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鹏原本还想聊些案件话题,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司衍一靠在南南的肩膀上闭目睡觉。陶鹏咂舌,随后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汽车的空间本就狭小,陶鹏的声音即使已经压低,但在车里还是能听得明明白白。
南南没出声,倒是闭着眼睛的司衍一开了口:“你应该是非礼勿言。”
陶鹏:“……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爱说话的。”
司衍一仍旧闭着眼,表情未变:“我不知道。”
陶鹏:……
“小吴,那你知道吧?”陶鹏转移目标,盯着驾驶座上的小吴问道。
小吴轻咳两声,压着声音说道:“大鹏你爱说话归爱说话,但也得分场合不是。”
陶鹏努努嘴,又瞥了眼后座的司衍一和南南,说道:“老大你这么睡容易落枕,而且你这么压着南南,南南也会不舒服。”
司衍一轻呼一口气,随后直起身子睁开眼看向陶鹏:“你想说什么话?”
陶鹏“嘿嘿”一笑,说道:“也没啥话,就是瘦猴那么已经查到证据了,我是不是明个儿就可以拿搜查令搜嫌疑人陆攀的家了?”
“你倒是挺喜欢搜查别人的家。”
“我这不是想快些破案吗?后天就是12月31日了,如果明天能结案最好,后天还能和我老婆孩子一起跨个年。”陶鹏说着,“咱们元旦假期又是值班制,可以好好歇歇了。”
司衍一扬了扬眉:“难得听你主动说想休息。”
陶鹏:“这不是因为看到了你们甜甜的恋爱,就想自己的老婆孩子了嘛。”
“好,元旦不排你值班。”
“好嘞,老大。”
司衍一笑了下,又说:“搜查令明天早上可以下来,但你去了得给我带点东西回来。”
“老大你放心!我把他家翻个底朝天,也得翻出他作案的证据!”
司衍一“嗯”了声,转而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鹏张了张口,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司衍一又闭上了眼,头再次靠在了南南的肩头上。
陶鹏:……
“老大也会累啊。”陶鹏轻轻地说了句。
小吴从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动静,心里接着陶鹏的话:哪里是累,分明是想和南南贴贴嘛……
司衍一一行人回到公安局时,刘俊候一组的人员已经尽数回来。明明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刑侦队办公室依旧热闹轰轰的。看到司衍一,刘俊候赶紧小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老大,人已经给带回来了,茶也给泡上了,你要今天就问吗?”
司衍一想了想,摇头:“明早吧。”
顿了顿,又看向办公室里的人。
“案件进展顺利,事情办完就下班吧。”
刘俊候“嘿嘿”一笑,说:“大伙儿还没吃东西,准备点些宵夜垫垫肚子再散。”
刘俊候对司衍一挑了挑眉。
“老大,要不你给参个股?”
“竟然是参股而不是包圆吗?”陶鹏凑过来说了句。
刘俊候立马接:“那感情好。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老大不要他觉得,他要我们觉得。”陶鹏义正言辞地说。
“那我们觉得怎么样?”
“那肯定是搞起啊。”
司衍一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声,随后给一人来了一掌,说:“说相声呢。”
他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看在你们加班的份上,点吧。”
司衍一的话音刚落,陶鹏就开始大喊:“兄弟们,吃宵夜了,全场司公子买单!”
司衍一无语。
他将手机递给南南,问:“南宝,想吃什么?”
南南其实是有点饿的,原本想着已经这么晚了饿着饿着就睡了,谁想到休息之前还能吃到东西。她看着众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目光,一时间有些紧张,她结果司衍一的手机,试探性地问了句:“吃烤肉?”
一听到肉,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吃吃吃!”
“我要吃烤肉,无肉不欢啊!”
“南南你太好了,烤肉太对我胃口了!”
……
南南在外卖软件上选了家烤肉店,点了些肉,她把司衍一的手机递给陶鹏:“鹏哥,猴哥,还是你们点吧。”
说完,她就退出众人的包围圈,拉着司衍一走到一边。
看见其他人都在认真地点外卖,南南小心翼翼地问司衍一:“师父,我和你一起请吧。”
司衍一笑她:“怎么?怕我没钱?”
南南:“我就是觉得咱们既然是男女朋友了,一起分担是有必要的。”
司衍一凑近她,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乖,不用分担,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南南涨红了眼,赶紧看了眼人群。还好大家都热衷于吃食,没人注意他们。南南呼了口气,瞪圆了眼睛看司衍一:“上班场合注意点啊,师父。”
司衍一不以为意:“下班时间注意什么?”
南南:……
别说,现在还真的是他们的下班时间。且案子已经顺的差不多了,只差审讯和搜查了。
司衍一看着南南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他想了想,又凑近南南的唇亲了一下。而这次,南南明显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灼热,那些吵闹的声音全部都静了下来。
南南不敢看向人群。
她知道,司衍一亲她一定是被看到了!!!
司衍一也知道,不过他比南南坦然。他转头看向看着自己和南南的吃瓜群众,眉梢微动:“还吃不吃宵夜了?”
“吃吃吃!”警员们立即附和,随后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点菜。
……
警员们点着菜,越点头越靠在一起,有人小声地问道:“司队和南南打啵,这是咱们能看的吗?”
“不能看也看到了,赶紧多点些宵夜吧。化狗粮为食欲!”
“司队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点点点,他好亲亲亲吗?”
“那我们就多点点?”
“点!”
……
*
12月30日上午七点,司衍一和南南打开审讯室的房门走了进去。昨晚上吃完宵夜,大多数的警员就直接歇在了办公室,其中也包括司衍一和南南。虽然昨晚睡得不算好,但好在睡之前吃饱了。这会儿两人虽然算不上精神饱满,但好歹精气神还是足的。
而相对于他们俩,陆攀的脸色实在是差得不忍直视。他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双眼满是血丝,仅仅只过了一晚,下巴下的胡渣也都长了出来。审讯室里灯光昏暗,陆攀的身体隐在黑暗中,但桌面上的台灯又正好能照亮陆攀的整张脸。就仿佛他的头颅和身体隔离开了似的,脖颈被光割开。
陆攀看见两人在自己对面坐下,皱着眉问:“你们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当然是因为你杀人了。”司衍一慢悠悠地说道。
陆攀不急不缓地问:“你们有证据吗?”
司衍一反问:“你觉得呢?”
司衍一的反问,让陆攀觉得警察是在虚张声势。陆攀扯了扯嘴角,说:“没有证据就让我回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工夫在这里陪你们浪费时间。”
“什么重要的事?销毁证物?”南南问。
陆攀看了南南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做的事当然是写小说。”
顿了顿,陆攀又补了句。
“我昨晚没更新,我的读者还在等我。”
“是么。”南南说,“那恐怕以后你都没机会更新了。”
听到这句话,陆攀的脸色变得古怪,他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南南将调到的26日上午陆攀出现在电梯里的监控视频照片从记录本里拿出,推到陆攀面前,问:“12月26日那天早上7点,你去楼栋的27层是做什么?”
陆攀看着照片上自己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大概过了几十秒钟,他才开口:“我起来了睡不着,就在安全通道走楼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27层,想着要下楼买东西,就直接坐电梯了。”xiumb.com
陆攀说着,反问:“怎么?我不可以在自己家门口的安全通道散步吗?”
“大早上的散步,真有你的。”司衍一嗤笑。
陆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法律有规定早上不能散步吗?”
顿了顿,冷冷地看着司衍一和南南。
“这就是你们抓我来这里的理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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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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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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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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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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