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野炊的仁藤攻介右手拿起一杯烧沸又稍稍放凉一些的山溪水,遥遥举向鸟井坂的方向。
“晴人……”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嘛,也不用我多说什么,欢迎回来,我一生的对手哟!”
一口闷。
仁藤攻介低头开始往锅里的野菜上刷蛋黄酱。
……
……
【2012年12月】
剧场休息室。
就在常磐庄吾离开后不久,这间休息室内再次迎来了一个来自未来的客人。
一个蓝衣少年手持一本魔术笔记踏足了这里。
他咬着下唇看着躺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早濑繁,本想直接丢下魔术笔记就离开的,然而真切看到现在处在这种状态的早濑繁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将昏迷在地上的早濑繁扶到了沙发上……明明,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早濑大叔了!
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后,乌尔将那本魔术笔记放到了沙发上空置的地方,转身,正准备离开,表情却是忽然一滞。
啪!
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你是……谁?”
从身后,响起早濑繁断续疑惑的声音。
“我是……你的粉丝啊……”
乌尔略带僵硬的回头,表情有些勉强的笑着说道。
“我的……粉丝?”
早濑繁另一只手按在太阳穴附近,在慢慢起身的同时放开了抓在乌尔手腕上的那只手。
“是这样啊。”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倒下的,就连记忆也只停留在了刚刚走进休息室的那一刻,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现在感觉很轻松!
就好像祛除了一块儿长久以来的心病一样,神清气爽。
这样想着,早濑繁放下了按在头上的手,看着眼前表情有些拘谨的乌尔,温和的笑了起来。
“需要签名吗?”
不知怎么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自己初次在露天舞台上表演魔术时,台下那些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于是,脸上的表情便也随之更加温和了起来。
“我…我……”
——我不需要。
乌尔本想这么说的,但是一张口,那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早濑繁看着这样子的乌尔,理解的笑了笑。
毕竟是站在偶像的面前嘛,会紧张也是当然的。
他左右看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到沙发上的那本魔术笔记上。
伸手将其拿来,翻开后,其中是自己熟悉的笔迹。
‘诶?我的魔术笔记?我什么时候写的?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中布满问号的同时,想起自己从进入到休息室后就开始空白的那段记忆,早濑繁在心里苦笑一声,决定先不去深究。
一时兴起,他便抬手从胸口的口袋中将那块儿白色的口袋巾拿了出来,在乌尔面前轻轻抖了抖,口袋巾就变成了一根签字笔。
他微笑着看向乌尔、
乌尔:“……”
‘这种时候,我该做出什么反应好呢?’
他想了想,然后……嘴角向侧上方微微抖动着扯起,抬手,‘啪啪’拍了两下。
‘这样?’
早濑繁:“……”
“咳咳!”
略微尴尬的咳嗽两声,早濑繁在那本笔记的封面硬页上开始签名,在写字的过程中,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过右边第一页上记载的那个魔术,也是整个魔术笔记上唯一记载的一个魔术。
一个白色小球悬浮的小魔术。
“给。”
将签好名的那本魔术笔记递给乌尔,看着他向自己道谢一声,转身离开。
而当乌尔走到门口之时,却忽然听到从身后再度响起了早濑繁的声音。
“哎,少年,接着!”
乌尔应声回头,然后就见早濑繁从兜里掏出一颗有些旧的白色小球向他抛了过来。
……
……
【2018年10月】
仍然是那家小酒馆。
乌尔走到奥拉身边坐下,对着酒保说道:
“给我来一杯……汽水!”
闻言,酒保熟练的倒了一杯汽水,将玻璃杯精准的滑到乌尔的身前。
而奥拉则是扭头,挑眉轻笑:“还真是小孩子的爱好啊,乌尔。”
“不用你管!”
乌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拿起玻璃杯便‘吨吨吨’一口气闷了。
“再来一杯!”
自顾自的将喝完的杯子向酒保的方向滑去,乌尔便发起了呆。
直到重新接到酒保送过来的玻璃杯。
他这次没有一次性喝完,而是在喝了一口后便趴到了桌子上,下巴放在柜面上,拇指与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转动着玻璃杯。
通过装着汽水的玻璃杯面上,正好映照出他现在那张愁眉不展的脸。
“呐,奥拉……”Χiυmъ.cοΜ
没心情跟奥拉拌嘴,更没心情吵架,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真的想要一个能够倾听交谈的人。
“你说,有一个亲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轻声问道。
奥拉闻言,正在喝酒的动作停顿,扭头,重新看向趴在柜面上的乌尔,良久,唇角勾起。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你也遇到了呢。”
“也?”
“啊,也。”
奥拉摇晃着玻璃杯中如琥珀一样的酒液,低声问道。
“感觉如何?身为孤儿的我们,忽然有了一个类似母亲……或者父亲的存在。”
随着奥拉的问话,乌尔的脑中顿时忍不住浮现出一些画面。
时不时在生活中出现的魔术惊喜,晚上备好的饭菜,早晨放在桌子上的零花钱……还有一些他们在世界各地辗转表演的画面,表演魔术时,他在舞台下,而早濑大叔在舞台上,外出休息时,他在前方,而早濑大叔就跟在身后……
他就这样出神的想着,然后在某一刻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黑沉的握拳狠狠砸到柜面上。
嘭!
“可恶的时王!”
而在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前,‘哒哒哒’,时间停滞。
斯沃鲁兹从门外走进,笑着看向乌尔和奥拉。
“想要报仇的话,至少,你也要找一个想要称王的人来辅佐吧,乌尔~”
“哼,不用你来提醒我,斯沃鲁兹!”
乌尔抓起玻璃杯一口将其中的液体饮尽,随后将其用力放回,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一道闷响。
一把抹掉唇角的水渍,乌尔恶狠狠的说道:
“这次,我一定会找一个最有称王欲望的人!”
……
……
同时间,
小酒馆之外。
沃兹翻着手中逢魔降临历的书页悄然路过。
“历史再度向正确的方向前进了一步,其证据便是——最后获取了假面骑士wizard的力量的人,正是我的魔王陛下!”
“预料之中的,我的魔王陛下使用魔法的身姿是如此的令人神往!”
说到这里,沃兹突然停下脚步。
“那么,各位观众,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微笑着,‘啪’的合上手中的逢魔降临历,抬头。
“——如果,一个浑身冰冷的魔力人偶忽然有了体温,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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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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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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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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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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