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安,三十一岁,曾经是个外卖员,一年前辞了工作跟着龙岩在这条街上混,他在龙湖街道老小区里租了个房子,靠着收取的保护费过生活。
肖涛,二十八岁,读了技高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一年前看见龙岩收街坊的保护费,就主动加入了进去。他不住在老小区,加在龙湖街道的隔壁街区。
刘阳,二十九岁,和龙岩一样都是住在老小区里的,父母在半年前因车祸双亡。办完父母的丧事后刘阳就一直没再工作,后来也跟着龙岩靠收保护费生活了。
毛雨童,二十八岁,和肖涛是同学,创业未果后跟着肖涛到了这片收保护费。
罗勤,三十四岁,父母和龙岩的父母是好朋友,自己全是和龙岩从小玩到大,他也是最早跟着龙岩混的,从小就没什么主意,把龙岩当成大哥。他不住在老小区里,一直都跟着父母住在隔壁街区的凤凰小区里。父母一直有正经工作,并不知道他在外面和龙岩鬼混。
在这五个人中,罗勤是和龙岩关系最好的,可也就是他最好的兄弟看上了他的女人,并且趁他不在的时候强了女人。
司衍一和南南就是问询的罗勤,罗勤模样老实,打扮装束中规中矩,头发没有染色,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收取保护费的混混。一个人在审讯室的时候全程低着头不说话,等到司衍一和南南进来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等着司衍一和南南先开口问他。
司衍一在他对面坐下,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罗勤回道:“吃烧烤。”
“远帆烧烤店?”
“对。”
“吃完烧烤呢,你去了哪儿?”
“吃完烧烤都凌晨一二点了,我当然是回家了。”
“你就回家了?”司衍一暼了他一眼,“龙岩把你的女朋友也给叫了过去,你竟然任由着对方对你女朋友动手动脚,事后你也不管女朋友怎么回?会不会又被龙岩侵犯?”
听到司衍一提到自己的女朋友,罗勤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他咬着牙说道:“他是龙哥的了,不是我的女朋友。”
“龙岩强迫的女人吧?你竟然丢的这么快?果然是无情啊。”司衍一幽幽地说道。
罗勤:“她既然能被龙哥叫出来,就说明她是自愿的。没有人逼她来这里,可她偏偏要过来给我膈应。吃完烧烤我当然得离开,难不成还给他们看我怎么痛苦怎么狼狈吗?”
“抢走你的女朋友,你恨龙岩吗?”南南问道。
罗勤攥紧拳头,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许久才吐出一句:“他是我大哥,他喜欢就拿去吧。”
南南皱着眉问:“那是你的女朋友!你就这么拱手相让?”
被南南这么问,罗勤一时间没忍住,情绪激动地说:“不然呢,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他们两个已经成了事实,难不成我还能让小枚去告他吗?没用的,他后面有人,最后我和小枚都讨不到好,落得和张夏安一样的下场。”
司衍一问:“和张夏安有什么关系?”
罗勤情绪平复了些,不情不愿地说:“龙哥曾经也抢过张夏安的女朋友,张夏安当时和龙哥闹翻了,甚至闹到了派出所,最后的结果变成了两人你情我愿。而他的女朋友原本说龙哥是强暴,进了趟派出所以后就改口了,说自己是自愿的。张夏安和女朋友分了手,他女朋友跟了龙哥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了。而张夏安因为这事有段时间没跟着龙哥,但几乎做什么事都被打压,最后他又重新跟着龙哥做事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年多了,那时候刘阳还没加入我们收保护费。”
“所以你说落得和张夏安一样的下场指的是?”
“女朋友还是和他分了,过了段不好的日子,最后却还是跟着龙哥。现在龙哥使唤他比使唤任何人都勤,而他似乎也被磨平了锐气,龙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罗勤说道,“我不希望我也这样,与其要经过一番波折,不如一开始我就识相一点……”
缄默。
司衍一将话题扯回:“说一下当时你们凌晨吃完烧烤后的情况。”
“吃烧烤的时候我就不得劲,和龙哥他们喝了很多酒。醉酒的我看到他们俩卿卿我我,我心里更加难受,所以吃完后我是第一个就走的。我不知道后来他们怎么回去的,总之我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什么时候到的家?”
“差不多两点半吧。”
“你和你父母住在一起?”
“对,我回去的时候动静太大,还把我妈给闹醒来了。”
“你母亲没问你怎么这么晚回吗?”
罗勤垂了垂脑袋,说:“我妈以为我是出去应酬……”
又问了一些问题,司衍一抱着双臂背靠着椅背问他:“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罗勤点了点头,说:“我们昨天打砸了很多店铺,还砸坏了道路的监控探头,应该是有人报了警。”
司衍一摇头:“这些事等会儿和你清算,请你来江城公安局……是因为出了人命。”
罗勤睁大了眼,忙不迭地摇头:“这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虽然收保护费,但是从来没有闹出人命。就算是打人,我们都是收着手的。龙哥,龙哥……我们做什么事都是龙哥指使我们的,我们都是听他的啊……”wWW.ΧìǔΜЬ.CǒΜ
司衍一嗤笑。瞧这塑料兄弟情啊!
南南语气平淡地打断罗勤:“死的是龙岩。”
罗勤还没有反应过来:“死的谁都找龙哥,我们就手下办事的……”
罗勤一愣,又问南南。
“死的谁?”
南南:“龙岩。”
罗勤的眼睛再次睁大,不可置信地说:“他怎么会死啊……”想了想,罗勤猜测道,“难不成是酒精中毒?”
昨天他们喝了很多酒,其中属龙岩喝的最多。
南南:“是被人谋杀的。”
南南垂了垂眼帘,继续:“昨晚你们在一起,而且你和他有感情纠纷,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动手杀的人。”
罗勤赶忙摆手:“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昨晚和他吃完烧烤就回去了!我、我妈可以给我作证!对了,监控!你们可以看我家那边的监控!我真的是吃完烧烤就回家了!”
“那最近龙岩和其他什么人有过冲突吗?”
罗勤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答:“有很多人吧。”
干这种打砸店面收保护费的事情,那些店主不恨他们绝不可能,只不过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南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还是让罗勤将他觉得有嫌疑的人一一写了下来。
“你们这群人中其他四个人呢?和龙岩有冲突吗?”在罗勤写完之后,南南又问。
罗勤又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
好像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和作为老大的龙岩起冲突的理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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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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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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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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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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