走出。
他抬了抬手,不过在想起追田现八郎先前给他打的预防针后,嘴角顿时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放下了手臂。
“原来追田警部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样小声嘟囔了一句,医生走回了他的医务室。
另一边,仁良光秀摇着折扇打量四周。
随着观察,那种虚幻与现实的错乱感又开始在他的心间升起。
因为与上两次的梦不同,这次“梦”里的人们并没有齐聚在一楼大厅,而是很正常的分散在各自的房间里。
这让仁良光秀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犹疑的神色,他开始怀疑他已经醒来了,而不是还在梦中。
可问题是……不疼啊。
仁良光秀一边走,一边掐着他自己的肉想道。
难道是因为他不够用力?
这样想着,仁良光秀停下脚步,抬起手狠狠的打了他自己一巴掌。
啪!
鲜红的手印在脸上留下痕迹,但是仁良光秀却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反手就又给了他另半边脸一巴掌。
啪!
路人甲:“……”
路人乙:“???”
他们极为愕然的看了仁良光秀一眼,然后再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嘴角抽搐的决定无视掉仁良光秀,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像追田警部口中所说的泊刑警一样。
说起来,还是泊刑警把仁良光秀背到医务室里的呢。
这两个路人再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大写加粗的单词——碰瓷!
与此同时,刚刚打完自己两巴掌的仁良光秀一脸的神清气爽。
他乐呵呵的想,不疼……哈,果然是梦!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谨慎一点。
于是,仁良光秀抬头,在他的眼中,路人甲和路人乙自顾自的聊着他们自己的天,就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奇怪行为一样,从他的身旁自然经过,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仁良光秀点头,不错,这很符合他总结出来的规律。
最后就是……
仁良光秀在路人丙走到他身侧时突然抬手一拳就怼了过去。
嘭!
路人丙当即就是一声卧槽。
“仁良,你疯了吗!?”
然而看着路人丙那惊怒不已的表情,仁良光秀却是“嘿”的一声,拍了拍路人丙的脑袋,径直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仁良光秀的表情逐渐嚣张,发出怪笑。
路人丙:“!!?”
这奇怪的表现成功震住了路人丙。
路人丙决定不跟疯子一般见识,尤其是那个疯子还是一个课长。
同时,迈起了六亲不认步伐的仁良光秀乘坐电梯向一楼下行。
既然是梦的话,按照他前两次的经验,虽然这次其他人的行为模式变了,没有齐聚在下边,但是作为这次梦的核心,泊进之介肯定还在一楼大厅。
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环境变得安静下来,熟悉的秒针走动声再度响起,更加让仁良光秀确定了他正身处梦中的猜想。
只是仁良光秀看不到,就在他的后颈之上,橘黄的Bugster病毒排列成了一个钟表的形状,其中秒针正在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
嗞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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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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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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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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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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