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一在江城公安资料库里输入魏雪微的名字,根据相貌和地址排查,最后锁定的人员显示的竟然是“已死亡”。
电脑前,司衍一和南南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惊讶。魏雪微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离世了呢?是自然死亡还是人为的呢?
带着疑惑,司衍一和南南下午开车去了魏雪微的户口所在地。魏雪微的老家在江城周边的乡镇里,从江城城区开车过去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抵达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将车停在了公共停车场,司衍一和南南根据地址找了过去。
魏雪微虽然住在乡下,但是她的家庭环境并不艰苦。她的家是个带院子的平房,院子里还有菜地和果树。看起来虽然简朴但不简陋,反而是现在年轻人追求的那种极简风的装修。
司衍一在院门外敲响了房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妇人从房屋里面走了出来。打开门,看到是两个陌生面孔,妇人皱着眉问:“你们找谁啊?”
司衍一和南南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南南说道:“你好,我们是江城公安局刑警,过来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听到面前的人是警察,妇人愣了下,然后往里面喊了声。很快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听自家媳妇说是警察后,他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江城过来的警察?可我们都在乡下,没去过江城啊?你二位找我们有什么好问的?”
南南:“叔叔阿姨,我们想问一下魏雪微的事情。”
听到“魏雪微”三个字,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将司衍一和南南请进了家里。进了屋,妇人招呼两人坐下,倒了茶又问两人吃了没。虽然司衍一和南南没吃,但还是回的已经吃过了。客厅的中间摆放了一个方桌,四面都放了长条板凳,司衍一和南南就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在进客厅门的对墙前摆了个电视柜和电视,左侧边是两间卧室的房门,而右侧边摆放了一个供桌,供桌的正中正是魏雪微的遗像。
男人在司衍一和南南的对面坐下,说道:“魏雪微是我们的女儿,你们要问她什么事情?”
魏雪微的爸爸名叫魏大成,妈妈叫魏丽丽,两人都是魏家村的人,除了魏雪微外,还有一个儿子魏学斌,现在在京城那边读大学。
司衍一的眸光看向供桌上的遗像,开口道:“魏雪微是怎么死的?”
魏大成叹了口气,说:“不想活了,自己偷摸着喝了农药。”
魏大成说话的时候,魏丽丽就在旁边抹眼泪。
竟然是自杀的?
“她为什么会自杀?”南南问。
魏大成摇了摇头,说:“小微从城里回来以后,情绪就不太对,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流眼泪。我们问她什么也不肯说,最后趁我和她妈都不在家的一个下午喝农药自杀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但我们不死心,还是把人送到了县医院去,医生告诉我们她是和农药自杀的,已经没救了……”
说到这,魏大成都忍不住哽咽了。
“这孩子从小就什么事都自己抗,也不愿意和别人说……她肯定是在城里受了什么委屈,可是到底是什么委屈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魏丽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也说:“后来我们帮小微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她留给我们的遗书,只可惜遗书里全是对我们的歉意和对生活的绝望,只字未提她为什么要自杀……呜呜呜……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和妈妈说说呢……”
司衍一等人稍微平缓了一些,才问:“能给我们看看魏雪微的遗书吗?”
魏大成点头:“好,稍等一下。”
魏大成说完,就颤颤巍巍起身去卧室拿信了。没过一会儿,魏大成出来,拿着信纸走向司衍一,每一步似乎都步履艰难。他将手里叠着的信纸递到司衍一的手里,眼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通红。
司衍一看了魏大成一眼,又看了看哭得越发悲痛的魏丽丽,一时间手里的遗书有些发沉。
南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地安抚两位长辈,让他们节哀。
司衍一轻呼了口气,打开那封遗书放在自己和南南中间,两人一起去看信纸上的文字。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弟弟,我终究还是没能过得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我原本以为回来以后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会崭新迎接新的生活,但是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忍不住想起那些令人绝望的时刻,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对不起,我对生活已经没有半分信心了,我也曾想过好好孝敬父母关爱弟弟,可是、可是我……我觉得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终究没能骗过我自己,也终究没能原谅我自己。回不去的过去,到不了的未来,那么,我的人生,就止步于此吧。
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写的歪歪扭扭,可见在写这封遗书的时候魏雪微的心里有多挣扎和痛苦。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对生活没有信心?
又为什么不能原谅她自己?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些令人绝望的时刻、令人作呕的画面……又是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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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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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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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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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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