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宴席并未开始,座位上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
三三两两的开始攀谈起来。
余年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宴会中的人,他们穿着锦衣华裳,穿梭在人群中。
宋卿身为暗卫并未有资格进入大殿之中,所以隐在暗处。
而因为此次宴会,不知瑞王妃是何意,只让余年带了宋卿,并未带着小喜。
加上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未到宴席。
所以导致余年并无人说话,而他往日肆无忌惮惯了,与那些文绉绉的公子相处不来。
而那些公子们也嫌弃余年是个纨绔子弟。
所以整个宴会热闹极了,而空余余年了一桌冷冷清清,余年到也乐了个自在,光明正大的拿马车上并未吃完的鸡腿啃着。
忽然,余年感觉到了一股极为不适的视线,往对面一看,果然是令人生厌的南无殊坐在对面。
眼神鄙视的看着他。
余年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啃着手里的香喷喷的肉。
未有多时,大殿里人都坐满了,余年也看见了他的爹娘坐在了前面的位置。
本来想打个招呼的,结果距离太远了。
歌舞奏乐响起,一众舞女上台表演。
舞姿翩若惊鸿。
余年杵着个下巴,兴致缺缺的,每年的宫中宴会歌舞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没有一点新意。
余年感觉他无聊的都快睡着了。
等了许久,南无忧总算是来了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南无愁坐在了他右边。
两人一左一右。
南无忧用折扇挡着嘴巴,对着余年说:“小鱼儿,我听说在宫门口南无殊又为难你了?等着,我下次帮你报仇。”
余年用手捂住嘴巴,声音低低的,“不用了,等一下,我们偷偷去揍他们。”
南无忧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你。”
两人说话间,皇帝来了,穿着一袭黄袍,身姿还算挺拔,略显老态,身边跟着皇后和贵妃。
众人行礼完毕后。
老皇帝用浑浊的眼神巡视了大殿一圈,才缓缓的开口,让众人坐下。
南无忧一屁股坐了下去,姿势舒服的躺在凳子上。
余年看着他的动作,也学着靠坐在凳子上,舒服的眯上眼睛。
果然很舒服。
皇帝又站起来说了一堆客套话,先是表扬了朝中大臣,又表扬了后宫,表扬的皇子。
最后连余年都被表扬了。
搞得余年一脸懵逼。
老皇帝浑浊的眼神中看不清神色,带着一股深意的夸赞道:
“这就是年年吧,都已经这么高了,果然是个乖孩子”
瑞王攥紧了手里的酒杯,胸腔中空有一堆怒气,无可发泄。
真是虚伪。
被瑞王妃安抚般的戳了一下,怒气如同一个气球被针戳了一下的,泄了。
瑞王妃温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还不谢过陛下夸赞。”
余年如梦初醒,赶忙行礼。
看着低下头的余年,老皇帝的面色就沉了下去,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并不是温和的笑意,反而带着一股杀意。
一番客套话结束以后,宴会正式开始。
如同往年一样的舞蹈,虽然好看,但年年都看,再怎么好看也倦了。
余年拖动着凳子,往南无忧的那边移了一下,两个人开始说悄悄话。
聊得正开心,突然感觉空气安静了,周围人都不说话了,余年转过头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着他。
南无愁朝他使了个眼神。
余年默默拖动着凳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听见对面的南无殊以极其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年年,听你三哥说你想上来表演一下你的琴,是吗?”
余年低垂着脑袋,狠狠的咬着虎牙,心中咒骂了南无殊无数遍。
又把老皇帝骂了无数遍,还三哥,啊呸。
但表面余年抬起了头,他紧紧地抿着唇瓣,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眼尾泛红,好似有泪珠即将流落。
声音带着哽咽:“三哥,我何时说过这话了?你不能因为我好欺负,就欺负我呀。”
南无殊早已想到了方法应对,极其嚣张自信的开口:“年弟弟,这不是你想上来为父皇表演,所以请三哥给你这个机会吗?为什么我给了这个机会你又不上来呢。”
余年感觉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
早知道在宫门口的时候就不拦着宋卿了,把这讨人厌的家伙打死算了。
余年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的眼眶红了泪水滑落。
“三哥,你一直都知道我胸无大志,从来不会这些文人雅趣的东西,京城中谁人不知我是个草包世子,你为何要逼我呢?”
一句三哥,差点把余年给恶心坏了。
南无忧听着这话都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好家伙,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而瑞王妃则是紧紧按住了瑞王蠢蠢欲动的心,低声嘱咐了一句:“他早晚要长大的。”
一句话让瑞王没有了动作。
南无殊眯了眯眼睛,真是小瞧了他,嘴巴还是挺能说会道的。
“年弟弟……”
“行了。”
皇帝开口,众人皆不敢说话。
“既然年年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他了。”
一句话,让南无殊嫉妒的红了眼睛。
既然不愿意,那就不勉强。
在整个南国,也只有瑞王府的世子有这种待遇,连他们这些皇子皇女都没有这等待遇。
宫宴的过程中发生了这点小意外,舞乐继续载歌载舞。
余年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胸口,默默的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南无殊。
对面那人回瞪了一眼。
余年更加凶狠的瞪了回去。
南无殊看着对面如此幼稚的动作,恍然回神,别开了视线。
默默的嘟囔了一句:“真幼稚。”
大殿之上,没有人发现几个大臣的公子消失了。
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并不明显的淤青,走路姿势怪异,面色痛苦。ωωω.χΙυΜЬ.Cǒm
余年趴在桌子上戳着酒杯,他从不喝酒,起先是因为年龄太小,爹娘不让。
但有一次偷偷尝了酒的滋味,发现并不好喝,所以就不喜欢了。
一杯酒洒在了余年的衣服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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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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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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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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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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